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安然(Enron)、世通(WorldCom)、南方保健(HealthSouth)等公司爆发丑闻,标志着帝王首席执行官的末日。从华尔街到达沃斯,这些偶像式人物曾受到人们的敬畏。
上周一连串风云突变的事件表明,首席执行官的没落已进入一个新阶段。仅仅在7天时间内,就发生了如下事件:世通的伯尼8226;埃伯斯(Bernie Ebbers)罪名成立;两次宣告高层管理人士离职:分别是美国国际集团(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的汉克8226;格林伯格(Hank Greenberg)和迪斯尼(Disney)的迈克尔8226;艾斯纳(Michael Eisner);以及维亚康姆(Viacom)的雷石东(Sumner Redstone)进行了一场最极端的裁减行动。
在股市见顶5年后,这些事件的累积效应是,美国企业界又被添了一道深深的、不雅观的划痕。
三年前,帝王首席执行官们大丢脸面,其中几位偶像级人物被铐上手铐带走,令人既感意外又觉突然。但上周诸位首席执行官们离职时,企业界背景已经不同:董事会和股东勇气大增、国会立法机构插手干预,纽约州总检查长艾略特8226;斯皮策(Eliot Spitzer)来访的威胁时时存在。现在你可以想象,有一天帝王首席执行官们可能只存在于电视节目里,以《学徒》(The Apprentice)中唐纳德8226;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形象出现。
“这个星期十分不可思议,”特拉华大学(University of Delaware)的公司治理专家查尔斯8226;埃尔森(Charles Elson)说。“我们看见一个真正重大转变的结果。那是帝王首席执行官神话的破灭。”
这种转变在哪里都不如在周二曼哈顿法庭中更为显见。当时埃伯斯先生被判在一宗110亿美元会计欺诈案中的9项罪名成立,此案引发了美国历史上最大一起破产。
法庭复述了世通的兴衰,呼吁人们要当心这位典型的白领恶棍。他花言巧语地哄骗投资人,然后损失了数十亿美元资金,并在这一过程中葬送了数万个就业机会。然而,即便埃伯斯先生被判无罪,他那番“一无所知”的极不可信的自辩,也会令其首席执行官兄弟们蒙羞。
埃伯斯在证词中辩称,尽管他有数千万美元薪水和奖金,而且基本上享受着上世纪90年代首席执行官的那种奢华生活,但他其实只是个受到吹捧的啦啦队队长。埃伯斯站在证人席上说了一段极力推托责任的话,其中强调说:“我不懂技术,也不懂财务和会计。”当他说完时,即使是法庭艺术家肯定也会想,自己是打理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或重组一家航空公司的合适人选。
事实上,安然(Enron)前董事长肯8226;雷(Ken Lay)上周日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60分钟》节目的采访时,笨拙地试图恢复其公众形象,而发表了同样的观点。若非如此,埃伯斯的言论就是奇谈怪论了。一名博客建议,让雷先生被公司前雇员们揍死。这会给人怎样的启示?
格林伯格先生与埃斯纳先生的案件更多的是一种警示,说明即使是帝王首席执行官,其颠峰时期也是有限的。在执掌公司数十年后,两人都成了所在公司的代名词,他们与企业如此密不可分,以至于无法想象他们会离开,或者他们的公司可以离开他们而生存。
最后,两人或许只是在位时间太长了。埃斯纳先生耗尽了股东的耐心,他原本可以重振“米老鼠之家”,留下一个高价值的摊子,但他却让该公司失去光彩。格林伯格先生是如此顽固,拒绝向斯皮策先生及其调查屈服,以致在公司股东们组织起反叛之前,他自己的董事会把他赶下了台,尽管他继续在美国国际集团担任董事长。
在这样的背景下,维亚康姆董事长雷石东或许是个例子,表明首席执行官有了谦虚这种新特点。在过去10年中,他打造了全球最大的传媒王国之一,把电台、有线电视、广播网络直至户外广告等所有东西都囊括其中。本周他宣布,他正考虑将这家公司一分为二。
不管分拆是否进行,这个重振低迷股价的努力是雷石东先生令人震惊的坦白,承认1999年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历史性的合并是个错误。而当时这起合并令他跻身一流传媒业巨头之列。
在过去一周的新闻中,全是些失势的首席执行官们面临算总账的事情,但更广泛的消息并不象2001和2002年第一波首席执行官丑闻爆发时那样灰暗。股市正在上涨,而美国大多数首席执行官正在报告,市场对他们公司的前景重新有了信心。与安然和世通丑闻之后的胆战心惊相比,这是个显著的变化。
同时,尽管公司首席执行官们再也不被认为是有着神圣权力的君主,但他们的报酬仍然很优厚。最近美世人力资源顾问有限公司(Mercer Human Resources Consulting)为《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所作的一项调查发现,美国100家最大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奖金去年增加了46%。
既然立法者、监管者、股东积极分子,以及联邦检察官已经遏制了首席执行官们最恶劣的违规行为,那些仍在位的首席执行官还有一个艰难的任务。他们必须循规蹈矩,不要逾越在冒险牟利与奢侈违规之间微妙的界线,以此证明自己配得那些丰厚的报酬。此外,他们在这么做的时候,还需带着一分不寻常的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