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在美国维吉尼亚州兰力市旧总部大楼的第七层，有一间套房，里面装饰着镶木墙壁和厚重的地毯，从窗外望去，可以看见一大片树林。 在过去的20年里，这间套房见证了许多大事的发生：冷战结束、“基地”组织出现、中国崛起、网络和社交媒体的发展（和伴随而来的情报收集与分析方式的转变）以及网络犯罪的出现和核扩散、种族战争、中东地区的改革—这里是中情局局长的办公室。 1月7日，美国总统决定提名总统国土安全及反恐事务顾问约翰·布伦南为新任中央情报局局长，接替因婚外恋丑闻辞职的前局长彼得雷乌斯。 奥巴马得力助手 作为奥巴马身边的大红人，布伦南身形健壮，一头短发，面庞红润，目光深邃，仿佛时刻透露出敌意。一名白宫高级顾问谦卑地说：“布伦南先生，确实是个人物。”一名参与追捕本·拉登长达十年之久的中情局反恐官员则说，“布伦南是个约翰·韦恩（美国电影明星，以饰演西部硬汉闻名）式的人。”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白宫官员说，奥巴马提名布伦南，是认为他工作经验丰富、表现突出，会成为“出色的中情局长”。 “总统完全信任布伦南。”他说，“自9·11恐怖袭击以来，他一直身处打击‘基地’组织的前线。过去4年，他事实上参与了全部重大国家安全事务，他会为中情局注入活力。” 现年57岁的布伦南出生于一个爱尔兰移民家庭，能说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的他是奥巴马身边的中东问题专家。 布伦男在中情局仕途一路顺利，曾一度担任情报指挥部近东和南亚分支主管。1995年，布伦南成为时任中情局副局长乔治·特内特的助理，次年出任中情局中东地区分支主管。1999年，他返回华盛顿，担任特内特的办公室主任。2001-2003年布什政府时期，布伦南进入中情局最高层，任中情局副局长。 2004-2005年，布伦南又开始担任中情局国家反恐中心主任。可以说，布伦南几乎参与了每一项重大的美国国家安全议题。 布伦南深得奥巴马信任的另一个原因，他也参与了2011年击毙“基地”组织前一号人物本·拉登的突袭策划。 本·拉登被击毙后，时任白宫反恐事务主管的布伦南表示，拉登之死是美国对“基地”组织在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中央机构的最新一次“沉重打击”。 布伦南对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表示：“我们相信已经打击了‘基地’组织，削弱了它的能力，让他们在巴基斯坦国内外开展恐怖活动变得困难很多。我们准备利用拉登之死的机会，确保能够摧毁这个组织。” “我们决心这么做，而且相信我们可以。”布伦南补充道。 过去几年，在奥巴马主导下，布伦南负责制定在反恐非战区制定击杀目标，布伦南监管一个100人的机构，每周都要举行“恐怖星期二”会议，在会中他会给美国击杀名单“举荐”可疑的激进分子和恐怖分子，和对名单进行审查。由美国中央情报局和特种作战司令部执行击杀行动。 布伦南备受争议 尽管在反恐方面，布伦南给奥巴马争足了面子。然而，他的一些行为和举措也为他招致了一些非议。 事实上，早在5年前，有希望担任中情局局长的布伦南就因为帮布什政府对恐怖嫌疑人实施非常规审讯手段辩护而招致非议，最终与这个职位擦肩而过。 当时，外界认为布伦南就非常规审讯手段的表态有矛盾之处。按照媒体的报道，布伦南2007年11月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访谈时承认，这些审讯手段对付“死硬恐怖分子”有效果。他在一些访谈中为中情局把恐怖嫌疑人转往其他国家情报机构接受审讯辩护，否认这一做法意在逃避美国反虐待法规。 但到了2008年，布伦南在写给奥巴马的一封信中作出相反表态，声称自己“强烈反对布什政府的诸多政策，譬如伊拉克战争和高压审讯手段，包括‘水刑’。