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当默多克的天空电视台开始推动完全依靠电视收费体系来支撑英超转播运营时,英超电视转播解说员的一句解说词意味深远:“…A whole new ball game to a whole new ball game…”(一个全新的球类运动到另一个全新的球类运动)。随后,职业足球在欧洲的电视转播完全进入了一个收费时代。
15年后,对中国的“英超”球迷来说,放在家中客厅一角的电视机,几乎已经与绿茵场上的足球一样重要了。对电视转播商而言,除非足球被代替,人们不喜欢足球了,或者电视转播到了极限,否则电视收入是不会枯竭的。
TOM网最近做了一个调查,关于天盛传媒自2007-2008赛季在中国大陆地区推行英超收费的话题:56,000名网友接受了调查,其中,50,000人持反对收费的意见,只有6,000人表示支持,反对与支持的比例高达10:1。
谣传天盛以3年5000万美元高成本支付的英超转播版权,对于习惯了在公共频道看免费转播的球迷来说,在未来3年英格兰超级联赛在中国将会成为稀缺的赛事资源。全年费588元、半年费388元、每月费188元。尽管天盛最终公布的收费标准已经比坊间流传的价格下降许多,然而人们还是不禁要问:中国大陆电视转播的收费时代真的到来了吗?英超收费,真的会使英超联赛在大陆地区推广成“A whole new ball game”?
酒吧里的“足球营销”
在北京三里屯附近居住的居民都知道,这条街几乎惟一的休闲方式,就是夜晚到这条街两旁的酒吧里,喝上两扎啤酒。三里屯各色各样的酒吧,在每周六晚,英超比赛的直播会一直被播放到清晨,许多喜爱夜生活的年轻人最大的享受之一,就是在酒吧里捧着杯啤酒,看自己所支持球队的比赛。
一位姓冯的店主告诉《成功营销》记者:“欧洲许多国家的使馆区就在这附近,另外北京大多年轻的球迷都喜欢英超,小店在周六晚上的酒精类饮料会比以往多售出近3倍。下赛季在这里开通英超转播的酒吧,肯定会比不开通的店面生意好一些。”
不仅是三里屯的酒吧,中国的娱乐场所如此之多,英超比赛的直播会为娱乐场所聚集英超球迷的人气,为老板们带来巨大的商业机遇。但如果酒吧、饭店等场所要向天盛购买英超转播的牌照,其费用则要比“全年费588元、半年费388元、每月费188元”的家庭用户端高出许多倍。欧洲的行情也是这样。但对酒吧、饭店等场所来讲,如果它们拥有英超联赛转播这一稀缺资源,一定能够促进它的消费,尤其是酒精饮料的销量。
此外,天盛传媒与分众传媒的关系密切,已是坊间流传的“公开”秘密。在占据上班族几乎所有“无聊营销”时间的分众传媒布点的写字楼里,会客大厅、电梯、走廊甚至厕所里也许在不久就会出现一些英超的射门集锦。
吃天盛的“霸王餐”?
随着经济水平提高,众多大陆英超球迷经济收入增加的同时,如果要获取一些稀缺的,而且具有很高欣赏价值的娱乐化体育资源——付费是难以逆转的趋势。
其实,高度商业化的体育项目,已经使得电视转播商挖掘出的电视转播收益巨大。然而,转播商们看到巨大利润的同时,似乎忽略了足球运动的“草根”阶层。当英超的铁杆球迷被高额的“机顶盒+年费”硬生生地拒绝在英超门外的时候,脑子里或许会萌生三件东西:卫星信号截获器、信号解码器和微型数字电视存储卡——用“高科技”盗取英国发往中国大陆的英超转播信号!据记者了解,在北京的中关村地区,已经有人开始兜售这“三件套”。
这是否会让酒吧和酒店的商人们打算将每年那笔预计达到5000元的全年转播费用“报销”?而对于那些尚未被取缔私自安装“小雷达”的家庭用户,是否会考虑在自家的阳台再放一个精密仪器?
