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林:为5%的成功努力



 9号文件的出台,促进了造林业的诞生。但圈地热的背后,是95%的项目半途而废。 

  谁是“走动式管理”的最艰难实施者?或许,金光集团(APP)中国林业管理总部副总经理柯象森会是个候选人选。由于APP造林(速生林)遍及全国各地,他“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天上,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深山老林”,难得有时间呆在广东清远的办公室。 

  而有过播音员经历的大亚集团营林公司总经理李涵顺对此却有些乐此不疲,他觉得,由于成本原因,造林多选在深山老林,正好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李涵顺也愿意坦白承认,深山老林真正吸引他的,是造林蕴涵的庞大商机。正是由于利润的号召,最近5年来新造林面积中,80%以上都是非国有资本,民营资本进入林业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劲。“速生丰产林投资主体现为民营、非公有制”,原国家林业局森林资源管理司司长寇文正经过调查后表示。 

  在广东有投资造林项目的民营企业——绿洋实业董事朱危安表示,造林属于资源产业,随着时间的增长增值是必然的,只要达到一定规模,造林“根本不愁产品出路”。目前绿洋实业在广东经营的是生产期较短的桉树(5年),经过计算其造林项目的内部收益率为13.5%。 

  据介绍,目前速生林主要用途为纸浆和人造板的原料,由于市场面临庞大需求,产品供不应求。以中密度纤维板(MDF)为例,2004年产量为1466万立方米,而生产能力为2200万立方米。寇文正认为,这其中有相当原因是由于原料林供应限制,从而造成设备能力未充分利用。而2005年,中密度纤维板的产能将继续扩大到2500万立方米。 

  据国家林业局全国木材行业管理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孙建介绍,2004年林业产业的总产值现值达到6892.21亿元,比2003年增加1031.88亿元,增长率17.61%。90年代以来,林业一直保持两位数增长速度,高于同期国内生产总值6~8百分点。新兴产业如森林药材、森林旅游、家具等保持30%以上增长速度。 

  正是因为速生林供不应求,一些企业正下大力气投资建林,大亚科技集团董事长陈兴康就下定决心,投资50亿人民币建立500万亩速生丰产林基地,为其300万立方米人造板项目,保证原料的供应和价格的稳定。而APP为保证庞大的原料需求,投资更是以百亿计。尽管柯象森否认了业界盛传的APP投资500亿元,把广西建成中国最大林浆纸一体化基地的计划,但APP在国内速生林投资的庞大“野心”,却是路人皆知。 

  一项法令改变产业出路 

  2003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发布了《关于加快林业发展的决定》(9号文件),这一决定的出台与《森林法》一起,以国家法令的形式全面系统地明确了未来我国林业发展的战略方向,彻底改变了国有垄断性经营和林权单一国有化的旧体制,为多元化投资林业提供了法律依据和政策保障。 

 造林:为5%的成功努力

  由于9号文件指出,将“进一步完善林业产权制度”、“加快推进森林、林木和林地使用权的合理流转”,特别是:国家鼓励各种社会主体跨所有制、跨行业、跨地区投资发展林业。凡有能力的农户、城镇居民、科技人员、私营企业主、外国投资者、企事业单位和机关团体的干部职工等,都可单独或合伙参与林业开发,从事林业建设。要进一步明确非公有制林业的法律地位,切实落实“谁造谁有、合造共有”的政策。统一税费政策、资源利用政策和投融资政策,为各种林业经营主体创造公平竞争的环境。这无疑给有志于林业的投资者吃了颗“定心丸”。 

  正是9号文件的出台,朱危安所在的绿洋实业才正式进军速生林领域。朱表示,当时广东雷州半岛兴起了种桉树风,由于收益不错,农民甚至连当地传统农作物——甘蔗都不种了。正是看到背后隐藏的商机,绿洋实业才误打误撞进入该行业。目前绿洋实业拟投资2.5亿元,兴建40万亩桉树速生林基地。 

  相比朱危安,李涵顺算是个先知先觉者。早前他投资育苗,发觉这行利润颇高,成本不过5、6毛的树苗,却能卖到5、6块的价格,但随着竞争的激烈,育苗的利润逐渐降低。于是他也不管“什么政策不政策”,不育苗改种树了,这颇有些“育苗育成树东”的感觉。在李的带动下,江苏镇江等地已有不少人投资速生林项目。 

