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为什么会亏损?”这个问题表面上很大,很难回答,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大,并不难回答。因为,成功的企业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也是相似的。
一、为什么失败?
答曰:企业的投资者或(和)经营者“喜欢”失败,“故意”让企业亏损。1、 产品的成本、价格、性能、目标顾客四要素互相错位。
最近一家保健酒企业新开张,作为顾问去咨询。与客户见面第一次,我就与客户“达成共识”,自动放弃了“项目组组长”的职位,由另外的同事牵头;我还“不怀好意”地向同事们申明:“今后不许说这个项目有我参与”。我之所以不赚这笔钱,不是因为我不爱钱,而是因为这个产品“故意走上了一条亏损路”,我至多只能让它少赔钱而没法给它一个良好的未来:它成本高,价格自然高;高价酒的消费地点主要是酒楼,其次是送礼,该酒保健功能明显,功效明显,并且功效指向“人们不愿承认的需求”,所以不大可能在公开场所消费,也不大可能送给别人(送这种功效的酒,那岂不是等于藐视受礼者?);该酒的功能、功效,不可能与同等价位或更低价位的药品相比,因此不能当药卖;该酒是“食字号”批文,不允许宣传功效;该酒价格高,作为功能酒、又难以找到“情感因素”,只有靠“功效”才能支撑该价位。
总而言之,该酒充满了矛盾。
这些道理,别说经营者啦,就是业务员,也都明白。
可是,投资者为了自己的“爱好”,为了自己的“追求”,决心投资这样一个产品。
2、 产品的特征与企业组织的核心能力不匹配
还说上面这个酒吧。
很显然,产品的功效越复杂,传播中“口耳相传”的权重就越大,电视广告的作用就越小,企业组织中企划、培训两个板块的权重就越高,所需的产品运作空间也越大。
但是,该企业的组织却是“销售型”的,价格体系上看运作空间也非常小。
我深深地知道,这种企业“逆天行事”,“不亏损不足以平民憤”,“不亏损就没有天理”,虽然我主观上、我内心深处仍然深深地祝愿它“一路走好”。
3、 目标不明确或手段与目标不匹配
一家“白酒OEM基地”企业,产品质量非常好。为了搞好质量,该企业同本行业一些顶级专家们保持着紧密联系,在员工培训、技术革新、设备更新、白酒生态园建设等方面都投入了巨大的资金,这样一来,成本显然就高于其他竞争者了。在同行的“价格战”面前,该厂销售人员显得很不平衡,希望白酒制造商(它的采购商)认可他的成本。
我问他:“怎样让你的客户,认为你的高价原酒是物有所值?”
他回答:“进一步扩大规模,提高质量,这样一来就树立了品牌”。应该说,这种对策虽然不是明显的“南辕北辙”,但也应该算是“拍马屁拍到大腿上”。不过,即使这种企业认识到了“改变自己在企业链中的权重”的方法,他们也无法实施,因为,不要说“OEM基地企业”,就连白酒厂,也没有建成“营销型企业”的基因,它们从来就没有过“市场开发、渠道掌控”等能力,而只能在“下线运营商”的门口“比质比价”、陷入“价格战,促销战”;“OEM基地企业”的经营能力更差,就更加没有营销能力了。
而没有“营销”牵头,“OEM基地企业”就不可能“通过提高对消费者的号召力来提高白酒厂的转换成本,从而为白酒厂创造价值”,从而从“价格战”转换成“价值战”。
4、其他不匹配
成功的企业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也是相似的。
失败的原因表面上有千条万条,实际上只有一条,就是“不匹配”。
除了上述三个“不匹配”之外,还有以下“不匹配”也是中国企业的“常见病,多发病”,(所以,在中国当咨询顾问真轻松:中国企业经营水平低,所生的病的水平也不高:一两张“药方”就可以“医遍天下” )。1) 总经理个人的气质,能力,与岗位对他的要求不匹配。国营企业的领导班子多是从事技术工作或政治工作的;虽然从某方面看他们也许可以算是优秀的专业人才,但他们不懂营销、不懂市场的规划与管理,对市场充满恐惧;因此只能以简单的营销组织来“推销产品”。所以很难不失败。
由于企业与职业经理人之间的“交易成本”非常高、而且其不算太短期内的趋势是越来越高,迫使企业“任人唯亲、任人唯忠、任人唯德”,导致企业内部的岗位与人的能力之间的“不顺”;再加上中国的老板与员工之间的分配机制普遍不合理,企业内部个别人才的“溢价发行”与其他真正人才的“价值扭曲”长期地严重地存在,双方都无暇顾及长远,都是短期行为,迫使一些有一定能力、但能力与资源均不足以独自创业的人士也被迫创业----因为,只有创业才能多少体现一点自己的价值;于是,形成了此起彼伏的创业潮与亏损潮。
