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晓军的时间和角色都是由几个三分之一组成的:1/3的时间在山西;1/3的时间在北京;1/3的时间在全国;既是山西八同实业的董事长,又是山西省代理商协会会长,还是中国代理商协会筹备委员会主任。
2006年11月18日,记者来到樊晓军在北京建外SOHO的办公室时,他正在和二十几位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的成员开会,讨论如何追讨普尔斯马特超市倒闭所拖欠代理商的巨额货款。开始,代理商们情绪很大,意见也不统一,樊晓军一边认真地倾听,一边及时地给代理商理清思路,最后形成了依靠法律手段和媒体监督进行维权的思路。
这已是樊晓军第五次召集代理商们开有关追讨“普马事件”中拖欠代理商货款的会了,“我所做的,只是组织引导代理商们积极地维权,将他们联合起来,一起运用法律手段追缴拖欠货款。”樊晓军说道。
生于商界,高于商界
2006年11月15日开始施行的《零售商供应商公平交易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增强了对零售商的法律约束,除了要砍掉零售商对代理商名目繁多的收费之外,拖欠代理商货款的行为也将得到法律制裁。“《办法》是零售业时代零(售商)供(应商)关系划时代的一笔。” 樊晓军对此感到很振奋。
2006年12月2日,以山西代理商联合会会长、中国代理商协会筹备委员会主任的身份,长期致力于领导中国代理商进行卓有成效的权益维护,樊晓军将以主要嘉宾的身份出席中央电视台经济频道的《对话》节目,参与关于零售商与供应商关系话题的录制。他呼吁到会的代理商们到《对话》节目现场,积极发言并多讲实情,“我们要善于借助媒体的力量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我虽身为商人,却一直都有非常强的社会责任感。”这是樊晓军对自己的评价。
1988年, 19岁的樊晓军就在太原创建了独具特色的“玛丽凯女子世界”精品服饰店,开始了他与零售业的亲密接触。1992年,山西八同百货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樊晓军的角色由店主升级到渠道批发商。1993年,基于对渠道发展的关注,樊晓军敏锐地感受到超市即将崛起,于是他开始代理宝洁、高露洁等多个品牌的产品,并且迅速地成为宝洁在中国最大的代理商。可以说,樊晓军事业发展的每一步,都与中国宏观经济形势的发展,以及流通领域的发展和升级密不可分。
采访还没有正式开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台湾的家世界连锁超市将要被山西的美特好连锁超市收购,”放下电话后樊晓军马上强调,“这是第一次台资超市被本土超市收购。”
从1997年开始,山西境内的代理商就开始面临着商场、超市乱收费、拖欠代理商货款等问题的困扰,之后,在以超市为主的零售企业不时倒闭的风潮中,供应商们损失更是惨重。据初步测算,仅山西太原市商业零售企业目前占压供应商货款3个月以上的,就有几亿元之巨。
为了维护代理商的正当权益,2001年8月18日,中国首家代理商联合会——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在樊晓军等人的倡议下成立了。从此,樊晓军的身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商人。
维权,也谋求共同发展
一位代理商协会的会员说:“加入代理商联合会以后,我们可以互通信息,同时更有组织性,在出事时也能形成一种自我保护 ,在与零售企业的对话中也更有力量。”协会的主要工作,就是围绕着为代理商服务,“没事”的时候提供信息等服务引导行业发展,“有事”了团结大家集体维权。
据悉,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由100多名会员组成,会员们自发地出钱组建会费,会费收入占到了联合会秘书处结算的70%,这使樊晓军感到颇为自豪。此外,樊晓军还倡导建立了“代理商维权基金”,它的出现为代理商的每一次维权运动都提供了强有力的经济后盾。
山西代理商联合会近几年带领代理商们进行了多起维权,效果显著。2006年4月3日,13家代理商在多次向山西华宇超市催要应收货款无望的情况下,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向太原市万柏林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华宇超市支付货款。在法院的调解下,华宇超市与这13家代理商签订了保证在2006年6月30日前解决13家代理商所有欠款问题的协议书。此次,代理商集体起诉华宇超市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樊晓军引领的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成为了最具活力的行业商会。
从省代理商联合会成立之初,樊晓军不仅在为代理商维权,也在谋求一条与各类终端卖场共同发展的道路。2002年以来,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作为法人团体代表代理商陆续与太原市天客隆、田森、金虎便利等七家超市签订了代理商维权契约,维护了代理商的经济权益不受侵害,也促进了零售商的发展。
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还在樊晓军的引导下,先后突破了超市和百货业态。2002年8月18日,山西省代理商联合会与天龙集团在太原市宣布开始正式合作,这是联合会与零售业的合作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实现了代理商与各类终端卖场的共同发展。
究竟怎样才能扭转供应商在零(售商)供(应商)关系中的弱势地位,使双方关系平等规范发展?这是一直以来樊晓军思考的重点。樊晓军认为,首要一点是代理商们自身要做大做强,扩大自己品牌的影响力,增强超市等零售企业对自己的依赖性。此外,还应当呼吁零售企业规范经营、有序竞争,走与代理商共同发展的道路。
预警,阐释新零供关系
2002年6月,由于无法承受名目繁多的各种附加费,上海炒货行业协会所属的阿明、台丰、正林等11家常务理事会员企业联手暂停向家乐福在国内的所有卖场供货。2003年4月,上海炒货协会秘书长陈恩国联络全国13地供货商协会齐聚上海,就如何制止零售商收取合理进场费等矛盾问题展开研讨,樊晓军代表山西省代理商参加了此次活动,并为和家乐福谈判达成取消向供应商征收的不合理进场费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由于国内代理商跨区域经营的很少,如果其分属两个不同的地区,也很少有交流的机会。在这种背景下,联合起来的重要性更加不言而喻。作为代理商的代表,樊晓军希望看到的是全中国的代理商都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组织,一个强有力的组织。
“代理商取得行业的力量,不仅是为了维权,更重要的是规范一种行业秩序,使代理商和终端进入到有序而健康的合作发展状态,就必须联合。”樊晓军在谈到自己筹备中国代理商联合会的初衷时说道。尽管筹备成立这样一个全国性的协会困难重重,但作为筹备委员会主任,樊晓军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2006年3月,《零售商与供应商进货交易管理办法》出台的导火索是普尔斯马特事件。山西代理商联合会目前正在争取“普马事件”中代理商的授权,通过授权向普尔斯马特提起集体诉讼,追讨刘五一(北京普马董事长)以及美国普马的资产。“要想追回普马拖欠代理商的巨额货款,单靠社会舆论会显得苍白无力,必须同时拿起法律武器,联合更多的代理商集体起诉。由此可见,建立中国代理商联合会的意义更加重大。” 樊晓军说道。
“现在,我们联合会的核心任务已经转变为预警,通过对各零售企业的观察,在零供双方发生纠纷和欠款危机前提醒供应商谨慎行事,最大限度地减轻代理商们的损失。”樊晓军说。从没有敌视过零售商,樊晓军一直在努力寻求一种零供关系的和谐:他时常组织会员代表去政府部门协议,希望借助政府部门法律文件的效力来改变目前代理商和终端的境况。
十几年的超市渠道代理经验,使樊晓军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中国渠道代理的变化:“现在中国的代理商们必须进行快速地整合。因为本土的零售企业不具备批发和配送的能力,而本土的供货商、代理商不具备零售的能力,如果想与外资抗衡,应该将这三方面相互结合渗透,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联合体。”这也是樊晓军筹备中国代理商联合会的另一更高目标。
也许,樊晓军注定要成为零供关系的划时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