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北大青鸟副总裁侯琦却不那么认为，他说青鸟系在学习李嘉诚的模式，让上市公司互相分享利润，“我们特别喜欢串儿。”侯对《财经时报》说，青鸟是想让华光分享北大高科旗下沈阳公用房地产项目的收益，是集团理顺上市公司业务的一部分8月28日，北京大学四大校企集团之一、青鸟系旗下主要上市公司青鸟天桥(600657)的子公司——上海北大青鸟企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上海企发)收到上海市一中院于8月20日出具的民事裁定书：由于借款9000万元逾期未归还，交通银行浦东分行向其提起诉讼。 “一个误会，我们和银行的关系一向很好，由于失误没有沟通好。这中间没有任何故事，就是上市公司到期没能还账，并非资金链断裂。”侯琦对此直接回复。 候是青鸟天桥母公司北大青鸟的副总裁，负责青鸟系内地3家A股上市公司(另两家系青鸟华光(600076)和ST光电(000150，ST麦科特之前身)的运作。 9月17日，一个周未，法院查封了上海企发名下位于天山西路799号1号楼(建筑面积780．15平方米)、2号楼(建筑面积812．0平方米)、3号楼(建筑面积558．6平方米)、4号楼(建筑面积10680．39平方米)房屋，以及上海企发坐落于上海市江苏街道38街坊27／1丘土地使用权及地上建筑物，共计5处。 事实上，记者获知天桥在9月14日就向交行浦东分行提交了解决方案。据称，这个方案的内容大致是一个贷款展期的债务重组，天桥为此需要付出一些资产进行质押。 一段时间以来，股市呈现缩量下跌情形，市场气氛相当绝望。但9月17日始，北大青鸟股票呈放量上涨行情，每天成交量超过1000万股，相比其1．7亿股的流通股本，日换手率平均超过7％，在23日，涨幅一度超过9％，为沪市涨幅第二。 分析人士指出，这种情形可能意味着北大青鸟把自己在青鸟天桥的股权作为质押来换取银行对其贷款的展期。因为此时，天桥旗下值钱资产已经不多，房产又被查封。但此推测未获证实。 以上一幕仅是许振东出任董事长的北大青鸟在证券市场亮相的6年来，多次资金紧张、险相环生的最新故事。北大青鸟是整个青鸟系的上层核心企业，成立于1994年底，由北大全资公司北大青鸟软件系统公司持有其46％股份，第二大股东北京市综合投资公司持股30％，北京市大兴工业开发区持14％、北京中协天地持7％、上海涌金实业持3％。 目前，北大青鸟目前注册资本1．4亿元，直接、间接持有五家上市公司，其中三家A股，两家港股(青鸟环宇(8095，HK)、沈阳公用发展(0747，HK))，形成一个旗下近200家公司的“青鸟系”。 青鸟系从系统集成起家，目前的投资领域增加到广电网城市教育、网络教育(北大在线)、传媒业(北大文化、《中国青年报》、《京华时报》、上海的《青年报》)、微电子(持有中芯国际股票)和房地产。净资产也由最初的600多万元，1998年买下第一家上市公司时的1．6亿元，目前直逼100亿元(未审计)。到2002年底，北大青鸟账面负债已达49亿元。 在这些行业中，投资烧钱甚炽的广电网项目是青鸟近年投资中最值得反省的。最近两年里，青鸟系投资广电网付出成本高达20多亿元，见效甚慢，占用了上市公司大量资金，几年来却未能从中套得资金，系内企业的经营情况都不是很好。 随着银行贷款开始到期、审计署进驻北大校企，青鸟系的脉络也渐渐清晰。我们发现，青鸟旗下有5间上市公司一家证券公司，同时还投资金融机构和担保机构，北大高科是很多资本运作的平台，大量资产从中通过，最后投向广电网、教育、传媒、证券公司、房地产等行业。 青鸟反思：广电投资 要细致刻划这样一个拥有5个上市公司的企业群相当不易。北大青鸟1998年之前的历史描述并不多见。 它的著名，起步于1998年底以买壳方式入主的天桥，后者是今天青鸟三家A股公司之中的旗舰，北大青鸟通过它控制另外两家A股公司。据称，当时北京市政府给予了几千万元的支持。 天桥最初的主要业务是系统集成。在IT业里，系统集成的技术含量较低，盈利不稳定。于是，在1999年天桥开始投资广电网，这在当时是个甚被看好的举动，其中更以四川广电项目的投资最为代表。1999年7月，天桥出资7000万元持股25％，四川省广播电视网络中心持股51％，重庆东银实业持有24％。 