“书生老去,机会方来;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不
遇高皇帝,因而被迫以神枪手的能力去做只有军长能做的事情,自然引发无数“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的创业故事。我见到一个小朋友,大学毕业才两年,做酒才两年,做大区经理才一年,认识的经销商仅仅局限于一个省,积累的资金也只几万元,最近也走上了自买品牌、自己招商、自创队伍之路,原因很简单:老板与员工的成果分享的差距实在太大,而业务人员所承担的风险又未必比老板小。
况且,竞争者往往也是由政委或宣传员、卫生员之类人士担任军长的,比神枪手担任军长强不了多少,神枪手领导的小股部队,几个枪手、小米加步枪,也有可能打败一个正规军,这样的故事我们也常常看到。
这就引发了大大小小的外来资本的“不臣之心”,并且事实还证明这个“不臣之心”很有道理:小糊涂几百万的资本,可以构成资产几百亿的堂堂茅台的严重威胁;广东耀生房地产公司的水井坊,可以在高端切下一大块肥肉;安徽店小二就能打压安徽一系列曾经貌似强大的大品牌;小小的沂蒙山小调可以藐视山东四大家族、几乎统一山东……这就给人一个错觉:原来,创业是这么容易。
2) 投资者有成功经验,“自我感觉良好”(因为,他一向就是“这样”成功的),昔日的成功构筑了今天与今后的失败的基础。
3) 经销商中的“老关系”不适应新的竞争环境,过去的“资源”成了包袱却没有及时地“喜新厌旧”。
4) 政府出于对企业的关心,经常推出一些项目,附有“无息贷款”或者“项目专用、无须偿还”等条件,诱使一些条件并不具备的企业心痒难耐、跃跃欲试,结果由于资源不匹配而死。
5) 领导人的虚荣心,与一些“炒作派顾问”的推波助澜,争创了一些“吉尼斯记录”,企业最后精疲力竭,后劲被透支完毕。
6) 生产能力与营销能力不匹配,导致生产资源闲置或营销资源闲置,浪费。
7) 营销资源与资金资源不匹配,营销能力不能发挥,又连带地影响其他。
二、 “起点”决定论战争的胜负是怎么决定的?
战争的胜负,判定与战争之前。
兵马未动,胜负已分;战争的结果,只不过是双方的方案与方略,以及相对应的核心能力等的实测而已。
企业经营也是这样。
企业的起点是什么?
不是顾客,不是市场;如果把“市场”作为起点,就无法解释企业之间那么多的不同了。
企业的起起点是“发起者”,是投资者或说服投资者的那个主要的经营者。
社会的所有资源除了消费者之外,几乎都是过剩的;资金,人力,都是供过于求的;缺乏的,仅仅是匹配、驾驭这些资源的能力。
“发起者”的结构,心智模型,动机,整合资源的能力,心态,经验等等,构成了企业的盈亏模型的原形:有些企业从起点看就是必然亏损的,有些是必然要走向亏损的,有些是可能要亏损的,有些则是必然要盈利的。松下幸之助就说过:“经营,其实就是一种顺势。就象雨天撑伞,晴天收伞”,于是就自然而然地成功了。
我先后为山东烟台长城葡萄酒、广东水井坊、广东冬草堂虫草炖品、广东佛山松川机械、广东日立电梯股份等企业的总经理们提供咨询服务,见到这些经营者,陈云昌、李新欣、姜杰、张海坚、黄松,这些人物,虽然学历高低大不相同、做事风格各有所长,但我只能说,他们都“很难不成功”;就是说他们的心智模型,他们对营销学的领悟能力,他们对周边各种资源的号召能力、整合能力,使他们不可能失败,无论市场风云怎样变化,他们都不可能失败。
有人比较过“三株”与“巨人”(确切说是“吴炳新”与“史玉柱”)的出路,得出的结论是有启迪意义的:
吴炳新强调“奉献”,三株的老板非常富有而员工的正常待遇很低,员工长期觉得三株的钱“好骗不好挣”,老板总在用“前途”来诱惑员工,一旦市场“地基”开发殆尽,员工感觉到没有新的机会,就要去寻找“最后的晚餐”;一旦企业根基有动摇的蛛丝蚂迹,员工就会大量逃亡,企业虽然仍然拥有雄厚资金,但其个人、其企业都没有了对人力等市场资源的号召力;员工不待企业破产、早已经军心振奋、能捞就捞,并且树未倒而猴先散,不再愿意与三株一起“东山再起”;这种人,无论暂时多么强大,都属于“必然失败型”。
