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随着世界经济全球化和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世界各地的华侨华人经济势必受到很大影响。本文先谈我国加入WTO对世界经济和华侨华人经济的影响。然后，略谈近几十年来华侨华人结构发生的重大变化。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华侨华人资本国际化和经营方式升级以及全球华侨华人网络化问题。最后，对我国侨务政策和工作提出若干建议。华侨华人经济主体大体上可分为以东南亚、香港、台湾为中心的大资本集团，世界各地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中小资本、以高新技术为背景的中小资本和雇员只有若干名的个体资本。本文主要以第一种资本为探讨对象，同时也谈到其他三种。一、我国加入WTO将进一步推动世界经济全球化经济全球化实际上在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地进行，但自20世纪80年代后有飞跃发展，而且发生了质的变化。其主要原因可举三个方面。一是经济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70年代初美元金本位制崩溃之后，西方世界往贸易、投资自由化方向发展，随之金融自由化有了大发展。二是原社会主义国家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出现了名符其实的世界统一市场。三是信息技术革命和交通技术的发展使分散的世界各地经济结成一体，构成国民经济的重要因素，国界之墙变矮。其中，第二个因素占特别重要地位。1979年起中国实行改革开放，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使世界市场大为扩大，同时为冷战的结束准备了条件。19对年原苏联解体，以俄罗斯为首的新独立国家纷纷放弃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走上了市场经济和对外开放的道路。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经济以9％的高速度发展；无疑其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急剧上升，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在世界经济中所占比重（按美元计算）在1980年为2.5%，90年反而降到l.8%，98年仍仅为3.4%，其原因在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在1980－1994年间贬值到五分之一（80年1美元兑l.5元，94牟1美元兑8.7元）。按道理，市场汇率应以购买力平价为中心上下波动，但从计划经济转到市场经济的过度时期，出口竞争力弱，外汇短缺，不得不采取汇率贬值的办法增加出口和引进外资。那么，今后20年的情况如何呢？由于我国经济继续可以实现7%-8%的高速发展，又由于人民币升值，我GDP在世界中所占比重将因两者相乘效果而急剧上升。首先，国民经济高速发展是后发国家赶超发达国家时期出现的特殊现象。我国经济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人均差距还很大（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也仅为十分之一），因此，高速发展还能持续15至20年。但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高效率经济机制的存在，二是高质量劳动力的存在，三是与发达国家能够保持良好关系。我国加入WTO将大有利于具备这三个条件。据世界银行“世界开发报告”，中国GDP按现行汇率率计算是1兆0554亿动美元（每人平均为860美元），但按购买力平价计算是43825亿美元（每人平均3570美元），就是说购买力平价为现行汇率的4.15倍。这种过于偏低的人民利汇率是不能持久的。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竞争力的加强，人民币必然要升值。为了避免汇率激烈波动，大概用20年时间逐渐向购买力平价靠近为宜。正因为以上两方面原因，李光耀先生于1999年在澳大利亚举行的世界华商大会上预言，2050年中国经济规模（GDP）将达到20万亿美元，约为美国的五分之四，人均GDP为1.2万美元，上海成为世界金融中心，与纽约、伦敦并驾齐驱。