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某些医生来说,治病救人似乎还不够他们忙的。医药业的一些知名人士开始接待起一些新客户──医疗保健类股的大型投资者了。
默克公司(Merck & Co.)关节炎药物Vioxx的积极反对者艾立克·托普尔(Eric Topol),也是著名的Cleveland Clinic的心血管科主任。他最近辞去了某对冲基金的顾问头衔,原因是有消息称,该对冲基金通过作空默克的股票赚了很多钱。
医疗保健和投资领域的人士称,托普尔与对冲基金的瓜葛凸显了一个现象,过去多年来这种现象不太为人所关注,但现在这种现象却有增无减。对冲基金和其他投资公司越来越依赖受人尊敬的医学专家,寻求相关的投资建议。
有时,医生们会与对冲基金直接打交道,比如在电话上简单谈谈对某个产品的看法从而收取一定的咨询费,或随时接听投资者的咨询电话提供相关建议等。托普尔就是和康涅狄格州的Great Point Partners LLC对冲基金直接打交道。托普尔说,他并不投资这家基金,也从未和这家基金谈论过默克。
一些成长迅速的券商和咨询公司,如波士顿的Leerink Swan & Co.和纽约的Gerson Lehrman Group,专门向投资者推荐医生或代表投资者向医生问一系列的问题。大型证券公司也在为投资者提供这样的服务。
为投资公司提供咨询并不违法,许多医生多年来一直靠这个挣些闲钱。许多投资者在不透露自己投资实情的前提下,向医生咨询行业的趋势以及市场上销售的药物。托普尔强调,他针对Vioxx发表的批评并没有受到与Great Point关系的影响。他还说,他并不清楚这家对冲基金当时在卖空默克的股票。Great Point没有回复记者的问询电话。
但知名医生和大型投资公司间的联系日益密切可能会导致利益冲突。举个例子,假如一位医生担任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的专业顾问或在该公司有投资,而且这位医生知道这家公司看跌一只医药类股,那么这位医生出于利益考虑,就可能会在公开场合对该医药公司的药物或医用产品说一些负面的话。这些负面的讲话可能影响市场对该药物以及该公司股票的看法。
此外,医药行业的领袖人物也会较早得到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简称FDA)的保密信息。例如,FDA顾问委员会的成员们会在FDA公开结论前几周获得关键产品的效力分析资料。为投资者提供付费服务的医生们可能会觉得不妨向投资者暗示有关信息。
投资者转向医生寻求投资建议的做法出现在一些大型投资公司对华尔街分析师的研究报告感到失望、并开始加大自己的研究力度的时候。和医生谈话很像和另一行业的高级管理人士谈话,投资者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医疗护理行业的发展趋势。监管机构对证券业展开了一连串的调查之后,分析师们再也不能提前掌握公司经营活动的信息了。另外,医疗保健类股,尤其是小型医疗保健股和许多生物科技类股都成了股市波幅最大的股票,投资者们更希望尽早了解有关信息。
此外,联邦签约保健行业的发展也限制了医生看病或研究的收入,他们就更愿意兼职做投资顾问的工作了。
纽约OrbiMed Advisors LLC的医疗保健行业投资者萨缪尔·伊萨利(Samuel D. Isaly)说,打电话找个医生很方便。该公司有一个医生顾问委员会,还常常和其他医生联系。
在医生和投资者中间牵线搭桥的公司业务越来越兴旺了。Gerson是一家私营研究机构,背后有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的支持,而后者的专长就是把医疗界的专家、科技和其他领域的投资者联系起来。获得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资助的少数人持股研究公司Gerson专门从事于让医药、科技及其他领域的专家和投资者进行沟通的业务。Gerson已经和其他公司讨论了将自己标价出售的事宜,它对自己的定价为数千万美元。该公司称,它在全球范围内拥有一个由6万名医生组成的网络,投资者可与他们沟通。还有十多家公司也在从事帮助医学专家和投资者沟通的业务,大型经纪公司在这方面做得就更多了。
一些对冲基金经理和医生们签订了独家协议,以确保这些医生只为他们管理的基金服务。一些基金在向医生咨询时会不提他们的具体投资内容,以免医生的咨询意见带有任何偏向。与此同时,托普尔和其他医生也表示,同一些见多识广的投资者进行接触也对他们的本职工作有所帮助。
Gerson的总裁兼首席执行长亚历山大·圣阿芒(Alexander Saint-Amand)表示,“投资者总是希望和医生们进行交谈,我们为二者提供了一个高效的交流平台。”仅有6年历史的Gerson已和多家共同基金、风险投资公司和对冲基金建立了业务往来。该公司为医生和投资者交谈支付的酬金通常是每小时200美元。
圣阿芒表示,这种付费模式让医生们能不偏不倚地与投资者讨论某种产品或者某家保健公司;而且,他们往往只是谈论已经上市的药品。
但一些医生表示,他们也担心出现潜在的利益冲突。心脏病专家、医学系教授兼杜克临床研究中心(Duke Clinical Research Institute)主任罗伯特·卡利夫(Robert Califf)表示,他为许多正在研制新药的制药公司提供过咨询服务,但他从未给对冲基金提供咨询。他表示,“为对冲基金提供咨询最终可能会惹烧身,因为如果透露了内幕消息而被人利用的话,那么你就可能触犯法律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