2008年第13期 总第247期 封面报道
中国的互联网公司本质上都是劳动力密集型的服务公司
对中国的互联网公司来说,雇员的增长几乎可以与他们的业绩增长速度媲美。B2B网站阿里巴巴去年11月在香港上市之后,今年就打算招聘2000名销售人员,增长比例达到了30%,而阿里巴巴今年第一季度的收入约为6.8亿元,这个数字只比上一季度增长了7.2%。现在阿里巴巴集团的总人数已达9000人,其中,阿里巴巴与淘宝网的总人数就占到了90%以上,而差不多有3000人都是今年新增加的。
在中国的高科技公司及新兴公司中,一旦业务做上规模,首先必须要完成的一项工作就是大量招人,比如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腾讯,为了从收入上成为中国第三大网络游戏运营商,计划至今年底增加20%员工数目。腾讯现有约5000名员工,也就是说腾讯今年还要再增加1000名雇员,而这些人大多集中在在线游戏及网上社区产品业务上。可以说,在中国,与制造业拥有的廉价劳动力成本优势类似,高科技公司的发展也是建立在中国相对便宜的劳动力市场基础上的。
互联网等高科技公司正在用工业化管理的思维进行着企业的管理,这种方式就是不断地增加劳动力,并把他们进行专业化分工,以此提高自己的运营效率。
实际上,中国的互联网公司虽然顶着高科技公司的帽子,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劳动力密集型的服务公司,这些公司通过技术手段在互联网上生产出了大量娱乐化功能的数字产品,高科技的要素也主要体现在这个数字产品生产的环节中。而将这些数字产品推广到大众身边及维持好这些产品运转,则最终需要的还是人。在门户网站新浪里,维持新浪产品运转的是大量的人工编辑;在网络游戏运营商盛大或巨人等公司中,有大量的员工集中在客户服务中心及游戏地面推广团队里;在百度及阿里巴巴这样的需要从大量中小企业获得收入的公司里,销售人员是获得现金流的核心。
至少,我们现在能从中国的互联网公司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互联网公司数字化产品制造及推广的过程中,制造端还勉强称得上是资本密集与技术密集,而在推向市场及维持产品运转及服务的一端则是典型的劳动力密集。中国互联网公司为了让自己保持高的利润率及实现低成本和高效率,无一都会瞄准中国还算廉价的劳动力市场。举个例子来说,为什么美国互联网公司对web2.0的技术研究与应用要远远超前于中国的互联网公司?这是因为美国的互联网公司希望用技术来代替人的工作,比如用UGC的方式来获得大量的内容,而中国由于投入劳动力的成本远比投入技术的成本低的多,所以像新浪这样的公司采取的就是人工编辑的方式来提供服务。
可以说,中国的互联网公司还是在用工业化的思维在经营企业。所谓工业化就是指,按照不同的产品分类,将公司组织成一个服务的流水线,用管理工厂生产线的方式来管理服务。也就是说,在中国互联网公司的那些白领群体其实也都可以看作是升级了的产业工人。
技术的不断发展,让我们这个国家的劳动力逐渐从手工工人变成产业工人,从手工劳动转向操作机械,对应在互联网公司里,产业工人操作的机械现在变得更小更个人化,这些机械可以让人坐在舒服的办公室里工作,而不再像传统制造业那样在嘈杂的车间工厂中劳作了。
在服务的一端,互联网等高科技同样也是用工业化管理的方式在进行管理的,互联网公司将服务的部分进行专业化分工,比如销售服务中的售前与售后分工,在阿里巴巴的销售人员中就严格地区分了开拓新客户与续签客户的不同销售部门,这样专业化的分工也使得阿里巴巴在销售环节更有效率和更高的签单达成率。专业化之于服务业,就像劳动分工之于制造业一样,都是实现低成本和高效率的第一步。
再来看一下通过增加劳动力换来公司高效率的做法。百度在今年同样也扩张了销售人员,使自己的员工数量从去年的6500人提升到了今年第一季度的6700人。比较一下2008年第一季度和2007年第一季度的收入就会发现,百度第一季度的营收为5.744亿元,同比增长了108.4%,而销售、总务和行政支出为1.47亿元,同比增长了105.9%,这增长的部分主要是由于直销团队的扩张。加强直销渠道建设,做渠道转型是百度今年的主要工作,而百度认为在渠道转型中增加销售员工人数是最好的提高公司运营效率的办法,因为他们能为公司带来更多的直接收入,并且还算廉价的劳动力也能维持住公司较高的营业利润(今年第一季度百度的营业利润率为28.5%)。
作为新经济的互联网产业,除了常规的销售人员及客服人员之外,通常需要有一定的技术能力和知识水平的员工。对互联网公司来说,技术工程师等于就是这类公司的核心,所以很多互联网公司都以比传统行业更具诱惑力的薪酬与股票期权来吸引优秀人才的加盟。为了引进成熟的产品开发与技术人才,互挖墙角的情况频繁发生。
为了和腾讯、百度和阿里巴巴等主流互联网公司争夺潜在的产品和技术人才,新崛起的社区网站51.com开出了高于其他互联网公司同类职位的15%的薪酬,而且专门针对腾讯的技术人员,51.com会报销机票请他们从深圳到上海来进行面谈,腾讯的员工一下飞机便会被专车接到酒店。目前,已有数十名原腾讯员工加盟了51.com。当然,为了挽留住自己的员工,51.com也为大部分员工配置了期权。
高科技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们也清楚地知道,在这个行业人才的流动率达到了20%,这比其他行业要高出一倍,他们的工作不仅仅是要能够找到海量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留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