  “有那么多荒山秃岭,绝对是体制上的问题。”在考察了欧美等国的造林经验后,陈兴康觉得,用经济手段来使环境动态平衡才是根本。由于鼓励造林政策的出台,大量民间资本进入速生林领域,“目前丹阳新建的杨树林,抵得上30年来的总和。”李涵顺说道。 

  或许,很多人“造林”还因为有个好名声。不久前,政府勒令公务员必须退资煤矿,而造林由于受到政策鼓励,甚至公务员都可允许投资建林。学经济出身的朱危安甚至表示,造林或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捷径,大量城市资本通过造林进入农村,给农民带来了一定收入,在他参与造林的某个镇上,菜市场过去每天只能卖20-30斤肉,现在能卖出一头猪。 

  造林95%半途而废 

  尽管造林愈来愈热,业内无不断言造林是个“好生意”,却又都牢骚满腹。 

  “国家一方面鼓励,但银行却不感兴趣。”大亚科技集团董事长陈兴康抱怨的是,银行对其支持不够。由于造林固定资产投入太高,周期又长,尽管作为单一项目收益不错,但具体到每一年却利润微薄。 

  在广东造林的朱危安也表示,目前银行对造林贷款相当谨慎,即便商业银行有所开展也多作为“金融创新”有限支持。目前造林贷款渠道主要为国家开发银行和农业银行,但开发行对项目规模要求较大,而农业银行已完全按照商业银行的模式操作,速生林项目在农行立项比较困难。“银行会担心树着火有虫,没人要怎么办?”朱危安表示。不过李涵顺却认为,银行的担忧纯粹是多余,“民营造林还没着火过,烧的都是国有林。” 

  不过据国家开发银行业务发展局处长鲁焕生介绍,过去林业贷款额占国家开发银行贷款的10%,现在已萎缩到1%。 

  由于缺乏金融支持,李涵顺表示,国家造林为的是生态效应,而个人多追求效益,目前造林操作还是以短平快为主。某种程度上,造林“就像种水果”,造林企业更喜欢多种些如桉树、纸浆纤维林等生长期较快的树种,而不愿种松树等生长期较慢树种。 

  由于种树周期太长,目前一些速生林项目有半途而废的危险。朱危安就坦率承认,其40万亩的速生林项目,若中途资金紧张,也只有“预售,便宜点卖了”,由此朱建议,“实力不强的企业进林业要谨慎”。 

  在具体操作上,林业项目的运作也较为繁琐。由于目前速生林项目多开展在交通不便的地区(地价低),在管理上颇有难度。朱危安就承认,光每个镇都去看下,就得一个礼拜。此外造林项目管护成本较高,最好与当地头人搞好关系,如聘为兼职护林员等。“农村工作都很难做,”朱感慨道。 

  此外,虽然速生林项目为经济作物,但仍有砍伐指标的限制。经营者只能在国家下达的采伐限额和木材生产计划内进行木材采伐和生产作用,不能完全按市场经济规律要求自主砍伐,严重地限制了经营业主的林木处置权。不过对此,朱危安还是表示了相当的克制,“要是把40万亩都砍光,半个县就秃了。”朱表示,为规避风险,造林手续一定要完善。 

  由于各式各样的问题,造林项目“95%半途而废,很难坚持到底,”朱危安表示。对此寇文正的建议是,要想解决粗放经营的问题,就必须加强定向培育的能力,增加工业原料林的比重。工业原料林和速生丰产林的不同主要在于工业原料林是实施定向培育的,根据培育目标来设定造林方式、经营方式和产出。 

  圈地热的兴起 

  目前大亚集团已具备150万立方米人造板总产能,意味着年需求木材资源约300万吨,需拥有1000万亩的原料林基地,光每天砍伐的次小薪材就得2.74万亩。为解决原材料价格不稳定,供应不稳定的问题,大亚正准备自建与合作建设500万亩的速生林基地。 