史玉柱对人义气,虽然因为巨人大厦等原因使公司的经济实力已经元气大伤,但是作为老板的史玉柱待人忠厚,关键人才、核心员工始终跟着他,愿意跟他一起创造和等待下一个辉煌;于是他们卧薪尝胆,同甘共苦,终于创造出了脑白金的奇迹。这种人就不可能失败;看看他的“脑白金”吧,那么多业务精英来自于“巨人”,可以想像他们跟着史玉拄经历了多长的“勒紧裤带过日子”的年月。即使这个产品不行了、这个企业不行了,还不停地有机会涌来。
“上下同欲者王”,“人心份额比市场份额更重要”,“得人心者得天下”,事实就是这样虽然深藏不露、但毕竟胜于雄辩。
我的上述客户之所以迅速发展、之所以表现出来的竞争能力远远超过
资金实力几十倍、几百倍于他们的同行,道理就在于,他们的起点保证他们很难不成功。所以,企业盈亏的起点是发起者,发起者的号召力与经营力。
三、根本对策:匹配或顺势
1、内部人力资源本着“战略”与“价值”的原则而匹配
投资者(资本、投资者意图、战略目标)与企业人力资源要匹配。企业内部管理,从根本上说就是价值链管理。
员工与企业之间,本质上说是价值交换、价值互相增值的关系:
员工的客户是企业,是投资者;员工的任务是受企业的委托而为企业的目标顾客(即对企业有商业价值而又符合企业战略的顾客)服务;要求企业提供的,是工作平台、发展空间,以及与其付出相应的报酬;企业的任务是为员工的发展提供平台,使之能以较少的个人投入获得超出其单打独斗的个人回报;并且,企业本身还能因为这个员工的劳动而获得剩余价值。只要老板与员工都承认这个原理、并以之作为企业文化的根本基础,依据一定的现代企业管理技术,就能制定出以目标顾客、以细分市场为导向的切合企业实际与行业规律的《人力资源战略》,以及相对应的《员工职业生涯规划》、《绩效管理》、《绩效考评》、《薪酬制度》、《培训体系》等一系列理顺企业内部价值链的制度,从而找到合适的合作平台;再依据具体情况的变化而不断地加以调适,不断变革,就能建立“上下同欲”的机制。
企业存在的目的是投资者权益最大化;员工就业的目的是个人价值最大化;这都是天经地义的。问题就在于,只有本着“战略”与“价值”的原则,双方才能“匹配”。
2、核心能力与战略目标匹配
评估自己的核心能力,就是要把自己的核心能力作为确定顾客战略、企业竞争战略等企业定位的基础;以市场趋势为依据,确定自己的核心能力的发展方向;不受所谓的机会的诱惑(几乎所有的陷阱,都是以机会的面目出现的,都是表面上非常诱人的;否则就该叫着正面威胁而不是陷阱了),朝着依据科学而制订的企业发展战略目标,有条不紊地推进。
我想,当年南昌起义之前,共产党只控制了一个军左右的兵力,也敢于藐视国民党的优势,就是因为我们拥有一套国民党不具备的核心能力:先进的理念,加上合适的传播技巧如刷墙标、做口碑(农民运动讲习班、忆苦思甜大会等),加上善于穿草鞋、走山路的吃苦耐劳技能,等等,就使我们具有了能支撑游击战争战略、农场包围城市战略等的战术能力,我们可以称之为“核心战术能力”;这就使我们具有了夺取全国政权的可能性,我们就没有必要那么早地认输。
有个故事能说明两党核心战术能力的如此之不同:传说抗战时期,为了方便动员人民抗战、组织力量监督日本鬼子的动向,阎锡山采用了的“层层动员”方式,表格化、规范化、制度化地一大堆,配以庞大的培训班队伍深入乡村动员,但培训人员不懂老百姓的语言,整体规划的贯彻落实较差,表面轰轰烈烈、实际雨过地皮湿;最后效果可想而知;八路军的方式则简单而实用:老百姓、情报人员以鸡毛为符号,一根鸡毛表示“急”,两根鸡毛表示“紧急”,三根鸡毛表示“非常急”,分别代表敌人进攻的威胁程度(时间、距离、兵力);结果,“鸡毛信”远比“层层动员”见效。
谁的核心能力更适合在当时的中国发展壮大,由此可见一斑。
今天,如果你拥有了一些貌似强大的对手所不具备的能力,你也就可以成为未来的霸主。例如,当年的烟台长城具备了对手不具备的渠道掌控、终端掌控能力,水井坊具备了对手所不具备的、能让品牌唤起目标顾客内心世界深处共鸣的“后营销”的能力,成都海浪当年具备了对手所不具备的、“品牌链、业务链、培训链三链合一”的能力,我们再通过一定的策略规划,把我们的核心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就迎战了对手几十倍上百倍的资金的狂轰乱炸,取得了比对手高出百倍的投入产出率。
这就是顺自己核心能力之“内势”。
3、外部资源的利用与战略目标的匹配
外部资源,包括政府、外环境、经销商、广告公司等企业可以控制(如从外部购买)或企业虽然不可控制但可利用的资源。企业要想成功,就必须把合适的外部资源(客户、供应商等)变成一条价值链。