但他也没有忘记提出三个前提条件，即（l）完善法规，（2）消灭腐败现象，（3）社会保持稳定。由于我国是如此潜力很大的大国，正式加入WTO势必对世界经济产生极大影响。首先我国的“国际化改革”将进一步推动世界经济全球化。过去20年，我国的改革开放是有特定含意的，即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从闭锁经济向开放经济过度，而这种改革开放已经初步完成。今后的改革开放是融合于世界经济的国际化改革，多属于西方发达国家在80、90年代所进行的改革内容，因而可以大大推动80、90年代以来持续下来的世界经济全球化。其次，我国参与“世界经济规则的制定”从长远看对经济全球化产生重大影响。现行国际经济秩序有利于发达国家（强者），不利于发展中国家（弱者），因而尽管世界经济得到很大发展，但是南北差距扩大，世界一半以上人口未能得到经济全球化的恩惠，甚至这些年来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地出现了反对经济全球化的运动。我国一贯坚持社会主义理念，要求改革现行国际经济秩序的不合理部分，建立一个所有国家都得到发展的新经济秩序。我国加入WTO可从内部改革不合理部分，使经济全球化推广到广大发展中国家。当然，目前我国力量有限，在今后10年，特别是头5年，又忙于我国经济与国际经济接轨，难以顾得过发展中国家问题，但从20、30、50年的长远看，我国加入WTO对世界经济全球化的意义极为重大。在21世纪初叶这样前景之下，中国大陆与华侨华人的关系也必然产生重大变化。就经济关系而言，过去20年，主要是海外华侨华人资本以发展贸易和增加投资的形式，积极影响到中国大陆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是单方向关系的发展，但今后20年，中国大陆经济对华侨华人经济的影响会迅速扩大，因而会出现双方向关系的发展。二、华侨华人构成正出现“多层次代、多样化和全球化”在讨论华侨华人经济之前，首先要了解到华侨华人构成的巨大变化。这就要从历史和现状两方面来分析。按照日本游仲熏教授的观点，从人的国际移动角度看，华侨华人史已经经历了三个时期，并正在进入第四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海外中国系统人绝大多数是华侨。第二个时期是自1949到1978年的社会主义经济计划时期，从大陆移到国外几乎不可能。东南亚国家独立后，当地政府要求华侨选择国籍，华侨第二、三代的大部分人就加入本地国籍而成为华人。第三个时期是从开始改革开放的1979年到现在的20多年。尽管中国当局和接受国施以种种限制，但以留学后定居，依亲移民，非法偷渡等形式，大量人口移住到海外。他们一般被叫做“新移民”或“新华侨”。中国加入WTO后，中国国有企业改革和农村改革将加速其步骤，大量的城市和农村过剩人口将成为向海外移民的后备军。中国在2010年将修改一胎政策，也会成为海外移民的推动力。中国正在进行的西部大开发，将加强边境地区与中亚国家、蒙古、俄罗斯等周边国家的经济联系，并且会有不少人移居到这些国家。游教授由此认为，进入21世纪后可能再次出现海外移民高潮，可称为第四时期。笔者却认为，由于接受国严加限制和中国国内就业机会的增加，是否出现海外移民高潮，持怀疑态度。与过去20年那样，中国大陆人的海外移民肯定继续增加，但随着出入国管理的改善和经济水平的提高，合法移民将大量增加，而非法移民会大为减少。另外，随着国际交往的增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秩序的相互移民倾向会增大。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谈到华侨，主要对象地区（国家）就是东南亚，其次是美国。他们绝大部分人是穷苦出身，其构成较简单。在大陆实行经济计划时期，虽然大陆人的海外移民基本上断绝，但在台湾、香港、东南亚的华侨华人，国际移动频繁，复杂因素有所增加。中国改革开放后，来自大陆的海外移民开始增多，华侨华人构成就更加复杂化。总的来说，可概括为“多层次化、多样化和全球化”。“多层次化”就是指老华侨（包括持中国国籍的第二、三代）、华人（入当地国籍的第二、三代）、新华侨华人（改革开放后到海外的华侨和华人）三个层次。第一个时期就是华侨一个层次。第二个时期分华侨和华人两个层次，而且华人占主流。第三个时期再出现新华侨，变成了三个层次。新华侨一部分人因各种原因入当地国籍，成为新华人。实际上各层次，还可细分。“多样化”就是指出身省籍、职业、学历，生活方式等。战前，华侨出身地以广东省和福建省为最多，其次是浙江、山东等沿海省。战后，国民党系统人员移居海地他们来自大陆各省。改革开放后的新华侨华在则来自全国各省。