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系列专题：小灵通退市
小灵通是非七问八答纵观我国电信业的发展过程，从来没有哪一种业务像小灵通这样有如此多的争议。从近期各种媒体的报道来看，不管是技术、资费还是发展模式，小灵通都成为热门话题，而唯一没有疑义的却是市场，受到了广大用户的欢迎。为何“小灵通”会带来如此大的震动？透过其喧哗的表面，所有的是非争议其实是电信业各种利益纷争的集中体现，由此也引发了对我国电信业发展的思考。偌大的中国容不下小灵通？根据各地媒体报道，小灵通“进驻”之后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普遍欢迎，并据有关统计，目前全国已发展了１２００多万的小灵通用户。小灵通能够在大江南北、城市乡村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自然有其缘由，但小灵通打自“襁褓”以来就一直承受着来自一些利益团体的怀疑和打压，直至今日，某些人甚至还要将其“切”出去“单设运营商”。广受欢迎的小灵通何以引起如此大的争议？偌大的中国难道就容不下小灵通？究竟是谁容不下小灵通？从几近夭折到如今渐呈燎原之势，小灵通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起来，关键在于中国的国情。众所周知，目前我国尚属发展中国家，不仅人口众多，贫富不一，而且市场需求呈现多层次化，因此我国的通信需求也就呈现多样化。对于众多不常出远门的老百姓而言，物美价廉的小灵通当然比全球通等移动手机来得方便实惠。从这一点上说，小灵通不仅方便了用户，而且符合我国国情，并将有助于小康社会的实现。因此，小灵通实际上是基于我国国情之下的市场选择，是用户的选择。实际上，小灵通广受欢迎已经证明我国发展这项业务符合广大老百姓的利益。此前，信息产业部将“小灵通”定义为固定电话网的补充和延伸，而且近日吴基传部长再度重申关于小灵通的政策将不会改变，政府也不会干涉运营商的经营。事实上，小灵通在全国范围内发展的如此迅速，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表明，国家承认了小灵通是市场的选择。最近，全国政协委员方廷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发展“小灵通”要有新思想，要从实际出发，同时还要做到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其实，方委员的观点也代表了老百姓的声音，代表了市场的声音。总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国应该容许小灵通拥有更多的发展空间。偌大的中国，既有小轿车也有自行车，中国的国情已经证明，小灵通可以与移动通信技术并存。此外，从小灵通身上我们也应该看到，一项电信业务是否发展最终还应由市场来决定。被国外淘汰的技术就一定不适合中国？小灵通争议最大的是技术问题。有人言，小灵通是国外淘汰的技术，是一种落后的技术，不应该在国内发展，这是浪费资源。以此推理，被国外淘汰的技术就一定不适合中国？那么国外使用的技术就一定适合中国？作为一种可移动的市话业务，小灵通与ＧＳＭ和窄带ＣＤＭＡ手机相比，虽然在漫游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距，但其同样拥有自己的优势。相较于上述二者而言，小灵通最大的优势在于：数据传送率高，小灵通数据传送率每秒为６４Ｋｂｓ（据了解，现在已经可以达到每秒１２８Ｋｂｓ），而ＧＳＭ手机为２８．８Ｋｂｓ，窄带ＣＤＭＡ制式下的手机为９．６Ｋｂｓ／秒；上网速度快，ＧＳＭ、ＣＤＭＡ手机上网速度为１４．４Ｋ／Ｓ，而小灵通上网速度为３２Ｋ／Ｓ－１２８Ｋ／Ｓ。另外，根据ＰＨＳ技术的最新突破，小灵通已经解决了一些大容量、大范围区域内用户移动通话的棘手问题，在技术上已经可以实现跨市区漫游。由此可见，简单地把小灵通定位为“非常差的技术”其实既不准确也不客观，而据此断定小灵通不适合中国的说法显然也是说不通的。对于一个国家的消费者而言，需要的是最合适、最合理的产品，而不一定就是最先进的技术产品，铱星的例子其实已经证明：只有实用型技术才是最具生命力的技术。基于我国人口众多、人均收入不高、正处于发展中的基本国情，利用现有通信设备的富裕资源发展小灵通业务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同时还可以使“移动”概念深入人心，促进通信市场的发展。因此，视具体国情而不见，武断地认为某一国淘汰的技术就是落后的技术，显然是不够理智的。