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系列专题：小灵通退市
在后小灵通时代，UT斯达康这个通信产业里曾经的明星却遭遇了隆冬。 春节前后，凭借小灵通窜红的通信设备商UT斯达康进行了大规模裁员，基本上每个部门都有人被裁掉。据知情人士透露，裁员比例大致为15%左右，在公司内部引起了相当大的恐慌。接下来的时间，UT斯达康开始上演“变脸”大戏。 2月23日，UT斯达康（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CEO吴鹰亲口指出：“裁员的消息并不属实。” UT斯达康内部一员工却向《IT时代周刊》表示：“其实从去年秋天开始，UT斯达康就已经有计划要压缩招人的数量了。去年年底在UT斯达康美国的研发中心裁员，就是一个前奏。” 这个冬天，UT斯达康到底遭遇了什么？裁员传闻究竟孰对孰错？小灵通拉响了警笛2000至2004年，全球电信市场总量下降约5%，朗讯、北电等老牌设备商市场份额下跌。5年间，UT斯达康却维持了年均60%的复合增长，平均利润率10%左右。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仅有15年历史的公司竟然跻身全球10大电信设备商之列。神奇的UT斯达康，却在2004年全球电信市场回暖时步入了“一个人的冬天”。财报尴尬,股票下跌,华尔街各大投资机构甚至发出了UT斯达康将面临“市场单一，产品单一，客户单一” 的风险警报。 UT斯达康把第4季度亏损归咎于中国经济整体增长放缓、市场发展成熟及运营商削减资本支出以及高层换班等原因。但易观咨询的资深分析师却指出，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UT斯达康过于依赖小灵通业务，“而小灵通方面，中兴和朗讯已成为UT斯达康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为了争夺市场，难免要打价格战，行业利润率只跌不升。 2004年国庆节后，杭州UT斯达康搬迁到滨江高新开发区占地380亩的新厂房。新厂房像只蛋，卧在钱塘江南岸，对望六和塔。厂房的一角，矗立着像刀一样的柱子，内部人士透露，“矗立刀柱为的是让厂房高过对岸的六和塔，风水才会好。大老板相信风水。” 遗憾的是，好风水却没起多大作用。 易观咨询提供的数据表明，小灵通的业务收入仍占UT斯达康总收入的60%以上，占中国业务收入的近80%。这样的结构下，UT斯达康2004年的预计收入将比其设想的低2亿美元。咨询师表示：“小灵通的利润一直在下降，已经到薄如纸的地步。UT斯达康的小灵通手机价格下滑很快，已由2003年10月的零售均价681元降到了2004年10月的567元。” 2005年3月初，上海电信的员工已逐渐遗弃小灵通。回想2004年6月，中国电信同UT斯达康签署合同，开始在上海市中心部署小灵通无线通信网络，至此，UT斯达康的小灵通才得以迅速进入大陆主要城市的通信市场。 上海电信员工向《IT时代周刊》介绍：“浦东为中兴通讯的设备，浦西为UT斯达康的设备。由于只覆盖路面和8楼以下的楼房，信号的覆盖不是很灵，网络不够成熟。这是小灵通逐渐退出的一个原因。”
技术变革引起人员浮动 其实一条腿走路存在什么风险，UT斯达康最清楚不过。当小灵通开始告急的时候，UT斯达康也在到处寻找新的业务方向。 据其手机事业部人士介绍，“公司已开始力推宽带、无线和终端3大核心业务板块，尤其是把研发重点转向3G产品，我们的目标是为移动运营商提供所有3G标准的完整3G解决方案。” 然而，不管UT斯达康如何努力，一直致力于小灵通研发的惯性并不容易改变。技术变革、资源分配、体制调整都需要时间与金钱。这恰恰也是UT斯达康最缺少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UT斯达康已做了8年3G方面的研发，其投入之大已经超过小灵通本身。本以为小灵通可以再撑一段时间，让其能有更充分的时间与金钱来周转。但显然，上帝没有听到他们的祷告。 为适应产品结构、资金周转的要求，UT斯达康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对组织结构做了变革，于2005年1月成立了3大事业部：无线事业部（包括小灵通、CDMA和3G）、宽带事业部和终端业务部，同时成立技术服务部给予支持，财务、人事等基础职能将分别服务3个事业部。