  除了大亚外,永安林业也提出建设140万亩的速生林基地,华泰股份提出建设70万亩芦苇基地和60万亩速生林基地,而APP等国际巨头的造林面积更是数以百万亩计算。 

  而国内最大的地产巨头——万科,去年的土地储备仅为960万平方米,折合1.43万亩。相比地产商,造林企业才是名副其实的“地主” 

  除了造林收益,“土地是很大的利润来源,”朱危安坦承。 

  尽管9号文件中有提及,“林地使用权可无偿转让但必须限期绿化”的条件,但目前适林地根本不愁出路。以雷州半岛为例,2003年初荒地租赁价格为5元钱一亩,而目前价格已涨到15~20元,“还紧张,不能成片拿到”。而在江西,2002年时荒地30年租赁价格为每亩30元,而现在单单每年的租赁价格就达到10~15元,价格涨幅高达10倍多。土地价格,“每年都是忽忽往上涨,”李涵顺表示。 

  即便价格飞涨,但土地获得却越来越困难。前段时候,李涵顺又去了次江西,却发出了“哪里还有荒山”的感慨。而在广东,朱危安也发现,合适耕种林业的土地越来越少,而且发展林业的前提条件是一定要形成规模,下游企业才会过来收购。 

  正是由于土地价格的上涨,在某些地方甚至形成了炒作导致土地抛荒的现象。因为与土地价格的涨幅相比,林业的价值反倒可以忽略,如以30元每亩的价格包下荒山,转手便以50元每亩的价格抛售。 

  “浮躁,从头到尾都是浮躁,不是造林,而是热在圈地、资本运作。”朱危安说道。“土地是不可再生的资源,”李涵顺也发出感慨。 

  不过尽管面临各式各样的问题,朱危安也承认,作为造林的早期投入者,他们最后未必一定能赚到钱,但“林木投入进去就是资产,肯定比房地产安全”。是“走动式管理”的最艰难实施者?或许,金光集团(APP)中国林业管理总部副总经理柯象森会是个候选人选。由于APP造林(速生林)遍及全国各地,他“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天上,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深山老林”,难得有时间呆在广东清远的办公室。 

  而有过播音员经历的大亚集团营林公司总经理李涵顺对此却有些乐此不疲,他觉得,由于成本原因,造林多选在深山老林,正好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李涵顺也愿意坦白承认,深山老林真正吸引他的,是造林蕴涵的庞大商机。正是由于利润的号召,最近5年来新造林面积中,80%以上都是非国有资本,民营资本进入林业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劲。“速生丰产林投资主体现为民营、非公有制”,原国家林业局森林资源管理司司长寇文正经过调查后表示。 

  在广东有投资造林项目的民营企业——绿洋实业董事朱危安表示,造林属于资源产业,随着时间的增长增值是必然的,只要达到一定规模,造林“根本不愁产品出路”。目前绿洋实业在广东经营的是生产期较短的桉树(5年),经过计算其造林项目的内部收益率为13.5%。 

  据介绍,目前速生林主要用途为纸浆和人造板的原料,由于市场面临庞大需求,产品供不应求。以中密度纤维板(MDF)为例,2004年产量为1466万立方米,而生产能力为2200万立方米。寇文正认为,这其中有相当原因是由于原料林供应限制,从而造成设备能力未充分利用。而2005年,中密度纤维板的产能将继续扩大到2500万立方米。 

  据国家林业局全国木材行业管理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孙建介绍,2004年林业产业的总产值现值达到6892.21亿元,比2003年增加1031.88亿元,增长率17.61%。90年代以来,林业一直保持两位数增长速度,高于同期国内生产总值6~8百分点。新兴产业如森林药材、森林旅游、家具等保持30%以上增长速度。 

  正是因为速生林供不应求,一些企业正下大力气投资建林,大亚科技集团董事长陈兴康就下定决心,投资50亿人民币建立500万亩速生丰产林基地,为其300万立方米人造板项目,保证原料的供应和价格的稳定。而APP为保证庞大的原料需求,投资更是以百亿计。尽管柯象森否认了业界盛传的APP投资500亿元,把广西建成中国最大林浆纸一体化基地的计划,但APP在国内速生林投资的庞大“野心”,却是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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