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全体员工的一封信”中,魏提到在担任老总的几年里,“有成绩也有失误”,“没有能将公司的各项经营工作做得更好而感到内疚”。此话虽有客套之嫌,但也说明了其离职确与公司业绩有关。 “今天,我是以大唐集团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总工程师的身份站在台上演讲。”6月28日上午,出现在第六届中国(北京)移动通信国际论坛的魏少军以此开场。
在派发给现场听众和媒体手中的会议资料中,魏的职务依然是大唐电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称“大唐电信”,600198.SH)总裁。
巨变发生在数日之前。6月22日,大唐电信发布公告,宣布魏少军“由于工作变动”不再担任总经理职务。在总经理职务空缺期间,由公司现任副总经理曹斌代行总经理职权。斯时,TD-SCDMA测试可能延期的传言甚嚣尘上,魏的离职一度被外界解读为与此相关。演讲完毕,魏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对此予以澄清,“大唐电信与TD并无直接关系,我离职跟TD没有关系”。
事实上,本报记者从大唐电信内部获悉,早在6月20日,魏本人即以电子邮件方式发送了“给全体员工的一封信”,通报了其离职的消息。而魏与来自普天的曹斌之间的交替,更让人猜测是否大唐与普天重组的开始。在此之前,关于国资委有意让普天与中电等四家公司合并的消息亦传得沸沸扬扬,“与中电等公司相比,大唐与普天结合的互补性和战略意义要强得多。”业界人士分析。
因调任总工离职? 大唐电信独立董事、信产部电信研究院首席专家龚双瑾告诉记者,直到6月17日大唐电信董事会召开之前,她都不知道魏少军职务将有变动。而正是此次董事会最终确定了魏的离职,在签字之前,龚双瑾曾向董事会提出疑问,得到的答复是“集团将有新职务给魏少军”。大唐集团内部人士证实,魏少军在担任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总工程师的同时,仍保留大唐电信董事、大唐微电子董事长职务。
大唐集团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在业界有“硬院”之称,偏重技术研发,与信产部电信研究院(软院)相对,同为国家级电信科研机构。该院前任总工程师是现任中国工程院副院长邬贺铨,邬曾任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副院长兼总工程师。
大唐集团内部人士称,魏少军调任研究院总工程师是集团内部协调的结果。接近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的人士称,在邬赴工程院就职后,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总工程师一职便虚位以待,此番选中魏少军并不令人意外。
资料显示,魏少军同时还担任清华大学微电子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微电子学研究所兼职教授,国家“863计划”超大规模集成电路设计专项专家组成员等职。与魏有过接触的人士告诉记者,魏少军颇具学者气质,为人儒雅。
大唐电信方面称,魏少军正是由于出任研究院总工才不再担任总经理一职。大唐电信市场经理邹凯告诉记者,证监会有规定,上市公司经理人员不能在控股股东单位担任除董事以外的其他职务。
邹凯同时举例称,现任大唐集团董事长周寰也曾担任大唐电信总经理,但由于上述规定,周寰最终于2001年辞去大唐电信总经理一职,并由魏少军接任。魏少军本人则在邮件中表示,“作为一名自大唐电信成立以来就在大唐工作的老员工(如果从1977年进入研究院算起,我已经在研究院工作了28年),我会始终关心大唐电信的发展,并在我的新岗位上为股份公司的成长尽到我的绵薄之力。”
业绩预亏之后? 在许多人看来,现年46岁的魏少军正是年富力强之际,在任期尚有1年多之际转职研究院总工,其中必有因由。 有观点认为,魏的去职与大唐电信的亏损有直接关系,而调任研究院总工只是大唐集团令其“下课”的一种掩饰。根据大唐电信财报,公司2003年亏损1.86亿元,2004年度成功扭亏,净利润1980万元,主营业务收入26亿元,但进入2005年又开始出现亏损———第一季度财报显示,公司主营业务收入比去年同期下降35%,亏损6543万元。