不少顾问公司标榜“低成本营销”,最后客户却感觉不到“低成本”。这是因为,多数顾问公司都出身于广告公司,擅长的是品牌营销;而从品牌入手,是不可能做到“低成本”的。真正能做到“低成本”的,是渠道或供应链整合;因为,渠道或供应链的每个变革,都是扩大自己对社会公共资源的占有量;占有的社会公共资源越多,当自己能有效匹配时,自己的经营业绩就越被放大,效果就可能更好。
所以,“低成本营销”的真谛是外部资源整合。
不能匹配的资源虽然也是资源,但它不能为你所用时,对你而言就不是资源而是包袱;所以,特定的企业、特定的产品,只能与特定的外部资源相匹配。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渠道成员都是自私的”;但是,自私不是资源整合失败的理由;恰恰相反,“无私”才是整合失败的理由;因为,企业追逐利润的动力,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整合之的理由。
欲望如风。每个渠道成员或利益相关者,都有自己的风向。规划是帆;顺风、逆风、歪风,只要善于利用,都是前进动力;避风、顶风,都导致落后。
我们不能改变风的方向,但我们能够提高我们掌握帆的技术。企业成败的表面原因是风向是否尽如人意,根本原因是运用帆的技能。
烟台长城,一家小企业,与之差不多同时起步的有野力、万达、云南红、新天、印象、李华、藏密香格里拉等等。群雄之中,烟台长城资金规模几乎最小,却取得了最好的业绩:销售量稳居全国前5名;在对手始终找不到盈利点,有些已经退出江湖、有些一直在亏损的前提下,纯利润一直在20%以上并且连年增长。其中的“关键成功要素”(KFS)就是企业内外资源与企业战略的匹配。现有的名牌企业,并不比当年的永久、凤凰自行车或钻石、宝石花手表等具有更多的生存理由;当年那一批“名牌”是怎样全军覆没的,今天的现有白酒名牌就将按照同样的规律而灭亡。而就发展阶段而言,白酒行业还不是最落后的。
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战略性匹配”在不同行业的地位来判断一个行业的竞争的激烈程度。因为,只有竞争真正开始,企业才用得着围绕企业营销目标的“匹配”。
从“匹配”在白酒业的地位来看,白酒处在相当于日化、保健等轻工业品的80年代中期的阶段;房地产最近一两年才开始感觉到营销的重要;牛奶行业更落后一些:营销战略还谈不上,掌握了“战略资源匹配”武器的真正的竞争者中,国外企业基本上在冷眼旁观、等待机会成熟时再加入战团,有真正的市场竞争力(而不是政府公关能力等)的民营企业还没出山,剩下几个“大”企业在为未来的“真命天子”开路;生产资料的营销、针对政府采购的营销最落后,最后鹿死谁手还轮不到现存的企业发言。
作为掌握了市场营销规律、善于匹配资源的战略顾问或职业经理人,面对资本,面对缺乏战略又不重视战略(或至多重视营销战术而忽视营销战略)的多数行业,我们正殷切地盼望市场机制快点到来,真正的竞争早日到来;只有竞争变得激烈,资本才会尊重我们,我们才有用武之地;竞争越激烈,我们的权重就越大。
战略顾问与职业营销人将不再象今天一样仅仅集中于保健品、日化、家电等少数行业,而将进入所有行业----在国外,竞选议员、政府官员,也需要营销人与战略顾问的支持,也需要寻找自身核心能力、自身外部资源、自身目标与选民需求之间的最佳匹配。
只有竞争激烈的行业,才会重视“匹配”。
所以,我们希望竞争机制进入一切领域;所以,我们要奋臂急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作者曾祥文,纬识管理顾问机构(广州)顾问、合伙人,中国营销学院客座教授、中国营销学会副秘书长;广州日立电梯股份、中国华润啤酒、广州共好酒业、广州资丰堂化妆品、广东松川包装机械、烟台长城葡萄酒、广东水井坊酿酒、江门冬草堂连锁等公司顾问,服务项目有招商、渠道规划、渠道业绩提升、营销管理、人力资源战略、业务培训、战略企划等咨询工作。欢迎与作者探讨您的观点和看法,地址:广州市水荫路52号1号楼7层,电话:020-37612636,传真:020-37612586,手机:13710060606,电子邮件:[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