就职业而言，过去，要么当农民式矿工，要么做商人。低级职业为多，而现在，律师、企业经营者、软件开发者、科技人员等高级职业者大为增加。过去，华侨华人一般聚住在一起，并保持中国传统文化生活，而现在，尽管还保持些中国传统文化，但当地化和欧美化显著，生活方式大有变化。“全球化”就是海外移民遍布走向世界各地。如前所述，战前只限于东南亚地区和美国。战后至改革开放前，包括台湾、香港人在内的海外华侨华人，有机可赚就前去经营，华侨华人便遍布于世界各地。改革开放后，特别是进入90年代后，中国大陆过科人口走向世界，这一趋势便进一步得到发展。不但到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定居者增多，而且从北边移住到旧苏联、东欧者也大为增加。
可以预料，在21世纪前叶，这一“多层次化、多样化、全球化”趋势将进一步加剧。三、华侨华人资本国际化将进入新阶段随着华侨华人构成的多层次化、多样化、全球化，华侨华人资本的国际化也就加速进行。特别是东南亚的华人大资本在80、90年代大力开展国际化商务活动，对当地经济、东盟经济和中国经济产生了很大的积极影响。华侨华人资本本来就有国际性。他们在当地是属于少数，经常受民族歧视和排挤，只有国际关系，尤其是母国与居住国关系处于良好状态，才能安居乐业，过和平而稳定的生活。而且一般说来，他们视野广阔，富于风险精神，敢于进行海外投资。关于东南亚华人资本的海外投资，特别是对中国大陆投资的动机，有三种说法：一是资本膨胀论。大华人资本集团因其国内市场饱和而走向东盟全域市场，甚至向中国大陆和欧美市场扩张。其动机就是追求利润和资本膨胀。二是资本逃避论。华人资本在政治社会上处于不安定状态。为了保护财产，一部分资产转移到海外。三是感情投资论。到海外的华侨，出于故乡之爱，不顾利润，积极地进行投资。这三种动机恐怕都有，但最主要的是第一种，尤其是第二、三代人充任资本集团总裁后，第三种动机则微乎其微。在部分国家，社会上仍有排华情绪，第二种动机尚起作用，但从整体来看，东南亚国家的政治社会趋于稳定和民主化，从今后发展趋势看，第一个动机将越来越占主导地位，而第二、三种动机将基本消失。当然，这不排除为一般意义上的风险管理而分散资产。与一般资本一样，追求资本膨胀的华侨资本，在21世纪的全球化形势下将展开更大规模的国际化。其推动因素有以下四点。一是东盟自由贸易区（AFTA）的形成正促使区域内企业跨国化。在此过程中，当地民族资本和华人资本将展开竞争，并进行合作。二是今年“IASEAN10+中国”首脑会议决定，在今后10年内，东盟10国与中国之间建立自由经济贸易区，这对东南亚华人资本提供了起桥梁作用的很好机会。三是中国大陆在第十个五年计划中提出了“打出去”的新方针。即：中国不但继续积极引进外资企业，而且让中国企业积极地向海外发展，进行跨国经营。这又给华人资本以起桥梁作用的机会。四是高层次新华侨资本的兴起推动着包括大陆在内的全球华侨华人之网络化和国际化。这对资本雄厚的华人资本又是一个机会。由此可见，中国加WTO和世界经济全球化，对华侨华人是个很好的机遇，但决不能忘记它又是个挑战。在过去20多年，由于中国经济体制不完善，又难以了解中国国情，发达国家的国际资本不敢直接进入中国市场，而往往与华人资本合作。但今后，再也没有此必要了。它们可以直接与中国企业进行合作。再说，中国企业不了解国际行情，在对外关系中不得不通过华人资本或外国资本之手，但今后，它们可以直接到海外进行经营，也可能与当地民族资本直接进行联合。不容置疑，华侨华人资本在当地民族资本与中国资本的结合和外国资本与中国资本的结合之中仍能发挥要优势，但竞争会加剧，只有有个新观念，新思路，新手法，并不断地开拓新的途径，才能得以生存和发展。四、大陆企业现代化将推动华资企业的革新华侨华人企业，不管其大小，起点是家族经营型企业。据台湾黄光国教授分析，台湾企业一般经历原始家族企业、透明度低的人治式家族企业和透明度高的法治式家族企业三个阶段。原始家族企业是父亲为老板，家族当从业员，现在大多数小型企业仍采取这种方式。人治式管理方式是随着事业规模的发展而产生，所有权和经营权相统一，老板是所有者兼经营者，中间管理阶层则由家族成员和可信赖的非家族人员组成，其他非家族人员则均为下层劳动力。管理方法没有明确的制度，即使有了些制度，也未能遵守，具有浓厚的人治主义色彩。透明度高的法治式经营是一方面有规范化的管理制度，另方面聘请专业人员充任重要职务，因而是透明度较高的组织形式。但家族长掌握着绝对的经营支配权，仍然维持所有权和经营权的统一。从台湾企业情况看，中小企业的大多数是第一、二种形式，而大规模企业或上市企业采取第三种形式。黄教授认为，第三种方式优越于官僚主义的官营企业和封闭的人治式家族企业。然而，现代化大企业的经营只能是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在激烈的竞争中，家族支配的大企业或企业集团，必然遭受被淘汰的命运。