严格地说，任何一种技术最终都将面临着两种命运：要么被另一种更先进的技术所替代，要么通过自身的升级更新成为一种更先进的技术。因此，如何看待一种技术的价值关键在于，这种技术能否在特定时期对市场起到特定的作用。事实上，小灵通如果“不适合中国”，那为何这种“落后的技术”却具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很显然，市场才是最终的决定力量。小灵通制约了移动通信发展？据媒体报道，小灵通所到之处，当地的移动资费或多或少都会有所下压。确实，小灵通的发展给移动运营商带来了一定的经营压力，移动运营商也把小灵通当作强力竞争对手，但能否就此断定小灵通制约了移动市场发展呢？事实表明，小灵通不仅没有制约移动市场发展，反而繁荣了移动市场。两年多来，中国发展了１２００多万小灵通用户，但同时也发展了１亿多的移动用户。根据信息产业部公布的截至２００２年年底的中国运营商业务收入排名显示，中国移动以３７．４％的收入比例居第一位。在小灵通发展最为迅速的２００２年，我国移动电话用户猛增了６１３９．４万户，截至２００２年度１２月份已累计达到２０６６１．６万户，而２００１年同期也才增长了５９５５万户。可见，移动运营商并没有因为小灵通的出现而使快速发展的步伐有所迟滞，反而因此加快了发展步伐。的确，小灵通作为固网参与移动市场的竞争业务，体现了电信业异质竞争的潮流，正是这种竞争增强了市场活力，推动了通信市场的发展。如果说小灵通制约移动通信发展，要受到限制，那么移动通信是否也制约了固网发展，又该如何处理？其实，我国通信市场前景广阔，市场需求具有层次性、差异化的特点，因此固网（包括小灵通）和ＧＳＭ、ＣＤＭＡ具有很好的互补性，可以共同发展。可以这么说，随着小灵通、ＣＤＭＡ的出现，“移动”概念才真正深入人心，移动市场才真正繁荣起来。总之，小灵通不仅满足了固网用户的通信需求，而且还促使移动运营商不断提高服务质量，加快移动市场的发展。因此，小灵通阻碍了移动通信发展的论调是站不住脚的，事实胜于雄辩。小灵通属于不正当竞争？目前，有观点认为，小灵通属于市话垄断的延伸，是严重的不公平竞争，其理由是“小灵通依托的基础是市话，因为它大量的成本是市话的网络，而这个市话的网络，光缆、电缆、甚至交换设置都是不计成本，所以标榜是市话的资费”。因此，小灵通是“不正当竞争”。这一论断显然有失公正，小灵通不仅不应被戴上“垄断者”的帽子，反而应被看作是打破移动垄断、促进公平竞争的“勇士”。首先，小灵通虽然依托的是固网，是固网与移动电话之间的异质竞争，二者属于互补关系。目前，通信市场的竞争本质，主要体现在话务量的竞争上。况且，无线技术发展到现在，市话已经毫无垄断可言，如果说小灵通与移动的竞争是不正当竞争，那么移动与固话的竞争是否也属于不正当竞争呢？况且现在的移动市场同样不是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而是一个双寡头的垄断市场。根据ＣｈｉｎａＢｙｔｅ网站上刊登的《驳小灵通移动通信垄断论》一文认为，小灵通的意义在于普遍降低移动通信资费，因而在用户看来，小灵通其实是打破移动运营商的暴利。因此，作为固话业务的小灵通参与移动业务竞争，只能会促进移动市场的公平竞争，而不会垄断市场。其次，小灵通也需要进行投资，并非“免费搭车”。根据广东电信员工曾哲在新浪网上留言来看，发展小灵通不但有设备投入、基站投入、中继线线投入、增设电路、交换机升级（网络升级），还要承受巨大的经营风险。其实，电信业的成本是“模糊”成本，是总体分摊的，很难区分出哪个业务的具体成本，况且其成本与用户规模、业务流量有很大关系。从市场经济角度来看，小灵通既然需要建设就必然需要投入，这就有成本存在，因此认为小灵通可以 “不计成本”，其实是一种误解。小灵通资费之所以低廉，并非无须成本，原因是其对未被完全利用的固网资源进行开发利用。从经济学理论来看，小灵通是运营商充分利用了固网的固定资本，降低了边际成本，难道这也是“不正当竞争”？如果是，那么移动短信是否也属于“不正当竞争”呢？事实上，小灵通的出现使网络资源得到了更为有效的利用，不仅满足了消费者的通信需求，而且还有助于固网运营商摆脱“增量不增收”的困境，促进通信市场的发展，为国家创造更大的利润。如果说固网运营商为寻求利润新增点发展小灵通是不正当竞争，应被“切”出去的话，那么基于移动网的短信业务是否也应“切”出去，单设一个“短信运营商”呢？基于以上分析不难看出，用“旧眼光”来看待发展中的电信市场难免有失偏颇。因此，我们必须尊重市场，与时俱进地更新我们的理论，只有这样，才能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才能使我们的理论对我国电信业的发展真正具有指导意义。小灵通引发了移动价格战？