4月29日,大唐电信发布预亏公告,称由于公司主要产业无线接入市场增长放缓,加上二季度计划处理全部库存手机,公司预计2005年上半年累计净利润为亏损,经营业绩将比上年出现较大下滑。此后,大唐电信股价持续下跌。
在魏少军发送的“给全体员工的一封信”中,魏提到在担任股份公司老总的几年里,“有成绩也有失误”,“没有能将公司的各项经营工作做得更好而感到内疚”。此话虽有客套之嫌,但也说明了其离职确与公司业绩有关。
在上述预亏公告中提及的库存手机,正是大唐电信曾经的主导产品之一———CDMA终端。大唐电信2000年开始做CDMA手机,2002年财报称,其自主开发的CDMA手机DT618销售网络遍布全国25个省。但在手机市场激烈的竞争中,大唐手机没能走得更远,拥有100多名员工的终端事业部终于在2004年被撤销。
事业部撤销了,积压下来的库存产品却必须处理掉,这成为了大唐电信2005年中期预亏的重要原因。
大唐电信内部人士告诉记者,魏少军上任后,对公司组织结构进行了一些调整,2002年将西安大唐与无线通信分公司进行合并,2001年将大唐微电子由分公司变为子公司,2004年引入华平创投的7000万美元投资后,改为合资公司。
此外,魏少军还试图将在微电子公司确立的企业文化带到整个大唐,如鼓励员工个人发明、重视人员激励政策等,但大唐电信各个业务部门相对独立,并分处于不同的地区,魏少军的企业文化政策最终贯彻效果并不理想。
大唐电信最初的主营业务是位于成都的光通信和西安大唐的固话接入,由于产业萎缩,原本占收入比例很小的微电子、交换接入逐渐成为了利润的主要来源。根据效益的偏移,大唐确定了新的三大主业。
在大唐电信2004年财报中,明确公司的三大核心业务是交换接入(SCDMA)、微电子和CDMA,其中微电子是魏少军成名所在,正是在但任大唐微电子总经理期间,魏被提升为股份公司老总。
2004年,大唐电信集成电路和软件的业务收入比例从2003年的40%下降到了31%,移动通信和无线类产品则各增长一成,这应该得益于魏少军主持下的产业结构优化。但从盈利情况来看,后二者的毛利率持续走低,导致综合毛利率从一年前的29%降至22%。
虽然财报中称,上述毛利率下降和整个产业环境有关,但结构调整之后盈利能力不升反降,这已经是大唐电信无法回避的问题。即使是占利润比例将近一半的微电子,也面临着低端产品过多导致利润下降的问题。
邹凯谨慎地对记者表示,总经理的更换的确会带来公司战略上的调整,但在曹总未准备好之前,尚不便对外界发布信息。
来自普天的曹斌 截止到本报28日截稿时,大唐电信未就总经理人选下发正式任命,公告中仅表示由副总经理曹斌代行总经理职权。但魏少军在邮件中已经清楚地写明,“大唐电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作将由曹斌同志主持”。曹斌,原中国普天系统事业部副总裁,兼任普天研究院党委书记、副院长,2005年6月11日进入大唐电信担任副总经理,仅仅10天之后便被委以重任。
在其简历中写道,曹斌长期从事数据通信、光通信及IP网络产品的开发与管理工作。曾以50万元注册资金创建南京南方电讯公司(原邮电部南京通信设备厂投资),生产的分组交换设备是国家分组交换骨干网的首选产品。
魏少军在邮件中对曹斌则有如下叙述,“曹斌同志长期工作在电信设备制造领域,有着丰富的企业经营管理的经验,具备很强的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和优秀的人品。我相信由他来主持股份公司的工作,将会对推动公司的改革和发展起到关键和重要的作用。”
魏少军所说的“改革和发展”当是意有所指。但大唐电信内部人士表示,50万元注册资金规模仅相对于大唐旗下的一个分支公司,而曹斌此前的业务领域也过于宽泛,公司上下对其都很不熟悉。在此情况下,如果由曹斌来担纲进行战略调整可能需要花费更长时间。
另一方面,曹斌的接任也使业界的目光从大唐转向了此前曾引起广泛关注的电信国企重组。有业界人士据此推断,业务领域有所重合的大唐和普天存在重组可能,此次人事变动便是前奏。
普天集团副总裁、普天研究院院长陶雄强对此予以否认。陶告诉记者,“现在外面有些人就喜欢猜测。”陶表示,曹斌前往大唐电信事先已经得到了普天的许可,普天对于员工个人有更好发展机会均抱支持态度。
大唐集团方面也表示,没有听说要和普天展开重组。大唐集团公关部称,如果真有此事也是由国资委掌控。记者转而求证国资委新闻处,对方称关于大唐和普天重组一事未接到有关司局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