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曾担心他太害羞,会找不到工作。上学时,他没能通过数学考试和牛津大学入学考试。他在银行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进出口部给票据盖章。他就从这么平凡的起点一路猛升,直到占据了世界第三大银行汇丰银行(HSBC)的最高职位。下个月他将退下来,届时,他为这家银行服务满45年。45年来,他只请过5天病假。他没有“董事长习气”,有这种习气的人总说:“我是董事长,所以我肯定正确。”
庞约翰(John Bond)的办公室在41楼,可以俯瞰金丝雀码头和泰晤士河。在采访中,约翰爵士饶有兴致地讲述了年轻时经历的挫折,还说,正是它们教会他如何应对失败。挫折或许还促成了他那使人消除敌意的自谦。“我是个走运的普通人,”他说,他期望人们相信这一点。
没有“董事长习气”的董事长
约翰爵士身着一件白领蓝衬衫,系一条点子底纹的领带,下面着一条细条纹裤子,就像一个典型的老派银行家。他与老派银行家的不同之处在于:掩饰他64岁年龄的充沛精力、略微触及领子的头发,以及以“摩的”代步的偏好。
约翰任汇丰银行董事长已有8年之久,带领这家银行雄心勃勃地扩张到美国和中国。在大多数时间里,他都避免使自己成为引人注目的中心。“我认为自负会妨碍企业成功。”
“根据我的经验,你碰到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为权力而争取权力的人——这种人很危险,另一种是为做好事情而争取权力的人。”约翰说,经营企业是为了获得成为成功团队一分子的满足感,而不是为了自我膨胀。前汇丰银行英国业务负责人、加拿大人比尔·道尔顿说:“约翰不是个只考虑自己的人,他是经常考虑到‘你’的那类人。他没有‘董事长习气’,有这种习气的人总说:‘我是董事长,所以我肯定正确。’”
憎恶“公司政治”
汇丰银行在77个国家拥有超过25万名员工。像这样大规模的企业,不是必定充斥着“公司政治”吗?
约翰憎恶“公司政治”。他说:“我不怀疑公司的某些地方上演着一些政治游戏,但‘政客们’知道,他们将受到汇丰银行最高层的冷遇。”
在汇丰的高层中,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是在别的企业开始职业生涯的。“一方面,公司需要足够的外来人员,但另一方面,只要我们仍能保持正常运转,就不需要太多的外人来引发‘革命’。”
长期为公司服务的内部人士身处领导地位,不会有自满的危险吗?约翰说,他的职责便是提醒人们:20年前叱咤风云的很多老字号中,有四分之一已不复存在,如果汇丰这家有着141年历史的银行不与时俱进,也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现在,汇丰大约一半的利润是在我睡觉时赚取的。这让我认识到,让值得信任的人为我们工作是多么重要。”
传奇般地节俭
1964年初,刚刚结束培训的约翰花了4周时间,从伦敦乘船来到香港,因为乘船比坐飞机便宜。这是汇丰传奇般节俭的一个例子,他积极地把这种节俭作风保持下来。“我们这儿用瓶子装水——这更便宜。”说着,他拧开一个没有商标的瓶子的瓶塞,给我倒了一杯水。
约翰说,害怕失败,加上“想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的强烈渴望,推动了自己的职业生涯。20世纪80年代初,他得到授权去整顿汇丰处于困境的香港投行业务,重新得到了客户的信任。“要做一件正确的事,又要讨人喜欢,这很难。”
“电梯是个好地方”
约翰随时提醒自己,要与客户和员工保持沟通。“我知道银行的前200位大客户是谁,我要确保自己与他们保持某种形式的联系,经常与柜台工作人员交谈。电梯是个好地方,你可以在等电梯和坐电梯时问人家:‘你那里有什么新闻?’”
45年请了5天病假
45年来,约翰总在世界各地穿梭,每天早上6点起床。45年来,他只请过5天病假——为了接受阑尾切除手术。约翰对工作如此投入,却说,他的商业生活将是“短暂的”。“我在这个星球留下的惟一一张名片将是我的孩子。你可以把标题定为‘意外事故随时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