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是否会在中国重演
中国经济的安全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最大的威胁可能来自于的能源的安全,从未来的角度来看可能来自于金融安全。因为金融的安全是一个国家经济安全的核心,现代经济的核心是现代金融,那么从目前情况来看,如果说未来中国出现金融危机,那么它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表现出来,它会以什么样的路径表现出来?
今年8月份在中国上海举行中国金融国际年会,有个别著名教授提出,中国未来肯定会出现金融危机,这是一个预言。那么,我猜想如果说中国未来会出现金融危机,可能会以以下的形式表现出来。
首先肯定会是起发于或起因于中国的资本市场。金融危机是以人民币汇率的大幅度波动为轴心,以资本市场资产价格的大幅度波动为起点,以金融结构的严重破坏和金融体系信用能力的严重衰退为结果。
如果这种预言不幸言中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正在重复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韩国以及其他东南亚国家所走过的道路,表示我们没有吸收他们的经验和教训。实际上,我们应该吸收他们的经验和教训。我本人认为,我们可以有效地降低金融危机的程度,但是我们不能防止也无法防范未来中国金融的波动,金融波动是不可能防范的,也是不可能控制的。但我们可以想尽办法防止由金融波动到金融危机的转化。
金融波动不一定是金融危机,甚至大的金融波动也不一定是金融危机。譬如2000年之后美国市场出现大的金融波动,无论是资产价格的波动还是美元价值的波动,其波动幅度都是比较大的,从这种很大幅度的波动到金融危机的出现,它需要金融结构和金融体系作为传导。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一定要设计出一套可以有效防范或者免于由金融波动到金融危机过渡的那套机制和结构,这是我们当前金融改革所面临的最重要的任务。
什么样的金融体系能够防范金融危机
那么沿袭这一思路,什么样的金融体系可以使金融波动到金融危机之间建立一个有效的缓冲地段,一个有效的隔离区,这实际上是需要研究的。那么现代金融体系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或者说现代金融体系的功能实际上它包含了这个功能,传统金融体系只有一个功能,就是促进经济的增长,这一点在世界各国,在传统金融体系中大概都是这样的。这个功能在亚洲国家也表现得十分清楚,无论是在日本,韩国还是在东南亚国家,当然也包括中国,我们的金融体系都是这种功能。但是,如果金融体系的功能仅仅停留在促进经济增长,而没有使风险分散,风险传递的功能,没有使风险从存量化到流量化的转换过程,那么这个金融体系本质上是有严重缺陷的,它就不可避免地出现由金融大波动到金融危机过程的实现。也就是说,现代金融体系既要有促进经济增长的功能,又要有在内部结构的设计上使得它可以有效的化解和分散由于长时期经济增长所累积下来的风险的功能。它一定要有这种风险配置的功能,使风险从存量化到流量化转变的过程能得以实现。
银行主导型的金融体系的致命伤
实际上,现代金融体系除了具有上述的这两个功能之外,还有第三个功能:承担着要使其国民享受经济增长带来的财富效应,也就是说经济增长要有福利效应。如果一个国家只有经济增长,国民的财富没有增加,只是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加,那么这个金融体系也是不完整的、不科学的。
因此,现代金融体系面临着三重任务,建设起来就变得非常复杂和艰难。亚洲国家的金融体系达不到这三种功能,美国的金融体系我认为可以达到这三种功能。从二战后我们就很难看到美国出现金融危机,其原因在于从金融波动到金融危机之间存在隔离区。这种现代金融体系是什么呢?显而易见,它一定是建立在充分发达的资本市场基础上的金融体系,而不是银行主导型的金融体系。银行主导型的金融体系可完成一个国家经济快速增长的使命,但它不能化解这个国家经济快速增长所遗留的风险,它更不能为这个国家的国民带来财富的相应增加,所以资本市场的发展就是我们面临的一个战略性的选择。
中国资本市场需要第二次革命
我们从十四年前就建立了中国的资本市场,这是中国金融体系的第一次革命。实际上到了今天我们要进行第二次革命,目前中国的资本市场承担不了我刚才所说的现代金融体系基础的作用,它没有这种功能。这是由于这种资本市场的战略功能定位是完全错误的。比如说,战略功能主要定位在资本增量融资,这是完全错误的。从增量融资的功能角度来看,它远远不及银行体系,因为资本市场的融资功能和银行体系相比较大为逊色,所以如果单从融资角度看,完全没有必要发展资本市场,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一套成熟的银行体系来达到这个功能。但是资本市场发展又延续了几百年,它一定是有传统商业银行制度所不能取代的功能,这个功能就是它是全社会资产的交易平台,由增量融资平台转换到全社会资产交易平台是一个战略性的改变。如果这个命题可以成立的话,我们这个三分之一可流通的市场,三分之二不流通的市场就是有重大缺陷的。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们必须要进行全流通的革命,即我所说的第二次革命。谁能够完成这个由三分之一可流通三分之二不流通的市场到全流通市场的转变,那么它的功绩,它的地位不亚于当年我们建立这个市场。
全流通,我们只缺胆略和气魄
现在,我们拥有智慧,但唯一缺乏的是胆略和气魄,我们把这个问题看得太敏感,实际上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只要有一点勇气就能解决。最近我们采取了稳定市场信心的措施,这本质上没有错,在市场处在危机的阶段,我们需要出台一些短期稳定市场、稳定人心的措施。但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个阶段,在基础价格没有变化的时候,我们就研究大量资金如何进入市场,这样会为未来的中国金融危机埋下了种子。因为我们的基础价格毕竟不行,我们不可能指望让银行的资金大量进入,让保险资金大量进入,从而最后为未来带来更多的市场。从这个意义上说,商业银行组建基金管理公司,在基础价格并不很完整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面临的最重要的任务是制度变革而不是简单的一个政策救市。
跌破净资产是构造一个全流通市场的最好时机
我们现在是一个流动性不完整的市场,我们要构建一个流动性完整的市场。流动性不完整的市场首先会带来市场信息的失真,我们所有能看到的市场信息实际上都是假的,因为它不是一个流动性完整的市场。包括股票价格、业绩都是假的,这不说他作假账,即使账是真的,表现出来也是假的,关键是定价问题。实际上,在前一个月,我们大约有三四十支上市公司股票价格跌破净资产,虽然这是一个财务概念,但是在中国的政策框架内,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概念,跌破净资产是构造一个全流通市场的最好时机。
全流通并不需要大量的现金
至于有没有足够的现金来支撑全流通的实现,因当说,问题不在于有没有足够的现金上。因为全流通之后它的供应量就突然间增大了。有这样一个概念,赋予它流动性并不一定是套现,这两个概念一定要分开,尤其是对大股东来说,套现有严格的限制,有严格的技术规定,不能说卖就卖,因为你有信息的优势权,你必须给其他人时间来判断,你为什么要在这个价格上卖掉,所以说这期间有一个期限,这也是一个技术设计,我确信无论是它的定价方案还是这一整套技术方案的设计我们都能找到,我们唯一缺的就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