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报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关于中国泡沫经济的“警世之作”,其中众多学者、专家都用日本上个世纪末的经济危机作为中国泡沫的前车之鉴,认为中国经济将成为日本经济的翻版,在同样的过程之后,经历同样的金融危机洗礼。对此,我倒是有一些自己的见解,我认为我们目前的泡沫经济,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有创新发展的、更具“壮观”前景的,有中国特色的泡沫经济。
中国目前的经济泡沫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泡沫,有着诸多不同之处:
1、基本国情不同。中国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地大物博、经济形式多种多样,社会经济自给自足能力很强。这样的经济基础赋予了中国经济十分厚重的底蕴以及抗击打能力,它对泡沫效应的稀释作用不可忽视。相对于中国而言,当时日本的经济基础是脆弱的。
2、相对资本规模不同。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日本的资本规模已经超过了其国家GDP规模,资本对经济的影响巨大,而现在的中国股市规模有限,而且中国股市并未形成真正合理完善的运作机制,其资本总量固然巨大,但它只占全国GDP的30%左右,尚无法形成对国家经济的决定性影响。
3、产业结构不同。日本的地缘特点决定了,它的产业机构之间衔接过于紧密,各产业之间以及产业与资本之间的关联性过重,这直接导致了资本骨牌效应,一损俱损。而中国的产业结构复杂,受地缘、经济水平、开放程度等因素影响,中国的产业机构相对独立,骨牌效应虽然存在但并不具有决定性,另外由于经济整体水平的滞后,资本市场对于整个产业的影响也远不如经济危机前的日本。
4、社会文化不同。经济危机前的日本社会,可以用“疯狂”这个词汇形容,人们信心爆棚,人人都相信日本会很快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危机感近乎为零,这给了经济危机充分的酝酿空间。现在的中国情况完全不是这样,数千年儒化教育效果深入中国社会文化骨髓,谦逊、自量、三思而行是中国人的最显著特性,在这个社会大前提下,疯狂投资的风潮几乎完全不可能成为大多数国民的选择;此外,中国的贫富差距巨大,在占总人口四成左右的城市人口中,真正参与资本市场的不到3%,绝大部分中国人还是习惯于将钱紧紧的捂在银行帐户里,而不是用于投资,前些年国家的拉动内需政策力度不可谓不大,但仍然无法充分调动消费,也正是由此原因。在这样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像日本一样短时间内经济坍塌,是不太现实的。
5、社会体制不同。在中国,政府拥有控制一切的力量,一旦资本市场的过激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国家利益,政府就会下决心做出那些行之有效的、他们本该早就采取的措施(例如:房地产泡沫逼迫人民币升值两个点,政府随后出台了国六条等法规)。当然,我们都知道政府官员的外延势力本身就是资本市场过热的主导力量,他们拥有无限的资金和无限的关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政府与资本市场的这种亲缘关系从某种程度上讲,跟有利于资本控制(在某一时刻)。而在当时的日本,资本的自由度过大,其“繁衍”力量完全超出了政府的评估和控制范围。
6、泡沫消化能力不同。中国和当时(近似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日本)的日本都处于疯狂发展期,不同在于中国的发展是脱节的,被国家允许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带动中国经济指数一路飙升,但他们并没有按照国家的预想帮助其他人也富起来,财富正在极度失衡的聚拢在极少数人手里,马太效应和中国的“世袭财富”特征,让这部分人离广大群众越来越远。但这恰恰给足了中国经济发展空间,庞大的新生消费力量所创造出的需求,也是泡沫的一个产生原因,所以说,中国的资产泡沫(尤其是房地产泡沫)也并不是无根之水,泡沫的高度还没有完全淹没需求的水平面。
上述六个方面,说明了中国经济目前的泡沫是不能机械的用其他国家的经济危机模型来衡量和对比的,中国的泡沫,必是一种有中国特色的泡沫,它所带来的也必是一次有中国特色的危机。我认为,中国的经济泡沫,最主要有以下与众不同之处:
1、上层建筑影响危机,危机波及上层建筑。中国目前的泡沫中,很大一部分是由红顶资本或泛红顶资本操纵的,左手很难管理右手但却可以牵制右手,这决定了中国市场的泡沫会以一个大家(不包括政策的被动接受者)都能接受的速度膨胀,而它所带来的危机也会以渐进的、相对平缓的方式降临。反之,危机一旦降临,它对社会上层建筑的影响也将远远高于预计,当左手与右手由于根本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上层建筑就会受到震荡,这种震荡甚至会比经济领域的危机对中国产生更加深远的影响。
2、风险不对等。如果经济危机出现,我们会看到这样的现象,那些导致危机产生并从中大发横财的资本拥有者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因为他们早已完成了自己的运作周期全身而退了;而那些没有参与资本市场的人,将是最后责任的承担者,物价的飞涨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收入增长速度(人均收入水平数据在贫富差距较大的情况下是毫无疑义的),早已超出正常标准的生活成本将进一步被提高(这种提高对于资本拥有者是微不足道的),这些危机的真正承受者,将不得不用大笔本属于自己的收入来填平危机带来的资本落差,最终将危及平息。
3、危机破坏力相对较低。(见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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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面临的泡沫经济以及它将导致的危机,是具有我们中国特色的。我认为我们的专家、学者、领导们应该充分的考虑到它的独特性,不要一味的以别国的经验教训来衡量,同时,也希望我们的领路人们,能够充分的考虑到广大百姓在这样的危机中将要面对的困难。我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应该在资本市场里面,而不是之外,毕竟竭泽而渔无论是对哪一方都不是令人满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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