天盛收费面临的“四大战役”
天盛英超收费,不得不面对“四大战役”。
第一是英超球迷。对于习惯了在公共频道上免费收看赛事转播的中国球迷,无论如何都不会乐意接受观看比赛转播付费的观念,至少在天盛实行收费最初的一两年内不会接受。
第二是盗版问题。很多在高校宿舍居住的大学生们经常通过盗版软件来看比赛。例如从PPLive这一盗版软件上,甚至能观看挪超、瑞超、葡超等低级别的欧洲联赛,效果虽然比电视差一个档次,但已经足以令他们接受。针对现在很多网友喜欢在网上看球的现象,天盛已经逐步开始了“网络付费”行动,网络收费成为了他们收费手段之一。今后的英超联赛,也可从新浪视频直播上看,但网络上不会有质量能和电视相比的特别清晰的信号。
第三,天盛的英超收费平台。在中国大陆地区不仅仅涉及北京、上海、广州这几个核心城市的“落地”问题,但是到了一些省会城市,甚至一些二三级城市,这些地方的球迷收看英超权益如何保证?天盛能不能跟各地的网络进行合作,尽量把面铺广?如何评估二三级城市接受收费英超消费习惯的用户人数,以控制布点的成本?这也是天盛的一场硬仗。
第四,天盛在制作英超节目的个性化服务方面。这也是天盛对“收费”与传统开路电视“免费”进行的区别。怎样去针对中国市场的需求,做出一些新的改变?例如,目前的公共频道,在一个转播时段只能看到一场比赛,但是在天盛收费电视网络之下,假设家里有三台电视机,就可以同时看到三场比赛,而且看不到的比赛还可以用其他的转播技术手段做处理,例如可以从不同转播角度来调控观看比赛。在电视的深度制作方面,天盛传媒还会完善英超比赛转播的一些细节,例如球迷可以收到更衣室的信号、一些现场花絮,而传统电视台赛前10分钟中有7分钟是广告时间—相信从付费电视的角度来看,关于一场球赛的信息会保留得更加充分一些。
与欧洲接轨的电视平台营销
1992年,当传媒大亨默多克的天空电视台以超过3.5亿英镑的收购价取得了英国超级足球联赛的转播权时,怀疑论者预测足球转播收费在欧洲大陆会使足球运动远离“草根”阶层。时至今日,这种担心似乎成为了笑话:足球转播收费客观导致了更多的球迷购买自己支持俱乐部的季票,走进了赛场。
2000年,欧足联公布了一项由德国UFA财团进行的调查报告:在整个欧洲,付费电视转播是促进足球比赛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欧洲有四分之一的球迷是付费电视的用户。
“英超收费”,体育网络媒体的机会来了。新浪、搜狐、TOM等大型门户网站体育频道英超部分的访问点击率一定会增加。因为当人们感到电视无法在第一时间让他们获取最想得知的信息时,他们通常马上想起的就是互联网。
此外,天盛买断英超转播,对传统媒体报纸来说,也是个利好消息。球迷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平面媒体深入的报道。现在看不到电视转播,他们会更多关注报纸上的深度分析,体育类的平面媒体因此也会加大报道英超的幅度。
尾声:两种媒体的盈利模式之争
据一些电视媒体的专家计算,天盛要想在3年内收回5000万美元的成本,必须短期内在全国铺开一个基数至少超过百万的用户群。
不过,可以预料的是:天盛争夺足球赛事电视版权,始于英超,但绝非仅终于英超,对于西甲和意甲,他们一样有着浓厚的兴趣。英超收费,甚至今后的意甲、西甲收费的趋势不可逆转。媒体市场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之下,会尽量服务好最广的受众群。一旦将来天盛争夺足球赛事电视版权牵涉到西甲和意甲,就牵涉到了和央视CCTV5传统电视转播体制的竞争。因此,天盛的收费体系极有可能引发付费电视与公共免费电视这两个现代与传统的媒体盈利模式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