近期，有关移动价格战、单向收费的报道屡见不鲜，但令人困惑的是，几乎所有此类的报道都认为是小灵通引发了移动价格战，似乎如此单向收费才能变为现实，例如《部分地区变相单向收费 联通移动应对小灵通》、《移动联通反击小灵通 今年手机单向收费势在必行？》、《小灵通“搅局”能否激出手机单向收费？》等。其实，只要熟悉通信市场的人都知道，随着移动市场双寡头之间的博弈愈演愈烈，价格战、单向收费只是迟早的事情，与小灵通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而引发移动价格战的真正原因主要是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双寡头竞争。可以这么说，没有小灵通的出现，移动市场的双寡头竞争照样大打价格战。由于我国移动市场上只有两家公司，因此在利益的驱动下，二者为争夺用户而进行博弈在所难免。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ＣＤＭＡ与ＧＰＲＳ之间的对决。我们知道，目前小灵通并未在北京发展业务，但根据《中国经济时报》报道，去年年底，为了争夺用户，联通在北京隐蔽发行了两种“优惠卡”：一种是１３０１１和１３０５１的ＧＳＭ包月卡，用户使用这种卡不用月租费，８０元可以打２００元的话费，２００元可以打６００元的话费，而且是单向收费，相当于平均每分钟才０．１３元；另一种是不限时的ＧＳＭ卡，用户只需花３０００元买卡，每月初交２００话费，就可以无限的打。广州、上海等没有小灵通的地方也出现类似的情况表明，引发移动价格战、单向收费的并非小灵通，而是双寡头竞争使然。
二是资费过高、两网互不结算。目前移动资费过高已是共识，因此移动运营商拥有很大的降价空间；同时，移动、联通两网之间互不结算，成本可以自己控制（这是否也属不正当竞争？），从而致使互联的利益不平等，刺激了两大运营商为争夺话务量而大打价格战。中国社科院规制与竞争研究中心主任张昕竹曾表示，当初制定话费标准时，固话和移动业务属于同一家企业，移动通信实行较高的资费，意在由移动通信吸引高端用户，固定电话吸引低端用户，双方避免正面竞争。但是张昕竹主任也指出，由于手机用户从１９９６年末的６８５万户猛增到２００２年末的２０６６１万户，因此运营商强制执行１９９６年的资费标准已显得力不从心。由此可见，在新的资费标准尚未出台之前，运营商之间的价格战无可避免。至于单向收费，主要是由于市场对其有强烈的预期。随着通信技术的不断发展，资费过高既不合理也不现实，消费者完全没有必要为使用日益普及的移动电话而付出与当初同样高的资费，因此移动资费下调是大势所趋。当然，资费下调与单向收费是两码事，但消费者对单向收费有强烈的预期。基于目前资费过高的事实，很多消费者都迫切希望实现单向收费，而这本身就符合电信业的发展规律，因为电信业具有规模效益，因此一项电信业务越普及，其资费就应该越低廉。综合来看，移动运营商资费下调甚至实施单向收费都是违规事实，但这这决不是小灵通的过错，移动价格战甚至单向收费的真正原因是“无形的手”在发挥作用。目前，我国电信业刚刚进入竞争阶段，企业的行为往往都是受到利益驱使，因此小灵通只不过是移动价格战的一个“幌子”而已。小灵通的优势仅仅在资费？近两年来，小灵通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仍有一些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只要移动双改单，小灵通就“没有前途”，言外之意是小灵通只有资费优势。其实，具有这种观念的人并没有真正了解小灵通。的确，按市话标准单向收费是小灵通的优势之一，但除此之外，小灵通并非一无是处，其深受广大老百姓喜爱的因素还很多。一是具有环保概念。小灵通是名副其实的“绿色手机”，因为小灵通的基站和手机发射功率都分别只有１００毫瓦和１０毫瓦，其辐射极小，而ＧＳＭ的基站和手机则分别为３０００毫瓦和１００－１０００毫瓦。目前，在手机普及率极高的台湾，小灵通也一直都发展得很好，其主要原因就是，小灵通的基站被称为绿色环保系统，是目前通信工具中最为干净的电磁波系统之一。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环保意识也在不断加强，小灵通的这一优势将会越来越明显。据此，很多网友在参与小灵通话题讨论时声称，宁可使用小灵通也不使用手机，其理由就是手机辐射将会给人体健康带来危害（关于手机的辐射危害，很多媒体都做过相关的报道）。可以说，小灵通的最大竞争力还是在于环保概念。二是待机时间长、方便实用。小灵通可持续通话８小时，待机时间长达８００小时以上，半个月只要充一次电就可以了。这对于很多工作繁忙、生活节奏快的用户来说，待机时间长的小灵通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三是功能强大。