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骏:中国足球爬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朱骏,男,37岁,上海人。1999年创建“第九城市”网站,2002年公司主业由网络模拟社区转向在线游戏,九城代理《奇迹》、《魔兽世界》等多款游戏。在2004年胡润百富榜中,朱骏以17亿个人资产居第57位。本月16日,九城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拥有28.35%股份的他,身价至少增加至20亿。
2003年底,朱骏个人出资组建上海九城足球俱乐部,2004年11月,球队荣获中国足球乙级联赛冠军,明年起将征战中甲联赛。
中国阿布?等我有80亿美金再说
罗曼。阿布拉莫维奇,这位38岁的俄罗斯人正在改写英格兰足球的历史。他仅仅花去80多亿美元个人资产中的2%,就把垂垂老矣的切尔西整容成整个欧洲足坛最风姿绰约的美女,阿布为斯坦福桥注入了强势的个人色彩。
在经济地基本不牢固的中国足坛,用金钱砸出一代风流,显然要更简单易行。朱骏,这位突然出世的足球老板,很容易让人联系起伦敦斯坦福桥的那位俄罗斯人。
朱骏知道阿布拉莫维奇,这是一个在他面前被提及很多次的名字。但朱骏未必认得出阿布的脸,“除了世界杯、欧洲杯,什么英超、意甲我根本不看。”
阿布玩的是英超冠军杯,朱骏还只是一支中国二级联赛升班马的老板,但这不妨碍朱骏认定自己有更多的快感,“阿布只有烧钱的乐趣,而我,既享受于花钱,又享受于指挥。”
在中国的足球老板中,朱骏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一个月前,九城正身处上市纳斯达克的关键时分,朱骏却选择跟随球队来到郑州出战决定命运的乙级联赛决赛。用“跟随”一词恐怕还不太合适,朱骏的身份很难被清晰地界定,作为那次奔赴郑州采访的仅有的2位上海记者之一,我也曾一度非常迷惑:每场比赛坐在主教练的位置上指手画脚、情绪激动的那个家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亿万富翁吗?没有想象中的西装革履,没有想象中的前呼后拥。朱骏喜欢让别人叫他“总教头”,他毫不忌讳地承认,九城队每场比赛的出场阵容和战术都由自己决定,当然,“决定建立在主教练提供的球员身体状况信息和综合意见上”。
就这个层面而言,朱骏是“阿布+肯扬+半个莫里尼奥”,足球对于这个年轻的富翁,相当于一场真人版的“冠军足球经理”,据朱骏本人说,他从不玩任何电脑游戏。或许还不止这些,他一直念叨着体能测试,如果没有这个该死的门槛,朱骏一定会自己上场踢那么几分钟。“我想去和中国足协商量一下,明年破破例,让我每场上个10分钟,我想别的球队不会有意见吧,这等于他们十一个打我们十个。”这或许仅仅是一个玩笑。
搞足球前,先把别的干好
朱骏承认,自己对足球的狂热,来自参与而非观赏。
“我从小都没碰过足球,读书时经常打篮球,因为都说打篮球能让人长得更高。”直到5年前,他的公司参与了上海市三资企业足球赛,老板朱骏成了一名队员,而且踢得还不错,于是足球成了他最入迷的业余爱好。“如果那时候没有碰足球,如果刚接触的时候我就玩得很烂,或许我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兴趣。那时候就想,要搞足球前,先得把别的干好,这样才得带动朱骏系的发展。”
朱骏还保持着每周踢一场球的习惯,他甚至经常参加球队的训练,“当然训练量得减一半”,要是打队内对抗赛,他会事先下达命令:“谁不对我用狠劲,我就罚谁的工资。”奔40岁去,且生活条件优越的朱骏得以凭此保持着良好的身材。所谓“肚子大了脑子也会生锈”,这让我想起了旺热的一句名言:“经常吃猪肉,踢球时会变得和猪一样”。
阿布投身切尔西,据说是为了洗钱和拉近与英国贵族的距离;国际米兰的莫拉蒂则陷于家族渊源;而朱骏只是因为喜欢,近乎于宗教狂热的喜欢。九城队无处不烙上其个人色彩,这也几乎成为他没有去收购一支中超球队的直接理由,虽然他肯定买得起,“买足球队就像是在并购企业,兼并的过程中什么最重要?资源整合。我可以买来中超球队,但我买不来他们的心,什么事都是攻心为上。”
只有球队名字是个例外,很奇怪为什么他不把这支球队命名为“朱骏队”。“用‘九城’这个名字,是想利用这个品牌资源,也想把足球队的精神带给企业的员工。”按朱骏的话讲,球队是用自己的个人资产建立起来的,“自己赚来的钱要分成几部分,比如养女儿的,比如养家的,这部分就是我的精神寄托,这和普通人爱掏钱看电影没什么区别。”
九城公司的办公室在中信泰富,在会议室里采访朱骏时,朝北的窗口正对着百米之外的凯迪克大厦,那里是九城俱乐部的所在。因为朱骏的存在,因为同一个名字的存在,总把两者联系在一起,这也怪不得不知所以然的普通人。
兴许五年后,又有人感叹我运道好
这个冬天,中国足球成了一池冰水,身不强、体不壮的人们一一争先恐后地跳将出去。而朱骏却在这时候跳了进来,他的理论和冬泳者一样:“坚持才是胜利”。
“什么行业都有冬天、春天,足球和互联网没什么区别。5年前,人家说我朱骏怎么不务正业,搞什么互联网;现在又都说我朱骏运道好。运道是有点,可关键是我坚持了,当年如果离开了,也就没今天了。这和现在搞足球一样,兴许5年后,又有人感叹我运道好,因为我在足球里坚持下来了。”
“当年为什么中国搞PC游戏不成功?盗版太猖獗了,这和今天中国足球里的假赌黑是一回事。现在有了网络游戏,某种程度上遏制了盗版的问题,以后中国足球也会找到这么一个转折点。”但至于这个点是什么,朱骏并没有形成自己的理论,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中国足球的重新振作充满信心,就像3年前谁也没想到网络游戏会奇迹般地拯救IT业一样。
“任何行业的经济发展从谷峰到谷底,再到一个新谷峰的周期大致是6年,我在互联网业里就经历了这样的颠簸,中国足球离爬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甚至在朱骏看来,现在是进入中国足球最好的时候,“这和炒股票一样,只有买跌不买涨的。打个比方,中国足球现在值1块钱,也许它还会跌到9毛,但比起以前的5块钱,现在进来实在太合算了。再说如果你今天投资1块,明天就想收回1块5,这样简单的生意谁不会做?我现在还没指望靠足球来赚钱,3年不够,5年?我等得起。”
明年年初,九城队将迁入位于虹桥地区的新基地,朱骏说,他每天上午会跟着球队训练,然后才赶回公司上班。这个亿万富翁的足球之梦,的确纯粹得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