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江卉
杭鸣从未以自己在诸多著名外企里任过大区经理而沾沾自喜,相反,他认为现在“干个体”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在京城南三环的一个著名住宅区,杭鸣开设的商贸有限公司便座落于其中的一套商品房里;与初创阶段的大多数公司类似,仅有的数名员工和老板之间既是同事也是朋友,他们一起忙碌着几个国际大品牌的代理业务。虽然摊子不大,但杭鸣却似乎有着无限的激情。他笑言自己的团队是“精兵强将型”的。document.write("");ad_dst = ad_dst+1;
简陋的办公条件不足与外企相比,在一般人眼里,有着高收入和良好福利的外企应是不错的选择,但杭鸣至少现在不这么认为。实际上,自大学一毕业他便投身外企,一晃就是十来年——从纳贝斯克、美宝莲、屈臣氏、拜耳等跨国型企业里转一圈后,他从黑发满头的青年变成了两鬓有着些许白发的“中年人”。
一谈到外企经验或是感悟,杭鸣便会滔滔不决。这不单是因为从事销售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一个资深的外企人。
“看重什么?收入、培训、年假……一样都不能少!”
“进外企图的是什么,首先就是看重收入高。” 杭鸣承认自己一开始进入外企便抱此心态,但随着资历渐长,尤其是担任销售主管后,他发现外企的福利方面与其他体制下的企业比起来真是不错:“一名前台接待员请几个月产假,我还得照发她的薪酬。”
虽然劳动法对企业和雇员的关系做了详细规定,但在很多企业里却未能执行下去。与之相比,外企规范化的管理更吸引人。收入好,培训多,产假、年假正规放……这是大多数人进入外企的一大因素。而在杭鸣看来,有所得必有所弃,在这些光鲜诱人的条件背后便是“代价”。
“除了疲于应付足够强度的工作,你还得把自己从利害关系中‘摘’清;另外,外企的年假虽然正规,但只有Marketing能踏实地在家休假,有几个Sales能做到?”因此,杭鸣更看重自己在公司里话语权和地位,这也和他的性格有关,“我的个性很强,很看重自我尊严,看重自我的价值观。”
在外企,所有的Sales都是由公司整体运作管理的。杭鸣把销售行业形容为“如同女人嫁人一样”,千万别找错对象。所以在外企的那些年头,他更看重“如何提高自己的销售额”这类的话题。
俗话说得好,“勿让浮尘遮望眼……”“在看重外企风光的表面时,还得注意那些潜在因素,每种因素都得考虑清楚。” 杭鸣对此有着颇多的切身体会。
苟延残喘中的外企Sales
在十多年的外企销售生涯里,给杭鸣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拜耳公司。“一进拜耳,我便开始组建渠道和分销系统,包括招聘人员。后来,把在北京试用的系统复制到外地分公司。”这一阶段终止于拜耳杀虫产品解体,杭鸣形容在这的两年是自己职业生涯中“较爽的一段日子”——这大概缘于他对此颇有成就感之故。
然而,在大多数日子里,他感到的却是巨大的压力:每天8点起床,夜里12点睡觉……虽说sales是弹性工作制,其实很花时间。
“外企销售人员生存状态是怎么样的?苟延残喘!”
由于外企讲求的是市场占有率,对于Sales来说,工作压力就足以让人喘不过气;另外,有裙带关系现象——这点给杭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他看到更多的是sales流动性大。
在外企里,同级别的同事间的隔阂与相互猜忌也很让人头疼。“矛盾暴露后,就看谁的口才好,把各自的问题‘摘’清,要坦诚相待。” 杭鸣说这是外企的又一普遍现象,另一方面,这说明外企很富有挑战性,“都说外企的效率无法再高下去了,最辛苦的是sales。”
杭鸣戏谑“外企能锻炼人找窍门的能力”,一旦遭遇销售端塞货,做外企的经销商真可谓苦不堪言。
“在外企,sales就像是在桌子里跳舞的人。”
大多数外企依靠公司的系统和规模来操作,所以sales的技巧性会少些。杭鸣认为外企就像一个大国企,而外企的sales就是“在桌子里跳舞的人”。
他解释说,在外企里,财务、人员等模式是经长时间的考验而形成,由宽到紧,到难以施展空间,空间就将制约个人能力的发展;外企员工的职责被分得太明确,每个人就像是一颗螺丝钉。“那些在外企里待得时间较长的人,是有着另一方面能力的。”他对此看得很透,“那种能力就是融合,而这需要个人的耐性。走与不走?这看个人性格。” 圈子里有这样的人,可能会2-3年换一次工作,而杭鸣的频率是两年一次。
“在外企,做到了大区经理后,再往上走(做Director)就很难——他们觉得中国人的预见性不行,这存在着民族排斥性的问题。”也许,正是由于这点让杭鸣不再想在这张桌子上“舞”下去。
“我的个性鲜明,爱‘暴露’个性,太张扬,所以被‘枪杀’。” 杭鸣再一次戏谑自己。
其实,从最低层的销售员做起,再到大区经理,十几年的丰富经验让杭鸣对各个环节了如指掌。现在,他还兼职给许多外企的培训讲师,给他们做内部整合;除了Nokia,手机里的国外大品牌的培训他基本做过。
“做零售,我们是专家。”杭鸣对现在所从事的礼品、化妆品的代理经销信心十足。在外企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后,他彻底离开了。难道他就没有一丝遗憾?答案无从得知。但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从外企到民企,再想回到原来的圈子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