小灵通所用的带宽是目前数字移动电话的３倍，音质好，并提供呼叫转移、来电显示、收发传真、上网等服务功能，况且小灵通还具有数据接口，在局部漫游时可实现数据业务操作。总之，在目前的通信市场，依靠单向收费、资费便宜、辐射小、数据业务速度快等优势，小灵通给移动运营商带来压力已是不争的事实。压力同时也是动力，希望小灵通与ＧＳＭ、ＣＤＭＡ以及ＧＰＲＳ能够共同将通信市场的“蛋糕”做大。上了３Ｇ之后小灵通就没戏了？随着第三代移动通信概念的出现，关于小灵通的话题又多了一项内容：将来上了３Ｇ，小灵通就没戏了。至于上了３Ｇ之后，小灵通是否就一定没戏，其实根本不必过于担心，因为无论从市场还是从技术本身来看，小灵通在今后仍将有很强的生命力。首先，３Ｇ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完成，３Ｇ的发展也要遵循电信业的发展规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从建网到投入商用，３Ｇ业务的发展也和其它电信业务一样，需要一个过程，并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使３Ｇ出现了，２Ｇ、２．５Ｇ也不见得马上被淘汰，况且固话还将继续存在。小灵通业务是依托于固话基础之上的电信业务，因此小灵通的生命力并不会因为３Ｇ而有所改变。其次，发展小灵通适合我国国情，即使上了３Ｇ，小灵通仍有旺盛的市场需求。依照中国国情，市场需求存在很大的差异性，能够享受３Ｇ服务的高端用户毕竟只是少数，很多消费者还是喜欢便宜实用的通信服务，更何况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健康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就给拥有环保概念的小灵通带来了一定的发展空间。基于以上两点，在３Ｇ出来之后，小灵通不可能就会因此而退出“历史舞台”，相反，小灵通很有可能将迎来更大的发展空间。可以预测的是，在相对长的时间内，我国通信市场很可能形成固网（小灵通是固网业务）、２Ｇ、２．５Ｇ、３Ｇ共同发展的局面。市场选择决定生命力其实，关于小灵通的是非争论已有了答案，因为小灵通的市场表现已经为这一切做出了最好的解答。至于小灵通究竟有多大的生命力，仍将由市场给出最后的答案。任何通信技术、电信业务的发展都应取决于市场需求，而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从技术与市场的关系来看，技术与市场共同推动通信产业发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研究所研究员赵怀勇曾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竞争性的市场中，市场需求是行业发展的“本源”，而技术创新则是企业提高竞争力的手段，整个行业在各企业的不断竞争中得以发展。针对电信技术与产业关系，北京邮电大学文法经济学院教授杜振华认为，只有适应市场需求的技术，才是具有远大发展前途的技术，才能为电信市场的需求及电信业的发展开辟道路。因此，单纯评价小灵通的技术优劣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小灵通相对于数字移动技术ＧＰＲＳ和２．５代的ＣＤＭＡ１Ｘ来说，确实在某些方面存在差距，但小灵通在中国国情下拥有它特定的用户群，即便固网运营商获得了移动牌照也不代表其就会被完全替代，更何况小灵通技术尚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完全可以通过必要的技术升级来适应市场的需求。因此，小灵通是我国独特的国情之下的市场的选择，而市场选择决定生命力。从上述分析来看，小灵通的生命力还是比较顽强的，目前小灵通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了燎原之势也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其实，关于小灵通的各种是非争论实际上是各种人在各种利益下的表态，其目的无非就是想以此逼出政府对小灵通的态度，但殊不知政府已经做出了表态，即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尊重市场的选择。鉴于此，我国电信业的发展是否应从小灵通的身上寻找一些启示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