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19日,沃伦.巴菲特和通用再保险公司隆.佛格森在纽约正式宣布伯克希尔公司将收购通用再保险公司的消息。
“对于一个现代化的发达国家来说,这个国家经济的富裕和繁荣在很大程度取决于为这个国家提供保险服务的机构所具有的能力和质量。——艾里克.梅纳德,《通用再保险公司的历史》(尚未出版)一书的作者。
伯克希尔公司于1998年6月19日正式宣布了收购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德通用再保险公司的计划,通用再保险公司是美国最大的再保险公司,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再保险公司之一。再保险公司主要是为其他保险公司提供保险,这种业务绝对不是那些资质肤浅、经营状况不稳定的保险公司所能涉足的领域。
伯克希尔公司根据通用再保险公司当天每股220.25美元的收盘价格,再考虑29%的折扣作为公司的收购价格。伯克希尔公司以股票形式支付收购价款,合同将在1998年12月21日以后成交,因为根据国家税务局的规定,这项合并在这一日期之后可以享受免税待遇。
在收购的消息公开之后,很多通用再保险公司的股东由于担心公司股票价格会出现大幅度下跌,没有选择承接伯克希尔股票。伯克希尔并非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炙手可热的浓茶。
例如,曾经在1998年抛售通用再保险公司股票的东北投资增长基金负责人威廉姆.奥特斯说:“我在当时之所以抛售通用再保险公司的股票,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信任沃伦.巴菲特。我认为他这样做完全是在搞个人崇拜。我想伯克希尔公司显然高估了通用再保险公司的价值。”
当时,整个保险行业正经历着行业发展周期的下降阶段,伯克希尔公司股票价格的下滑显然并不能完全归咎于通用再保险公司的业绩不佳。可口可乐公司和吉列公司都是公司的大股东,随着国外销售额的大幅度下降,他们的业绩随后不久也一落千丈,巴菲特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到1999年中期,迪斯尼公司、富国银行、福雷迪.麦克公司和威斯科公司的股票也都出现了下跌。
根据交易公布日宣布的股票价格,通用再保险公司的股东可以按每股270.50美元的价格,把自己持有的通用再保险公司股票兑换为现金,总收购金额大约为220亿美元。但是,由于伯克希尔公司与通用再保险公司之间相互持股的连锁反应,导致实际价格在交易结束前的6个月内出现了下跌,使得通用再保险公司的股东只能按照每股204.40美元的价格把股份兑换为现金,或领取大约160亿美元的公司股票,这笔价款大概相当于1998年公司营业收入的16倍。
巴菲特说:“通过这次合并,伯克希尔公司所发行的每一种A类股票或者相当于A类的股票,都可以为公司带来超过8万多美元的投资。这对于公司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可以使伯克希尔公司的投资额达到现有水平的2倍,换句话说,合并将为公司带来超过240亿美元的追加投资。通用再保险公司拥有190亿美元的债券、50亿美元的股票和大约150亿美元的浮存资金(由顾客支付、尚未用于索赔支付的保费收入)。
尽管这次合并仅仅使流通股增加了大约22%,但伯克希尔公司的资产总额却神奇地增加了近65%。
谈起这次合并所产生的协同效应,巴菲特流露出了少见的兴奋。他说,这次合并可以使通用再保险公司摆脱长期以来在收入增长方面受到的制约,这些消极因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迫使通用再保险公司不得不把一些业务忍痛割爱给其他公司。现在,由于伯克希尔公司与通用再保险公司在财务方面强强联手,使得这种收入的浮动性能够很好地在公司内部加以消化。在这种条件下,通用再保险公司可以根据自己的愿望和计划自由开发自己的全球性业务。此外,由于伯克希尔公司在未来完全有可能通过多种渠道获得大量的应纳税收入,使得通用再保险公司在税收上可以获得很大的灵活性。最后,由于伯克希尔公司所拥有的雄厚资本,使得旗下的所有保险机构——包括通用再保险公司——可以毫无顾虑地开展经营业务,而不必担心市场出现整体性的下滑。“这些协同效应完全可以和通用再保险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所享有的声誉、长期而稳定的客户关系、强大的保险业务处理能力及其完善的风险管理和销售渠道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种结合实际上完全可以保证伯克希尔公司与通用再保险公司的股东看到一个美好的未来,如果两家公司独立经营发展的话,这种未来恐怕是遥不可及的,”巴菲特说。
巴菲特曾经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说:“我们现在正在创造的是一个新的福特.诺克斯(Fort Knox)”。
通用再保险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隆.佛格森本应该加入伯克希尔公司的董事会,但是,他本人并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后来隆.佛格森告诉我,说他已经取消了加入董事会的决定,”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公司1999年的年度会议上说。巴菲特对此的解释是,在涉及股票交易、薪酬计划和税收等方面的情况时,在董事会中任职很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限制条件。董事会的大门在任何时候都向他敞开着。但是直到隆.佛格森于2001年从通用再保险公司退休,一直没有加入公司的董事会,据报界披露,这完全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但是也有迹象表明,通用再保险公司在管理中出现的很多问题并没有通过这次合并得到彻底解决。在这笔交易正式对外公布之前,佛格森对于和巴菲特进行的谈判一直守口如瓶,甚至是公司董事会(公司的董事会由6名成员组成)的其他成员在此之前对谈判也一无所知,这使得其他董事对此非常不满。
佛格森应该预料到他会遭到其他董事的反对,因为巴菲特一向反对以股票期权作为公司高层管理人员的激励手段。通用再保险公司的总裁兼首席运营官詹姆斯.古斯塔弗森在得到消息之后马上提出了辞职,有关方面声称公司的其他一些高层管理人员除了辞职之外恐怕也别无选择。
詹姆斯.古斯塔弗森在写给《商业周刊》(2000年4月17日)的一封信中指出:
“我饶有兴趣地拜读了安东尼.比安科对这件事的评论。也就是在3月20日发表的‘商业奇才的难言之隐’。”
“安东尼.比安科先生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揣测我离开通用再保险公司的原因。从我听说伯克希尔公司对通用再保险公司感兴趣的那一刻起,我就认为双方之间的合作将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结合。我并不是因为巴菲特长期以来对股票期权的反对而马上提出辞去公司总裁和首席运营官职务。事实上,在收购公开宣布之后的六个月里,也就是,从1998年6月-1999年2月,我一直来往于通用再保险公司的全球各机构之间,使公司的管理团队、雇员和顾客能够更好地适应这次收购。我之所以提出辞职,是因为现在我有机会到圣保罗公司就职,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商业保险公司之一,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尽管我拥有这样的机会,但是真正离开通用再保险公司对于我来说,仍然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毫无疑问,在30年之后,这将是一家非常伟大的保险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