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明巴菲特亿万美元财富的来源,让我们从早期伯克希尔公司的位置说起吧。那时,公司坐落在波士顿以南50英里处,也就是马萨诸塞州纺织城新贝德福德市,早在19世纪,新贝德福德市是一个以捕鲸为主要行当的城市。捕鲸者、制船商、索具操纵人员、修船匠、铁匠曾经居住在这个喧闹的城市,每天,男人们乘船去海上捕鲸。
近200年来,新贝德福德市的“水手圣地”一直是水手们的教堂,也是赫尔曼·梅尔维尔在1841年扬帆进行漫长的海上旅行之前敬神的地方。这次海上航行赋予他写作其名著《白鲸》的灵感,这部小说发表于1851年,主要描写了小教堂里的大理石纪念碑,它们寄托着对葬身大海的水手们的纪念。
《白鲸》,这部被称作是美国最伟大的小说是这样开始的:
把我叫做伊施马瑞吧。很久以前——不要管它究竟有多久——那时,我的口袋里几乎没有钱。海岸上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儿能够引起我的兴趣。我觉得还是出去航行航行,看一看水域世界。这是我赶走忧愤、调整心情的方法。每当我觉得嘴巴变得冷酷,灵魂像是潮湿的11月天,淋着淅沥的小雨时;每当我发现自己身不由己地停留在棺材铺门前,或跟随着送殡的人群时;尤其当我的忧郁症占了上风,需要强烈的道义才能制止自己蓄意闯上街头,把人们的帽子一顶顶掀掉时——我便感到我不得不立即赶到海上去……应该说,这一切确是我手枪和子弹的代替品。往日的加图以哲人的豁达扑向了自身的尖石,我却悄悄地踏上了海船。这并不奇怪。我想,几乎所有了解大海的人,都会在不同阶段、不同时期,对大海产生和我类似的情感。
这部小说把伊施马瑞放进了新贝德福德这个地方,亚哈船长和其余的船员正准备到皮奎德所在的海上去。
但是,不要认为在这个著名的小镇里,旅客们只能看到拿着鱼叉的捕鲸者,食人生番和乡巴佬。全然不是这样的。诚然,新贝德福德仍然是个怪异的地方。假若没有我们这些捕鲸者,这块土地或许直到现在还像拉布拉多加海岸一样是个到处荒僻凄凉的地方。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有些偏僻农村也很吓人,那可都是些寸草不生的地方呀!在整个新英格兰,新贝德福德市这个小镇本身或许是最令人喜爱的住处。这里石油含量丰富,当然,还比不上迦南;那里还盛产玉米和葡萄酒。尽管街道上没有牛奶流淌;春季里也不是新蛋铺地。但是尽管如此,除在新贝德福德以外,在美国你都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比这儿更华贵的贵族宅寓,更高雅、美丽的公园和花圃。这些房屋花园都来自何方呢?在这一片一度是贫瘠的、凸凹不平的曾经满是石头的土地上怎么能生长出来呢?
梅尔维尔描述了这座大约建立于1830年的教堂。运用艺术风格,梅尔维尔在教堂的内部添加了船形的讲坛,在《白鲸》这篇小说发表后教堂内真的修建了布道台——一个堪称建筑学上的华饰。
捕鲸者教堂:
也是在这个新贝德福德市,还矗立着一座捕鲸者教堂。这一天来做礼拜的渔民没有几个,因为他们很快就要起航到印度洋或太平洋,心情闷闷不乐,没有人来到这儿做礼拜,当然,我不去可不行。
早晨我第一次散步回来,为了这个专门的使命我又特地赶到那里。本来天空晴朗、清冷,现在却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我裹着那件用熊皮做的粗毛短上衣,顶着越下越大的暴风雪极其吃力地行走着。走入教堂,我发现三三两两的小群水手、水手的妻子或寡妇们,他们散乱地坐在教堂里。教堂里一片沉闷,笼罩着一种压抑的寂静,在这种难挨的寂静中不时传来暴风雪中夹杂着的凄厉的风声。每个人都默默地祈祷着,好像是有意远离别人而坐,好似各自无言的悲伤只能与人脱离,不可互相言传。牧师还没有到;那些像孤岛一样静默的男女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双眼注视着那几块镶有黑边,嵌在讲坛两侧墙上的大理石碑。其中有三块上面刻有如下的文字,但是我不想妄说这就是引文:
约翰·塔尔伯特纪念碑
约翰·塔尔伯特,于1836年11月1日,在巴塔哥尼亚海面的孤寂岛附近,失足入水而死,卒年18岁。
特立此碑,以志纪念。
他的姐姐
小说《白鲸》的结尾是这样的:
“如今,一群小鸟在那还张着嘴巴的漩涡上飞翔着、尖叫着。一阵悲凄的白浪从漩涡陡峭的四周冲击过来;然后,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巨大的裹尸布似的海洋,还在滔滔地翻滚,与5000年前一般无二。”
同样,许多年后,捕鲸业也在新贝德福德市绝迹了。人们开始依靠纺织业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