结构调整不可避免会出现一些部门的关停并转，且由于利润的减少，带来一些体制上的冲突。 据UT斯达康的员工透露，2004年11月22日，杭州就收到北京总部发文，要求在年底前裁员5%，费用减少10%。消息一出，员工大哗。内部人士向本刊记者表示，“很多员工都变得战战兢兢，出行的计划也泡汤了。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12月底，UT斯达康发布了限制报销出租车票、限制报销手机话费的通知。 公司的开支在收紧，人员的混乱却在增多。 美国UT斯达康一直在加紧裁员；上海研发中心由于3G终端的研发，不断招人；杭州人员更是一片混乱，有人新进，有人辞职，有人被炒……流动的人潮看似平静，实则孕育了湍流。 2005年2月3日，UT斯达康宣告3G品管部的运营团队解散，并入无线事业部。有员工用“惊异”来形容当时的感受。据他透露，“其实一个半月前，运营团队的一次内部会议就出现不好的兆头。会上讨论了团队所有运行项目的现状，讨论到最后，发现工作境况没有丝毫改观，大家都心灰意冷。”此后，该运营团队的成员相继插进UT斯达康其他部门，并称之为内部调动。 2月28日，UT斯达康正式发出组织结构大调整的公告。但是只有大的方向和大的组织结构图，很多员工还是找不到组织，只有继续等。 一位员工表示，“等待是很痛苦的。心里总是悬着，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很多员工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结构调整是必然，也是大势所趋，调整就有人要承受阵痛。但不管怎么调整，组织结构怎么改，员工的心情以及人才的保留还是需要给予关注和重视的。有专家表示，当一个企业无法给员工安全感和归属感时，人员就有流动的危机了。而当有个别流动产生时，如果企业依然没有良好的解决对策，大规模人才流失就会开始。产品衔接仓促登场 小灵通在由平缓期过渡到衰落期，UT斯达康不得不将其优势传递给后续的产品。 为了克服战略和产品布局单一的缺陷，UT斯达康把新一年的总体方向定位为：立足中国市场的全球化。这与2004年UT斯达康宣扬的质量、服务、国际化策略相比，显得更为务实。 “要持续赢利增长，国际化是UT斯达康转型的重点。目标也是简单明确的，一是将我们现有比较成熟的产品推向新的市场，今年又增加了五六个国家将开通小灵通业务。二是将成熟的产品推向新的市场，比如UT斯达康的宽带技术、传输技术，在中国市场不断推出来。”吴鹰曾这样说。他的目标是，2005年实现4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国际市场和中国市场的销售比重平分秋色。 首先，UT斯达康把下一阶段的发展目光锁定在了无线、宽带和终端3大领域。 然而，易观咨询电信分析师却并不看好UT斯达康的新决策。他们向《IT时代周刊》记者指出，“无线市话技术本身就不是先进的技术。一方面电信运营商的投资逐年减少；另一方面，UT斯达康的无线产品市场越来越多受到其他厂商的挑战，未来几年在市场占有率上保持绝对优势难度很大。” 至于UT斯达康的终端业务，虽然经过2004年的重金收购，其产品已经全面覆盖到CDMA用户端及网络基础设备，但到目前为止，其得到的订单并不理想，除了低价，UT斯达康似乎没有其他办法。在大陆，联通CDMA已杀向低端用户市场，留给UT斯达康的空间早已不大。 欧美日韩厂商及华为等国内厂商也早已卡好位置。爱立信、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全球老牌的电信制造商都将终端系统设备作为未来赢利的核心，他们将控制大部分市场份额。在客户资源上，目前大部分有价值的客户为小灵通相关设备的客户，而3G业务开展后，这部分客户有流失的危险。 同时，有专家表示，UT斯达康在3G设备市场的竞争形势也不容乐观。第一，国内外竞争对手在3G领域已经耕耘多年，UT斯达康刚刚进入这个领域，一切要从头开始；第二，UT斯达康要将在中国、美国、加拿大、韩国等拥有的资源统一协调起来，难度很大；第三，UT斯达康全面应付3个3G标准，且提供系统+终端全套解决方案，难免捉襟见肘。 UT斯达康仓促登场的产品能有多大作为？能否取得当初小灵通一样的骄人业绩？恐怕大多数人的态度都不乐观。 失去了小灵通，UT斯达康进入了一个缺乏主力业务的市场隆冬，而随着衔接产品的疲软，这个冬季怕是要过一段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