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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治化环境中，“是谁”比“是什么”更重要。……在一个组织之中，权力的得与失之间，往往便决定了谁赢谁输。而揽权者常滥权，作下决定他人命运的错误裁决，却没有补救的余地。这种对他人具有绝对控制的权力就是独裁主义的本质。以这个论点而言，政治行为的环境极可能发展成独裁的环境，即使拥有权力的人并未正式位居要职。 ——彼得·圣吉：《第五项修炼》
彼得·圣吉所激烈批评的这种“政治化环境”，很不幸，我在除政治性组织之外的很多地方，譬如机关、学校、学术单位乃至科研、艺术团体或机构里都看到过。但我曾想，像企业这样的纯粹经济型的组织，应该不会有它的存身之地吧？但事实一次次证明了我的片面和幼稚。于是我一次次感受到了，我们今天肩头上承载的历史包袱竟是这样地沉重。
那是一次很难忘的经历。 3月2日，广州郊外的某大酒店里，一家以金属、化工和重工为主业的跨国性民企请CYW为他们的高层管理会议全体参加者举办为期一天的《建设高绩效的中层管理团队》培训。我们大家一起，共同探讨或进行了“领导者的思维模式”、“管理者的心态建设”、“新世纪的领导者”和“中层管理技巧”等单元科目；培训结束前一小时，我们进入了“沙漠求生”这一最后的、检验型的环节。 积极的行动，热烈的讨论，整个过程似乎一切正常；6个小组都在预定时间内完成了。其中的4个小组的最后结果如下表：团队名称 个人智慧一览 个人智慧平均值 团队智慧
马到成功队 55、66、81、84、86 76.4 86 龙啸九天队 59、74、80、87、92 78.4 63 六六大顺队 58、69、70、86、94、94 78.5 90 永不言败队 74、77、77、78、86 78.4 65（专家意见：46—55分，有30—40%的生还希望；56—69分，有少许生还希望，70分以上，毫无生还希望）
这结果表明，马到成功队（以下简称“马队”）和六六大顺队（以下简称“六队”）的团队智慧，不仅远没有能够达到其团队中最优秀者的智慧水准（55或58分），甚至距离个人智慧之平均值也甚远（误差值都在-10分左右）。一个直接的“严重后果”是，这两个团队中原先还有一些生还希望的若干位成员（55、66、58、69分之得分者），因为处于这样的一个团队而不得不成为“殉葬品”。反之，龙啸九天队（以下简称“龙队”）中的多数成员原本已经毫无生还希望，但因为有高于他们的智慧水准的团队的智慧，而变得“有少许生还希望”了。
换句话说，在龙队那里，相对最优秀智慧的那一个成员（59分者）比较充分地发挥了个人作用；而在马队与六队那里，相对最优秀智慧的那几个人，在本团队中全都没有发挥出他们的哪怕只有一点的影响力！为什么？ 一了解，马队中得分最低、智慧最高的那位成员（55分者），在他的这一团队中，不幸是职位最低的；他曾经试图发表意见，但一点也没有引起其他成员的注意，于是他就干脆躲到一边去了。而六队中的那两位（58与69分者）抵不过本团队中其他4个人的声音和发言频率，在“服从多数”中败下阵来。 龙队中的那位59分者，是本企业的总裁，最大的“官”，于是他的智慧直接影响了他所在团队的智慧——据事后聊天获悉，本来他至少可以使他的智慧完全成为团队的智慧，但在这一过程中他经常提醒自己，“不要总以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结果却不如他的意愿，不免使他有些失望。 于是我们发现了这样一些不能不引起我们高度注意的倾向（现象？）—— 智慧的产生或发展，决策的过程中，太需要、也始终需要强力的影响或引导； 因为声音和发言的次数，或者让一种意见始终占据了会议或讨论的主导位置； 人微必然言轻； 或者，“是谁说”、“怎么说”总是比“说的是什么”更重要…… 这些，是不是都属于彼得·圣吉所激烈抨击的那种“政治化环境”的典型表现？ 这样一种环境，先不去说它“可能发展成独裁的环境”，至少在它底下是绝不会产生或者持续产生高水平的团队智慧的。更有可能的是，对于智慧的压制或扼杀倒成为常态。 事后，我听到总裁反复地说，“我们的决策有问题！”并且破例要走了那张图表。我大喊一声“好！”并在心里建议道：总裁同志，您是否召集大家，就从共同聆听和研究永不言败队的讨论过程、做法及他们的心得入手？ 那是一个原本集体失去任何一点生还希望的团队，结果竟产生出了不仅远高于个人平均智慧（进步值超过了12分）、而且比成员中最优秀者的智慧还高出很多（进步值达到9分）的团队智慧，使全体都有了生还可能！ 各位朋友，就请比较一下吧，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就没有变革、进步的方向。 谁偷走了我们的团队智慧？正是我们自己。 要想啸九天、得大顺、马到成功，不坚决、持续地破除“政治化环境”，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