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让他当时收到了舆论的批评，最终奥巴马也放弃了对他的提名。 这次，共和党议员麦凯恩发表意见说，他本人对布伦南采取的强化审讯手段有许多质疑，将对提名予以仔细考量。加州民主党议员费恩斯特恩也表示，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将对提名要求进行考核，同时对布伦南在布什政府时期的“强化审讯”技术进行问询。 当然，如今，一些白宫官员推测，布伦南这一次可能不会再次因为就非常规审讯手段的表态而遭遇责难。“(非常规审讯手段)这一话题已经从争辩中剔除。”奥巴马的副国土安全顾问本·罗兹说，“因为是总统和他的最高反恐顾问约翰·布伦南让这些手段走到尽头。” 不过中情局无人驾驶飞机“定点清除”非法武装人员项目可能成为布伦南的新麻烦。布伦南是奥巴马政府首位公开承认中情局无人机行动的官员。 布伦南为无人机执行海外行动的合法性辩护，声称它们保护美国人的生命安全、有助遏制潜在恐怖袭击。奥巴马执掌白宫期间，美国大幅扩展无人机行动的广度与力度，无人机身影在巴基斯坦部族地区、阿富汗和也门等地不断出现。几乎所有的无人机袭击行动都有布伦南的身影，大多数情况下布伦南决定是否发起袭击。布伦南称无人机为精密的手术刀，用来切除恐怖肿瘤。 另一方面，由于无人机空袭导致大量平民丧生，巴基斯坦等国强烈反对美方这一活动。在美国国内也招致了一些反对派的批评。 2013年1月8日，美国无人机空袭了巴基斯坦西北部地区的两座村庄，造成至少8人死亡，4人受伤。这已是美国无人机10天内第三次空袭巴西北部地区。巴方认为美国军用飞机杀害平民，侵犯了国家主权。 如今布伦南被提名，某种程度也意味着今后四年，美国在反恐方面将重点依靠特种部队以及无人驾驶飞机等“现代”武器，而不是传统的地面部队。 中情局频换局长 在中情局过去的20年内，除了乔治·特内特呆了七年以外，没有局长的任期可以超过三年。像约翰·多伊奇、波特·戈斯以及戴维·彼得雷乌斯，他们每个人掌权的时期都没有超过两年。这三人都是在当时局势动荡或令人不安时离任的。 情报工作十分危险，而且经常会碰触到禁忌，而中情局是所有情报工作的避雷针。它高层的不稳定不仅仅体现在其短任期上，还体现在其内部人员的多样化、外部发展的不连贯以及领导成员背景太过一致等。“像五角大楼（美国国防部）、联邦调查局等这些机构里都有一个越来越荒诞和令人感到羞愧的记录：历任领导无一例外全是白种男性。”《时代》周刊评论。 一些评论称其实美国有许多够格的候选人，比如前两任的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和康多莉扎·赖斯，她们本来都具备领导中情局的能力。 这一次奥巴马此举可能会让这些人感到失望。他们担忧，随着希拉里的离任，奥巴马最重要的几个顾问几位上将缺乏女性身影，特别是在传统由男性主导的国防和安全领域。尤其令人关注的是，在竞选连任时奥巴马的大部分支持者是女性和少数种族选民，在选举期间，他也一直将重点放在了对女性健康问题的关注和就业场所待遇平衡问题上。 当被问及有关第二任期内阁缺少女性的问题时，白宫新闻秘书杰伊卡恩回答说，奥巴马始终致力于“为每个职位寻找最佳人选”，他说，“这就是他今天所做的，并且将继续这样做。”
然而，在过去的20年里的几任局长中，有的是陆军或空军上将，有的是经选举产生的议会或国会成员；有的是学者或官员。许多任局长似乎将自己的工作视作在强压下进行的愉快的短途旅行：在白宫召开的“秘密拉登”会议和在夜幕的掩护下乘坐的无标识飞机去世界的不同地方，与同性质的间谍组织首领进行私下谈判。这种领导方式上的绝对特权，也造成领导者的傲慢，最终导致了高层掌管情报局工作的高失败率。 早在布什政府执政期间的虐囚协议和最近稳步进行的无人机作战项目使得中情局的战略和职能发生改变，并逐渐向军事化发展，其打击反恐和网络犯罪也遇到了新的挑战。 对于布伦南来说，审讯和无人机这两项争议还将伴随着他的接下来的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