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0月2日,辽宁沈阳五里河体育场出现了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十年来的第一次“罢赛”事件,北京现代队在对沈阳金德队的比赛中因不满判罚集体退出比赛,从千疮百孔的甲A联赛脱胎而来的中超联赛在刚刚起步的“元年”就摔了一跤。 罢赛后的北京现代队教练组组长杨祖武语出惊人:“中超联赛开始以后,一些比赛场次的结果总随着赌博公司开出的大盘走,各俱乐部每年动辙几千万元的投入,而这些巨额的投资换来的并不是联赛的健康发展。”中国足球产业的经营似有大权旁落之嫌,有业内人士对记者说,赌球早已成了圈里“公开的秘密”,据新华网的一份民意调查,70%多的人认为罢赛虽不符合职业精神,但“有道理”。
赌球业“崛起”
杨祖武表示:“据我所知很多球员都在赌球,而且比赛结果在比赛前连老百姓都知道了。”据业内人士透露,由于赌球在中国是一种非法活动,所以往往是以一种类似于传销的方式而存在的,在一个相当庞大的体系中,一级一级的庄家和散户关系纵横交错,形同传销中的上线和下线。因为参与赌球的人一般都是互相认识或是经人介绍加入圈内,因此保险系数较高,而且往往很讲信用。在很多城市,下注和开盘正在逐渐成为一种盛况,广州去年曾经对此进行过一番“打扫”,当时在捣毁一处窝点时搜出一笔百万元的赌金。
北京国安足球俱乐部董事长李建一对记者说,对赌球的事情还得看谁在参与如果是球员、裁判、教练参与赌球那就会成为影响球市的因素。有俱乐部人士透露,某些球员自己就是庄家,通常是发展身边的人逐渐成为一个群体,从下注、开盘到结算自成体系,这种方式看起来游离于赌球的“正规部队”之外,但对于球队而言,其发展速度之快、影响力之大远远超乎想像,因为相比之下,保险性更大、隐蔽性更强,而且这些人员直接参与比赛,对比赛纯洁性有直接影响。
曾有广州太阳神队四名球员因为赌球被公安局传讯,最后要求俱乐部对球员进行教育,至于教育的效果如何,一些管理人员表示,这种事情隐蔽性极高,“钱是在球员自己的口袋里”,麻将都屡禁不绝,何况只需一两个电话便能办妥的赌球呢?
“逼宫”足球产业
“我们现在各地的球市都不容乐观赌球肯定是有影响的,”李建一对记者表示“俱乐部并不是靠赌球来盈利它有自己正常的传播、广告、门票作为自己的收入如果比赛的胜负不是靠比赛出来的而是靠操纵出来的球迷只能不看球了,而门票广告等等全都会带来负面影响!”“中超领头羊深圳健力保队的主场只有一千人看球,”杨祖武话中大有深意,“每个中超俱乐部一年要扔进去几千万元,就眼睁睁地看着澳门地下赌庄或者东南亚什么赌博集团大把地赚中国足球的钱”。
有报道说,在各种赌博机构纷纷对中超联赛的比赛开盘之后,假球、黑哨成为困扰各俱乐部发展的主要问题。在俱乐部的建设上,上海申花是国内各俱乐部中最完善的,然而,对于假球、黑哨,总经理娄世芳同样无可奈何。娄世芳在采访中表示,现在俱乐部总经理每天都在担心球员打假球,裁判吹黑哨。
拷问联赛管理模式
然而另一种现象也颇值得回味,天津财经大学职业足球俱乐部经营管理专业教师韩笑对记者说:“意大利和英国足球这么火爆,很大程度就是他们的足球博彩业发达。”大量的民众参与足球博彩行为,从而凝聚了足球的人气,但是比赛的结果并不会受“盘口”的影响。也就是说,有没有赌球现象和比赛的“失真”与否并没有必然的关系,中国足球产业“大权旁落”归根结底还是中国足球产业的管理问题。
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社会学所所长周孝正告诉记者,作为中国足球产业的管理者,中国足协既有我国传统体制的某些弊端,又有足球产业化带来的极强的利益驱动,中国足协应该变成一个民间机构,具体的俱乐部之间的关系按照法律规定来处理。
韩笑对记者表示,联盟的形式是现在各国都比较推崇的联赛管理模式,像我国现有的中超委员会就是各个俱乐部老总组成的一个联盟机构。足球俱乐部作为业主组成联盟,成立一个联赛的董事会,就把足球联赛的经营权、管理权给分开了,分权之后业主之间肯定有一个博弈,谁要违背了规则其他业主必然提出反对意见,这样能维护一个很好的互相监督、互相管理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