2000年青鸟系(主要是母公司北大青鸟和天桥)大举投资需求量很大的广电网，而旗下只有两家上市公司(天桥和在香港的环宇)，显然不能满足资金需求，急需再吸纳一家上市公司。2000年6月，北大青鸟和天桥从潍坊华光手中受让28．7％青鸟华光的股权，天桥占20％，北大青鸟占8．7％。华光加入后，很快就为青鸟系的广电事业作出贡献，用自有资金和银行贷款，从2000年开始投资1亿元组建潍坊广电网、2亿元河南广电网。但不久，青鸟发现这种投入值得反思——由于政策上的限制，青鸟系对于投资广电行业持股不能超过50％，这意味不能控制这些项目的资金话事权，也不能合并报表令上市公司财报好看，同时，广电网投资巨大却收效缓慢。 在苦心经营4年之后，2003年，公司将已经开始盈利的四川广电的25％股权卖出，作价仅1．02亿元，低于评估价1．16亿元。市场对此大为不解，因为在此前，北大青鸟还曾憧憬过四川广电将带来至少8％的收益率。据称，目前潍坊广电网仍处于亏损。青鸟在宁夏、新疆等广电网的投资也在寻找买家。 “我们现在做的是应该政府做的，我们不能够控制这些企业，也没有国外公司的一些收费项目的收入，而广电网什么时候盈利也不能预测，所以广电网会从上市公司逐渐退出，而北大青鸟是否会退出还没确定。”侯对《财经时报》说。 种种的融资努力 9月21日，以青鸟天桥为第一大股东的华光(600076)公布了与实际控制人北大青鸟之间大量的资金拆借问题，而对于这份迟到的公告之所以公之于众，业内普遍认为，很可能与前段时间审计署进驻北大，彻查青鸟有关。 据称，资金拆借问题是在上交所审查青鸟华光中报时发现，后者将在10月21日召开股东大会，讨论此事。 而如此大的资金拆借主角是谁？答案是青鸟系的一个不为人知的融资平台——北大高科。 北大高科主营房地产，成立于2000年11月23日，法定代表人亦是许振东，注册资本2亿元，其中北大青鸟出资1．5亿元，天桥出资0．5亿元。2003年底，北大青鸟将这家公司持有的75％北大高科的股权(后因扩股减少到60％)转给华光。后来，青鸟的第三家上市公司ST光电也加入进来，这三家A股公司华光、天桥、ST光电分别持有北大高科60％、20％和20％股权。北大高科至此面目清晰起来。 我们发现，它早年投资过深圳北大高科(000004，亦是北大校企)，后来退出。目前北大高科的主要投资有两项：一为香港上市公司沈阳公用发展(0747，HK)的母公司沈阳公用。 另一投资是持有大通证券8．75％股权。而这家注册资本超过11亿元的地方证券公司的股东结构是这样的：非上市国有企业占33．97％、非银行金融机构4．33％、其他单位46．3％、国有资产管理局15．4％。 北大高科是在2000年大连财政证券与另外几家本地金融机构合并重组时进入的，按青鸟的说法，当时的投资为9800万元，而市场流传青鸟还通过一家内蒙古公司投资2亿元，成为该券商第一大股东。虽然青鸟一再强调投资比例很小，并采用成本法核算，所以没有在上市公司的财报中披露。 大通证券可能就是北大高科另外一种融资渠道，而资金如何流出我们并不知晓，除了沈阳公用和大通证券的投资外，显然还有更多的资金流向。 除了上述两笔正常的投资外，北大高科主要功能就是融资。根据华光最近的公告就可以看出大量的资金通过北大高科进出。 这种融资功能不可小觑，首先是银行贷款。华光上半年新增银行借款9．86亿元，其中仅6000万元是自身新增借款，公司控股子公司增加借款9．26亿元：其中，北大高科今年1月和3月分别向深发展大连分行、广发行贷款3亿元和1．71亿元一年期借款，但是公司直到今天才给予披露(华光解释，由于刚刚接手北大高科，管理上还由北大青鸟进行)。 2003年底，正是清理证券公司占用委托理财资金之际，这让人们对持有大通证券的北大高科从幕后登上前台，交给青鸟系三家上市100％控股的时间产生怀疑。但无论如何，北大高科的融资平台角色得已延续。 但侯琦却不那么认为，他说青鸟系在学习李嘉诚的模式，让上市公司互相分享利润，“我们特别喜欢串儿。”侯对《财经时报》说，青鸟是想让华光分享北大高科旗下沈阳公用房地产项目的收益，是集团理顺上市公司业务的一部分。但是，青鸟天桥也有房地产项目，却不见“理顺”——知情人士透露，目前还没有定下主营业务的华光，集团还将注入其他资产。 北大高科第二个融资之路，是占用上市公司资金。2003年底，天桥、华光携ST光电对北大高科进行增资，后者获得资金5．5亿元。还有一例：今年上半年，华光同大股东及其关联方之间的资金拆借，居然达148笔，几乎每天一笔。