在发达国家的历史事实证明，家族经营只能维持几代，而家族内未出现优秀经营人才之时即是家族统治终结之日。在殖民统治时期，在东南亚出现了不少家族经营的华侨财团，但战后，东南亚国家获得独立，走上工业化道路之后，许多新兴华人财团相继出现，而旧的华侨华人财团则多数是被吞并而衰弱或消亡。现有华人财团，多数是第一代创业者相继去世，已由第二代或第三代人来继承。由于这些继承人多数在欧美受教育，知识层次高，尚能跟上世界潮流，而且不断地更新经营方式，逐步摆脱华资特有的家族经营。但是，今后究竟如何，尚不得而知.其未来的关键在于能否超越第三个阶段的“透明度高的法治式家族经营”而彻底解决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的问题。中国国有企业正朝着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的方向进行改革。尽管尚有不少困难，股份公司制改革正显出其威力。中国名牌大企业或企业集团，没有一个是家族经营的，而且其最高领导多数是经过大学教育的高层次人才，在今后10年内，可期待现代化企业制度告成。个体企业和私营企业是家族式经营为好，但随着企业的发展，经营方式要升级，发展到了大规模，就必须由政府来引导向股份公司制度过度，使所有权和经营权完全分离。不容置疑，中国的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将促使华侨华人资本进行经营制度改革。过去多数东南亚国家的华人资本靠当地政治势力得到专利，以此作为发迹之本。在海外（含中国）亦诱引政府官员，得到额外利益。但如今，中国法治建设大有进展，人事制度改革又走上轨道，华人资本难以施展故伎。在1997年发生东亚金融危机后，东盟国家内部也进行制度改革，那些用钻空子获取利益的作法将越来越行不通。华人资本正面临停留在原有水平上，还是更上一层楼，彻底摆脱家族经营和非现代手法。多数华人资本财团首脑已经年轻化，并锐意改革。特别是那些留学欧美的第二代第三代领导人，比家族或同乡更加重视专业人才，并积极适应于信息化社会。据说，当华人资本在东亚金融危机中求助于欧美资本时，后者向前者提出信息公开、经营透明、经济效益等条件，这促使华人资本大胆改革。可以预料，世界经济全球化和中国加入WTO，将迫使中国企业和华人企业都推行经营现代化，并在世界经济舞台打出一个与发达国家跨国公司既有竞争又有合作的新局面。五、华侨华人资本可充分利用中国的“大国优势”中国大陆是人口大国和政治大国，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期，对华侨华人资本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而起到负面作用。过去20多年，由于采取改革开放政策，则给华侨华人带来不少好处。但是，从计划缓济向市场经济过度，是充满矛盾，困难极大的时期。贫富差距扩大，少数民族矛盾，“六·四风波”等负面形象不断地传到全世界，可称之为“大国劣势”。如果中小国的话，未必引起那么大反响。与中国大陆有紧密联系的华侨华人经济自然受到其消极影响。然而，经过20多年改革，中国已经初步形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总体上的“大国劣势”正变为“大国优势”。首先有“最佳规模选择幅度大”的优势。“规模利益”的规模，按产业的不同而不同，对中小国家选择余地小，大国则大。其次有“风险管理”优势，在大国的国土里，民间企业在很大广域展开竞争，有利于提高企业经营水平，而政府就能够建立起强大的互补关系，这有利于风险管理。第三是“高知名度”优势。国际知名度高，坏事传得快，好事也传得快。今后，后者将占主导地位。“中国制造”（MADEINCHINA）在十年前是“物劣价廉”的代名词，如今大为改观，成为“物美价廉”的代名词。如此等等。第四是“创造场所广大”的优势。在知识经济时代，创新越来越显得重要。各种人才可广泛移动，寻找一个自己能够发挥创造性的适宜场所。由于海外华人与中国大陆具有五缘（亲缘、地缘、神缘、业缘、物缘）关系和共同的语言文化，他们也能够发挥或者享受上述“大国优势”。而世界华商大会可成为联结全球华侨华人经济，发挥“大国优势”的重要场所。1991年，在新加坡政府的主导下，第一次世界华商大会在新加坡召开，并之后每两年世界各地开一次大会。但因居住国政府不予支持、东亚金融危机来临、中国经济改革艰难等原因，在九十年代没有得到预期效果。但可以预料，以2001年在南京召开的第六次大会为转折点，世界华商大会将进入新阶段。第五次大会设立的常设秘书处功能，将进一步得到加强，即通过电脑网络技术，为世界华商提供日乘胜信息交流之便。另外，随着大陆信息产业的迅速发展，全球华侨华人网络将发生革命性变化。