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趋平静的"分拆联通"传言随着王晓初的一番高论又陡生变数。
他建议,由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共同购买联通其中一个移动电话网络,然后分别在各自的区域内经营。这项建议与传闻甚广的"分拆联通"方案存在稍许差异,在王晓初的提议中,还给联通留下了一个移动电话网络来经营,而在过去的传言中,联通被分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分别被其他运营商"吞并"。
尽管王晓初表示此建议仅仅代表个人意见,但是作为中国电信集团的总经理,在此敏感时期发表如此言论,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国资委已经明确否认了分拆联通的传言。深受传言之害的联通此次迅速对王晓初的言论作出回应,表示"从没有出售或转让移动通信网络的意向,也从未与任何基础电信运营商商谈过此事。"那么,王晓初抛向联通的"玫瑰枝"还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首先,王晓初的提议对中国电信意义颇大。无论联通将哪个移动电话网络出售,中国电信都将捡到一个"大便宜"。联通的GSM网络每年旱涝保收400亿元人民币,是联通盈利的绝对主力。联通的CDMA网络尽管还在盈利的边缘徘徊,但是已经搭建了一个非常好的架构,这也是国内最接近3G的一个网络。中国电信无论购入任何一个网络之后,都将从固网运营商迅速转变为全业务运营商,并能结合固网资源的优势,与中国移动展开更为充分的竞争。目前,王晓初已经明确表示对联通GSM网络的浓厚兴趣。可以想象,中国电信的小灵通网络与GSM网络相结合,可以发挥出多么大的效能,早就研制出的PHS/GSM双模手机也将有了用武之地。
其次,中国电信获得移动电话网络对未来3G的布局和竞争更有价值。按照国内运营商的布局,中国移动最有可能获得WCDMA牌照,而中国联通则可能拿到CDMA2000牌照,两家固网运营商可能拿到TD-SCDMA牌照。从中国电信内心来说,并不想成为相对滞后TD-SCDMA的"试验品"。一旦中国电信拿到GSM网络之后,则具有中国移动同等的地位,也可争取获得相对成熟的WCDMA牌照。尽管中国电信从未说出排斥TD-SCDMA的言论,但是从正常的思维角度来想,谁也不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上马一个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3G网络。
最后,中国电信购入联通的某个移动电话网之后,将能极大抑制联通的竞争能力,从而使得中国移动与中国电信在第一集团中继续保持遥遥领先。从中国电信的未来战略布局来看,其与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均构成了直接的竞争关系。其中中国电信的小灵通用户与联通的低端用户相互重叠,在目标用户群体中具有更多的相似性。中国电信买下联通的某个网络之后,可以起到"加强自己,削弱对手"的特殊效果。
从上述分析来看,王晓初的言论对中国电信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对其个人并无好处。就在国资委刚刚平息传言不久,王晓初就抛出分拆联通的新论调,显然与国资委的"基调"不相符。要知道,国资委掌管了央企的国有资产,主导着央企的改革重组。三个月前,国资委将三大运营商的高层实施互换,王晓初的角色也从中国移动(香港)董鲁ぱ杆僮湮泄缧偶诺淖芫怼?悸堑街泄?!---->动与中国联通的长期竞争关系,可以想象,王晓初的建议实施之后也将对中国移动产生积极影响力。
从操作层面来看,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共同收购联通的一个移动电话网络相当便利。由于联通香港上市公司(0762,HK)只是租赁CDMA网,而不具有CDMA网的所有权,因此,只要联通红筹不再向母公司联通集团租赁CDMA网络,就可以将CDMA业务剥离出去。与此同时,中国电信(0728,HK)和中国网通(0906,HK)只需用股票就能置换出联通的GSM资产。
笔者个人认为,王晓初的建议具有重大的转折意义。在此之前,国内电信市场的分分合合,基本上是靠行政命令"由上至下"进行驱动。从中国电信的一分为二,到中国网通合并吉通,无不都是行政手段在起核心作用。政府主导下的资源整合重组,必然带有浓重的人工气息,也未必会得到运营商的真心支持。而此次运营商主动提出合并事宜,本身是"由下至上"市场驱动的直接体现,尽管中国电信的"热烈求婚"没有得到联通的首肯,但是从事件的背后,已经看出国内电信改革的积极成果。
假如王晓初的建议成为现实,那么完全可以媲美于美国运营商以160亿美元收购昔日的母公司AT&T,因为两者都是市场机制驱动的结果。从这点而言,笔者期待"联通分拆"事件将会有一个更加戏剧性的美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