其中仅对子公司北大高科的其他应收款就达21．26亿元，比例高达93．5％——也就是说从去年底到今年，北大高科从银行借贷至少4．7亿元，增资获5．5亿元，还有数亿的资金拆借——如此规模的资金涌入北大高科，它为何对资金如此饥渴？ 北大高科和大通证券以外，值得一提的是青鸟系核心上市公司天桥持有金融机构——北京永外沙子口信用社的股权，总额为26万元，具体股比不知。还持有一家中投信用担保有限公司，股比3％，这家公司地位不可小觑，因为在青鸟资金十分紧张、不断收缩战线的2003年，天桥却拿出2000万元对这家公司进行增资 。 北大青鸟在套现？ 事实上，青鸟系下5家公司都曾具备过相当出色的融资能力。 比如，2001年12月，华光进入青鸟一年后，即以每10股配售发行3股，实际融资3．33亿元，并多次从银行贷款。今年4月，它更将北大青鸟信息产业园土地及其地上附属建筑物抵押，仅贷出0．5亿元。由于华光进入青鸟不久，青鸟已对广电网意兴阑珊，因此华光小试广电网后就收手，转投锂电池、电视机顶盒等项目，但是目前这些项目大多处于亏损状态。而旗下从事传媒业的北大文化、房地产的北大高科均是从母公司高价买下。青鸟方面说是理顺业务，市场则认为是北大青鸟通过上市公司套现。 2002年底，青鸟系看重当时问题多多的ST光电，这家公司尽管深受大股东欠款等问题困扰，但它刚完成配股，尚有2．6亿元现金，除去原大股东占款，账上还有1．4亿元募集资金没动。这回出面收购其21％股份的仍是天桥，后又增持29．9％(正待批准，还未过户)，控股比例达到51％。 2003年，ST光电6800万元收购北大青鸟持有的深圳桑夏，紧接着又以1000多万元收购北大青鸟和天桥持有的广州商用的股权，2003年底与天桥、华光一起对北大高科增资，它一出手就是1．5亿元，大大缓和北大青鸟的财困。 天桥从北大青鸟手中高价购得的软件园、广电网资产等，后因不堪重负，在去年或退还北大青鸟，或者卖掉 。 资金开始吃紧 纷乱的公司关系之中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在几年的快速发展中(我们只看到广电网的发展情况，而未被纳入上市公司的教育等资产经营情况尚不知晓)，青鸟系内企业已经不堪重负。 事实上，这个印象早在2001年北大青鸟将前景看好的搜狐的股权卖掉之时就已留下，期间陆陆续续有相关信号传出。最近一次是今年4月青鸟环宇(8095，HK)将手中1．57亿股中芯国际(0981，HK)趁IPO之际，不惜低价变卖，套现4亿多元。据称，这也是为了偿还即将到期银行贷款的无奈之举——环宇自上市后一直为盈利而苦苦挣扎，资金也十分紧张。它是青鸟5家上市公司中惟一进行过IPO的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任中芯国际核心子公司董事长的王阳元，同时又是负责监察环宇对中芯国际投资的公司首席科学家，他还是北大青鸟的大股东的北大青鸟软件系统公司法定代表杨芙清的丈夫。 对于近期系内两家上市公司出现的资金问题，侯琦并不避讳。他承认目前青鸟多家企业的资产负债率超过正常水平，资金紧张。 天桥上半年的资产负债率接近62％，其董秘于明对《财经时报》表示，由于青鸟大多是靠银行贷款来执行广电网投资项目，还贷和利息压力很大。 华光的资产负债率49％多，并且有多笔贷款已经到期，其中一笔是3．8亿元的建行贷款。当时，北大青鸟以建设广电网的名义向建行总行贷款10亿元，其中分给华光3．8亿元，这笔贷款到期时，由于这笔投资未实现大幅盈利，偿贷只有通过贷款展期解决，建行称是银行结构调整的需要，把10亿元的贷款转给国开行，据称是一个国开行专项贷款，从去年开始免息。 除此，华光还有近亿元的短期贷款即将到期，虽然公司在账上有近10亿元货币资金，总额达10多亿元的短期借款也是后患。记者发现，华光经营现金流为负数，入不敷出，这只会加剧公司的财况。
2004年10月12日，天桥公布获得2．5亿元国家开发银行的贷款，期限为15年。 据调查，这笔贷款并非为清偿上述银行债务，亦与上述建行贷给青鸟10亿元广电网贷款到期无关。这2．5亿元是国开行的新增贷款，是用于投资广电网的专项资金。 而值得注意的是，青鸟系从去年已逐步退出广电网，并声称开始反思当初的这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