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资股东评价甚高 身兼全国政协经济组委员的民生银行行长董文标,在两会期间接受本报专访时,再次体现了他的“金融职业经理人”的特色,不仅详谈民生银行的业务整合大计,也坦言直谏,向国有商业银行提出疑问。只是每次触及民生银行境外发行H股时,他便三缄其口。
据接近包销团消息人士透露,民生银行最快会在4月到香港发行H股,集资10亿美元,德意志银行、花旗环球金融及高盛证券出任保荐人。
新加坡投资公司淡马锡旗下的亚洲金融去年11月入股民生4.55%股权。在此之前,世界银行旗下的国际金融公司(IFC)已持有1.4%股权(摊薄后),今年3月又透过4500万美元增资民生银行的第一大股东(持股6.98%)新希望投资有限公司,持有19.9%股权,间接增持民生银行1.39%的股权。被问及两家机构及其它国际金融机构,会否趁民生银行在港上市时买入其股权时,董文标没有直接回应,只说:“民生银行是一家民族资本的银行,有中国文化感,再引入策略性股东时,与我们业务有竞争性的国际金融机构,我们不会接受,因为她内地有分行,我也有分行,她的是亲儿子,我的是后儿子,大家有竞争,她会吃掉我!”除了淡马锡和国际金融公司,市场传闻汇丰银行有意成为民生银行的策略股东。
董文标说到境外上市,主要目的并非圈钱,而是要进入国际资本市场,增强透明度。他对外资股东的评价甚高:“IFC派来了一名独立董事史维平(James Stent),他本身是美国的银行家,对我们的决策水平提高发挥很大作用,他又很敢言,例如在去年我们闹出丑闻时,便是他一再提醒我们不要怕面对公众,要与投资人说清楚,并向公众充分披露事件的原委及处理进展。结果我们发展这种处理方法,减低了震荡,对银行有很大好处。”
民生银行自2003年下半年开始拓展零售银行业务,董文标说已初见成绩,今年将再加把劲,希望在3、4年内,零售银行的资产与盈利,都可以占总额30至40%。
“零售银行的资产,在2003年上半年只占3%,现在已增至11.5%,现时当然还没有盈利,但我相信到了明年,效益便会出来了。”董文标说。
资产比率猛增,意味着这一年多以来民生银行对零售业务的巨大投入,董文标说期间该行在全国增设了390家自助银行,以每家成本150万元计,已是5.85亿元;另外民生银行今年会向境外银行学习,增聘800人的直销团队,拓展零售银行业务。这一批人的薪金,又会是一大笔开支。
董文标称,要拓展零售业务,主力是直销团队,其次是保险公司等机构的代销团队,再加上网上银行、客户电话销售及柜台销售,希望早日令零售业务成为该行的盈利主要来源。他说这方面的开拓已初见成绩:“我们做得最好的是按揭业务,短短一年半便做了425亿元,在北京占了10%的市场份额;17万名客户中,以北京、上海的中产阶级为主,购买的楼房平均每方米5000至7000元,这为下一步我们开拓信用卡业务,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他说按揭业务的不良贷款比率较低,只有0.03%,有助进一步拉低该行的不良贷款比率。截至去年底,该行的不良贷款比率为1.31%,不良贷款余额为37.75亿元。
该行计划在今年5月开展信用卡业务,他估计按揭业务的17万名客户,约有5至7万人将成为其信用卡客户,当中又有部分会成为其理财服务客户。
董文标鞭策民生银行再向前迈进的另一根棒子,便是中国商业银行最薄弱的一环:中间业务。
“我们刚推出网上开立信用证服务,是全国首家推出这种服务的银行。中国每年有1.17万亿美元的进出口额,有170万家进出口企业,我们只要做到1%的生意,对收入结构都会产生天大变化。”
“9年8起经济事件不容易” 董文标去年在全国政协经济组小组发言,批评如不先改善中国银行及中国建设银行的经营方式,注入450亿美元资本金可能变成“打水漂”,其发言已令国有商业银行的委员们侧目。今年董文标继续向国有商业银行提出质疑,在经济组小组发言时,严厉评说“现时的商业银行不负责任、疯狂地给国有企业贷款,这种贷款的高集中度将会造成经济虚假的繁荣,不可能持久”。被问及何以每次都是那么坦言直谏,董文标说跟他的背景有关:“我本来是个教师,我做人的格言是要真诚、投入、激情,这令我们这些年来吃了多少亏?”
被问及这种性格会否令自己吃亏?董文标说:“我这个人头顶没有乌纱帽,是个不折不扣的职业经理人,我的工作是向股东负责,可能有人对我的言论不满,但我能否干下去,取决于我干出来的业绩。”
“我们9年以来,只出现了8起经济事件,上千元的事件也算在内,在中国的银行界中可以做到这点,委实不容易。”
而过去9年最令他难堪的事,并非去年的丑闻,而是2000年他刚升任行长时,上海分行便发生一起假帐事件,他在英国与同业交流,老是被人追问事件,使他感到极度尴尬和痛苦。
记者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心直口快、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新一代银行家,下一个目标是甚么?答案令记者大吃一惊。
“我希望干到50岁便提早退休,然后去一个贫穷省份,兴办一家小学,当10年的校长,一直干到60岁,然后正式退休。”
记者很难判断他实行这计划的机会有多大,只能好奇地守候民生银行的H股招股文件,看看在“风险因素”一栏中,会否披露这家银行的灵魂人物两年后便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