因为：现在，台湾和中国大陆在硬件生产方面处于主导地位；新加坡和香港有雄厚的信息基础设施；留学海外的年轻企业家纷纷回国办企业，软件开发正加速进行；共同的语言文化，可使信息内容相互交换，市场易于扩大；香港、新加坡大企业与中国大陆大企业之间，电子商品交易已经开始。随着电脑和互联网的普及，只要是在语言文字上没有障碍，海内外华人中小企业也能加入到跨国经营。各种海外侨园与中国大陆之间，也会大大加速其交流。当前，在信息交流上还有些政治上的障碍，但从长远来看，随着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完善和独立自主和平外交的渗透，这些障碍会逐渐减少，以至基本消失。六、我国侨务政策的新思维1978牟12月决定改革开放之后，我国侨务政策以实事求是的精神，不断地进行调整，取得了很大成绩。但世界形势和华侨华人情况不断地发生变化，国内制定政策的思路似仍有落后于形势发展之处。下面基于上述五个方面认识，就我国侨务工作的指导思想提出建设性看法。1、国家观念要与全球观众结合起来我国侨务工作一直以爱国主义为指导思想。在我国受侵略或者处于弱者时，爱国主义还行得通。而现在，我国虽然人均水平还不高，但综合国力大为加强，使周边国家的一般人感到些不安。并给些反华分子以散布“中国威胁论”之机。在这样情况下，继续大力提倡爱国主义，则使多数华侨华人在居住国处于为难境地。因此不宜过分强调爱国主义，多讲国际主义和全球观念为要。还应该指出，多讲国际主义和全球观念，既符合于我党我国的社会主义理念，又符合于当前国际协调的潮流。不容置疑，当今世界仍然是以国家为单位，不能不讲国家利益和爱国主义，我的意思就是必须与国际主义和全球观念结合起来。21世纪将不同于20世纪，国家观念将逐渐淡薄，而全球观念将越来越被重视。如果我国侨务工作能够及时地顺应这一潮流，海外华侨的桥梁作用也就能够容易发挥。2、要灵活应对年人的三种归属意识侨务工作的对象有华侨和华人。对于华侨可以讲爱国主义，对于华人不能讲爱国主义。第一代华人还有爱国主义情感，说得过去，第二代、第三代华人则完全不同，特别是在发达国家里，民族歧视较少，爱国主义更是讲不通。现在，尽管在中央一级很注意这个区别，但到了地方仍有不少人分不大清楚。一般说来，华人有三种归属意识。一是国家意识，在国际会议或国际比赛中，有强烈表现。二是民族意识，在国内与其他民族闹矛盾时，产生强烈民族情感。三是同乡意识，在同一民族交往中因语音习惯的不同而产生。我有关部门，对华人的工作必须注意到这三种意识，并再不同场合和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作法为要。3、协助华人资本当地化和国际化一般说来。华人资本扎根于当地，并在此基础上向海外发展。但由于政治上的原因，有些华人资本当地基础不牢固，海外发展亦受到制约。据日本岩崎育夫教授分析，东南亚国家经济基本上由政府资本、当地民族资本、外国资本、华人资本等四种力量构威。而华人资本有三种前景，一是与民族资本合作，得到顺利发展，二是与民族资本既竞争又合作，三是受民族资本压力而被排挤。从现在情况看，华人资本处于民族资本和外国资本之间，如果民族资本得到发展，并直接与外国资本合作，华人资本就陷入困境，为了加强我国企业与华资企业再海外的合作，宜采取鼓励华人资本当地化和国际化的政策。4、要做好由单方向到双方向的转变过去20多年，主要由华侨华人资本流入国内，是单方向的，而今后20年，国内资本流出海外，是双方向性的。而这不但关系到资本流动的交叉，而且关系到经营方式的交流。过去20多年，华人资本的对华直接投资占了直接投资总额的60％多，对中国的改革开放起到历史性积极作用。但不能否认，对中国的腐败和不正之风也起到一定的负面作用。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积累了不少经验，企业素质亦有提高，今后宜采取取长补短，互相学习，共同提高的态度。5、要善于发挥华侨华人高级人才的桥梁纽带作用现在，海外有一大批华人高级人才，他们在当地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而且与香港、澳门、台湾、大陆保持着密切联系。本来，他们能够发挥很大作用，但围绕台湾问题，往往产生意见分歧，削弱了其凝聚力和影响力。笔者建议，在海峡两岸统一问题上采取果断措施，以形式上实现统一、实际上维持现状的方式早日加以解决。另外，国内各级领导的官僚主义作风也是个重大障碍。官气和宴请是吸引不住高级人才之心的。还有一点是，要善于团结各种侨团组织。在六·四风波后，有一个时期极为分散，过几年后重新聚合，最近几年越来越心向祖籍大陆。可以预料，这一趋势将进一步加剧。这就要求国内有关单位，把握时机，做好引导导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