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日利亚,胡介国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从一名普通打工仔到拥有亿万身价的老板,不仅当上尼国的总统顾问,还成为非洲唯一的华人酋长。
胡介国:在非洲当酋长的中国人
周子涵
独闯尼日利亚拼成亿万富翁
面庞的轮廓线很柔和,但肩膀宽厚,身形魁梧,讲起话来利索而果断。今年61岁的胡介国出生在上海一个商人家庭。1986年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酒店管理专业毕业后,谢绝香港一家星级酒店的高薪邀请,单枪匹马闯荡尼日利亚。
尼日利亚位于非洲西海岸,是世界十大产油国之一。在胡介国眼里,这个神秘的国家处处充满机遇。初到时,他在当地著名的道格拉酒店当管理人员,也是酒店里惟一的中国职员。虽然该酒店的硬件设施还算不错,但由于老板不懂现代营销及成本控制,每年产生的利润少得可怜。胡介国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使酒店效益当年就翻了一倍!凭着出色的管理能力,短短几年他就从一名普通职员做到了部门经理、总经理,并最终成为饭店的最大股东,淘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
1995年,当地政局发生变化,西方国家以此为借口对尼日利亚进行经济制裁,来自美国、日本等地的外籍商人纷纷撤资,当地经济一度陷入困境。见此情景,一些朋友也劝他马上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胡介国却出人意料地投资800万美元,在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也是尼国最大的沿海城市)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大酒店。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中国英雄”。
酒店由他自已参与设计,从建筑公司到装修材料,胡介国都从国内选择。不久,一个占地4000多平米、6层全花岗石的“金门大酒店”建成。门口是一对汉白玉狮子,里面有景泰蓝、唐三彩工艺品等摆设……用料考究,工艺精湛,充满东方的神秘色彩,成了尼日利亚标志性建筑和著名的旅游景点,也是目前非洲最豪华的酒店之一,成为尼日利亚上层人士及各国使馆设宴的首选之地。很多国家的政要访问该国时,都下榻在这家酒店。如委内瑞拉总统查威斯、撒切尔夫人等,都住过这里。开业仪式上,特地前来祝贺的尼国旅游文化部长感慨地说:“金门大酒店不仅为我们带来中国的饮食文化,也带来了中国人民与尼日利亚人民患难与共的友谊!”
“现在,在我们的酒店里,很多当地人都会用筷子吃饭”,胡介国不无自豪地说。酒店里不仅提供中餐,还经常举办中华文化展览会,甚至还举办了好多中国各地产品的展销会,成为传播中国文化的一个平台。
在金门大酒店的经济效益和影响力与日俱增的同时,胡介国又先后投资建造了千禧饭店等多家酒店。此后,他的生意逐渐扩大,涉及房地产开发、旅游、建筑、装潢、建材生产、机械加工、木器加工、国际贸易等,资产总额迅速达到数亿美元。
成为非洲唯一的华人酋长
经商多年,胡介国把对管理的理解分解为三个层面:小生意靠技巧;中生意靠机遇;大生意靠人品。一句话,做生意就是做人。他行事低调,很少买名牌,平常总穿着T恤衫和短裤,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到了建筑工地,就和小工一起拉沙子拖砖。在工厂里一边和黑人兄弟干活,一边聊天逗笑。不认识的人,很难将他同一个亿万富豪联系在一起,员工们称他“平民老板”。
胡介国手下有3万名尼日利亚员工,虽然来自不同的部落,但集团公司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黑人职工结婚,公司要送钱赠礼;过生日要组织庆贺;家庭遇到困难,要将补助及时送到他们手中。在他的企业里,黑人员工的工资、福利、保险等,要比当地同类企业高出一大截。除此之外,针对尼日利亚人喜欢舞蹈的特点,他们经常在节假日举办舞会,所有公司人员都能载歌载舞。
如今在首都拉各斯,大学生毕业后以能进胡介国的公司工作为荣。平时有人叫他大哥,有人叫他爸爸,胡先生说他们都这样称呼,我也很乐意。他夫人谢美仪女士也十分喜欢当地黑人员工,她评价说:尼日利亚人很有幽默感,他们喜欢讲笑话,而且语言天赋好,学中国语言学得很快。
凭借良好的人品,胡介国很快融入当地主流社会,就连尼日利亚政府的部长和各州州长,都急着和他做朋友。
1999年8月的一天,胡先生应邀到拉各斯一所学校里参观,他看到,校舍是用木头搭成的一个形如蒙古包的圆形建筑,三面是矮墙,一面是门,要弓着腰才能进去。校舍里没有桌椅,也没有明亮的灯光。孩子们坐在自带的小木凳上,把书本放在腿上读写,教室里连风扇都没有。
