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手里端着万通老总冯仑的《野蛮生长》,冯仑和万通的故事本身没什么意思,做买卖,各有不同,你看冯仑,也成不了冯仑,你看万通,该做房奴也得乖乖就范,普通人面对的生活和冯仑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咱成不了人家。
文/王小柔
最近很喜欢看别人发家的事,你说都是苦孩子出身,爹妈都没什么家底儿,怎么人家混几年花钱能开支票,咱混半辈子了,取自己的钱还得银行拿号儿排队,一晃悠就得大半天儿。我摆了一堆企业家的传记在床上,谁长得顺眼谁趁钱我先看谁的。可看着看着就觉得绝望了,就像我手里端着万通老总冯仑的《野蛮生长》,冯仑和万通的故事本身没什么意思,做买卖,各有不同,你看冯仑,也成不了冯仑,你看万通,该做房奴也得乖乖就范,普通人面对的生活和冯仑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咱成不了人家。
在男人的世界里,面子上过得去的事情,在心里未必真实,反而是许多不合时宜的事情让男人们内心震荡——关于女人,关于金钱,关于年轻时谈到的伟大,与年老了要面对的死亡。诸如此类,成为我们的生活隐藏着的主旋律,当然有时藏得太深,甚至遮蔽了自己。你的简历上写着,某年就读于什么大学,某年就职于某家公司,可是它不会写下,你十几岁时候看上的姑娘,更不会写下你初恋的腻腻歪歪,它表面上隐瞒了你生意上的委曲求全,和某些时候金钱、肉体与精神的惨痛经历。要知道,那些太不合时宜。所幸岁月的辨别能力会让它们沉淀、发酵,而让那些光鲜的履历变成酒糟。
《野蛮生长》里有许多故事,冯仑还算诚恳,比如他坦白“没法说最初的钱哪个算股本,后来算股份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分清楚。别说没法算,那时我们连懂都不懂,又没有《公司法》,大家说事连个依据都没有。所以说,我们这些合伙人一开始合作的基础不是钱,而是大家共同的理想、信念和追求。第一次界定合伙人利益关系的时候我们确定了一个原则,采用水泊梁山的模式——‘座有序,利无别’。”我想,这是一本男人写给男人看的书,满怀发财梦想的小青年应该更愿意看,成功者都是榜样。
这不是一个“八卦”的过程,女人们关注明星的吃喝拉撒睡,但男人们不甚关心,男人们关心女人,关心金钱,也关心幸福、事业之类的命题。年轻的激情和冲动致为宝贵,之后的过程则通常是一种折磨。冯仑这一代民营企业家经历了,也经历着这样的折磨,开始慢慢品味这个过程,也回味过往的是非对错。《野蛮生长》就是一次对过去的总结。酒这东西很奔放,但是酿造的时候很压抑,很像男人成长的过程。心怀抱负,但是放不开。等到行为上慢慢放开了,心里还是别别扭扭。直到有一天彻底洒脱了,回头看自己,是是非非一目了然。《野蛮生长》就是冯仑回头的过程,看得很明白,但这并不表示一路上都这么明白,就算有时候如此,还是会有那种别别扭扭的日子。
作为民营企业家,冯仑算得上是成功了,时下大部分男人都经历着折磨,也都熬盼着自己出头的日子。冯仑看着自己的得失,也看着二十年来的是非,而他二十年前“迷茫着穿行”的状态,与眼下许多涉世不深的小男人别无二致。如果说《野蛮生长》是酒,那么酒的好坏全在喝酒的人。心若死灰,喝着茅台也只有苦涩;意气风发的小男人们,往往两瓶啤酒,也能感受到开怀畅饮的痛快。人生的路有时比喝多了更晕,有时比呕吐更恶心。这就是代价,好事你不能什么都占着,今天,众多的冯仑可以望着江湖,浅浅地笑傲一下。更多的小男人还要寻找自己的缝隙,密集地生长。野蛮生长的日子不会是冯仑们独特的经历,时下躁动着的小男人们,或许正在经历着本质上相同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