看到这种境况,平时出差连头等舱都舍不得坐的胡介国,却大手笔地融资两亿多人民币,帮尼日利亚建起了四所该国历史上最“豪华”的中学。红砖白墙的高层小楼,绿色的大草坪,教室里配备了日光灯、电风扇、百叶窗,每所学校可以容纳3000多名学生。他的举动让尼日利亚人民深受感动,都知道学校是中国人造的。“一代一代传下去,这比送给他们多少大米、援助多少钱影响都大。”胡介国赢得了尼日利亚人民的真诚爱戴。
鉴于他为尼国做出的贡献,2001年,大奠长埃米尔正式任命胡介国为酋长,而且是终身的。古老的“加冕”仪式十分隆重,有数万人参加。在4位穿着宽袍的部落首领陪同下,胡介国在伞下缓步行走,大酋长取出一把象征首领地位的椅子让他坐在上面,还给他戴上了一顶皇冠,他的右胳膊被涂上滑石粉,这标志着胜利和荣誉。胡介国被赐予了一个名为“Baba Ase”的封号,意思是服务总管。这个称号同西方的爵位一样是世袭的。
胡介国告诉记者,如今的非洲酋长,不再像大家印象中的头戴鸟翎,面染油彩,身穿兽服样子,而是一种荣誉的象征。在当地,酋长是传统领袖的代名词,更多是扮演政治家的角色,相当于中国的政协委员。当地政府对酋长委员会都要敬上三分,在尼日利亚,每届政府无一例外都会拜见酋长委员会主席。酋长委员会里有几百名酋长,但其中鲜有外国人,他是其中惟一的一个华人,也是非洲历史上惟一的华人酋长。
作为酋长,胡介国还是有不少特权,他拥有有关部门特批的由他全权指挥的近百人的武装警卫队,这些人员由胡介国亲自挑选,但工资由当地政府负担。
2001年11月,中国驻尼日利亚使馆商务处的5名工作人员到当地一个叫海底餐厅的餐馆用餐。饭后,使馆的两辆车前后而行,跟在他们车后面的是一辆奔驰320,车主是一位加拿大籍印度银行老板。车刚开离餐馆就被一伙匪徒跟踪,他们车速极快,没几分钟就追上了中国工作人员的车并试图拦截,经过短暂而无力的反抗后,银行老板被歹徒杀害,3名使馆工作人员被扣作人质。由于匪徒的火力很猛,警方也一时无计可施,大使立即打电话给胡介国。胡介国获悉此事后,带领3名配备冲锋枪的警卫紧追不舍。最终迫于压力,歹徒把人质扔在了边界后逃跑了。
“还有一个特权,哈哈,警察不能抓我。”胡介国笑称自己有了“永久赦免权”。由于尼日利亚实行酋长终身制,胡介国的这个特权也将终身享有。此外,他还能以酋长的身份和政府谈判为同胞争取更多的利益。“当然,这个终身的酋长不领薪水,最大的特权就是大家很尊重我,我可以随时见州长、见总统。”
做中尼两国的“经贸红娘”
给一个华人如此高的荣誉,在胡介国看来,恰好说明了中国对尼日利亚日益增长的影响力。通过任命他为酋长,尼国友人也表达了希望引进中国技术,并吸引更多中国人去非洲投资的美好愿望。可是许多公司并不愿意到这里来投资,因为在人们眼中,非洲各国经济条件落后,充斥着疾病、战争和暴力。对此,胡介国澄清说,非洲除了极个别国家受战争之苦外,其余的社会安全环境都相当好。他还跑到北京、深圳、上海等城市现身说法,吸引中国企业家前往尼日利亚投资。
在他的热心引荐和悉心安排下,不少上海和温州的老板率先在当地办起了颇具规模的服装厂、电子厂和贸易公司等。后来就连天津金圆蜡业、江苏开元等一大批实力雄厚的上市公司,也纷纷落户尼日利亚。在政府部门支持下,胡介国还准备在当地建造一个大型工业园,吸引中国知名企业进驻。
当上酋长之后的他比以前更忙了。平时不但要参加各种会议,还要帮助当地政府处理华人事务。一些初到尼日利亚的中国企业也向胡介国求助,希望他能够帮忙开拓非洲市场。在尼日利亚的5 万多华侨华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位热心助人的酋长。
而在当地政府官员的眼中,所有中国人都是胡介国的兄弟,每当遇到有关中国人的问题,只要当地相关部门觉得棘手或难以处理时,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胡介国。曾有一位大使感慨地说:“胡介国像熊猫一样稀缺,要善加保护。”
作为华人酋长,胡介国要正确地宣传非洲,还要把真实的中国告诉非洲。近几年,由于中国投入巨资和尼日利亚合作开采石油和天然气,一些西方国家出于不满,频频在媒体发表指责中国的言论。对此,胡介国认为仅仅靠他一个人的宣传反驳,力量远远不够。这让他萌生了在非洲办华人报纸的愿望。目前,胡介国是西非惟一的中文报纸《西非统一商报》的董事长。
为了更好地推动中尼两国的经贸往来,2004年7月,尼日利亚总统特任命胡介国为总统顾问,负责中小企业发展事宜。上任后,胡介国更是大手笔频出。比如,尼国准备新建一条铁路,耗资高达83亿美元,这无疑是一块大蛋糕,大批西方公司闻风而动。但在胡介国的影响下,中方公司最终拿到了承建合同。
2006年4月,胡介国陪同尼日利亚总统访问中国。访问期间,奥巴桑乔先后走访三峡大坝、南京等地的大型企业与重点工程,与中国签订了一系列数目惊人的经贸合作项目。
总统先生不止一次地对胡介国说,我们能引进那么多的资金和先进技术,多亏你这位“经贸红娘”从中帮忙!
如今在尼日利亚掀起了一股中国热,大使馆每月都要发放至少1000个签证到中国,在广州甚至定居了上万名尼国商人。在他们当中流行着一句话:中国的今天就是尼日利亚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