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最新的运动鞋用约翰.列侬宣扬和平的经典歌曲《想象》作为广告,类似的例子屡见不鲜,商业机制利用非主流文化的号召力,已经成为一种新的推销伎俩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想象不存在天堂……想象不存在国家……想象没有占有。”想象一款新的运动鞋的鞋帮一侧,点缀着以上约翰.列侬的《想象》中的歌词片段。“你也许会说我是一个梦想者”,但却很难做到:这款近日上市的鞋子卖到了60美元一双。
Converse是耐克下属的一个著名的运动鞋品牌。而列侬在甲壳虫乐队的经典专辑《修道院街》的唱片封面上,穿的也是Converse牌子的运动鞋。这款以约翰.列侬为主题的鞋子,得到了列侬遗孀大野洋子的许可。而这款与那款老鞋子的唯一区别,就是饰有列侬的自画像,并且在把歌曲《想象》中的一句歌词“想象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和平之中”,点缀在旁边。
仅仅是想象?
这是亵渎,还是说明关于美好世界的“想象”不过是陈腐的、索然无味的胡说八道?
列侬在1971年写了这首他离开甲壳虫乐队之后的最伟大的歌曲。当时他和洋子正在投入到争取和平的政治行动之中去。他希望这首歌曲能够成为对于反文化价值的颠覆性的表述,其中传递出人类应该相互成为兄弟姐妹的信息。
这首歌曲几乎成了公众最喜欢的歌曲。它给今天那些进行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的歌手们提供了无数灵感与启示。它在许多重大场合都具有号召力。尼尔.扬在纪念“9.11”死难者的音乐会上演唱了它,麦当娜在她最近的巡演中也演唱了这首歌曲。但对某些人来说,这首歌曲中过多的多愁善感也可能使他们感到厌烦。
听一位百万富翁歌手歌唱一个没有占有的世界,确实是另一种滋味。当你看到在同一时期大野洋子拍摄的电影中,列侬在一所巨大的英国乡间别墅中演奏钢琴并唱起《想象》的时候,这里面确实让人联想到某些伪善的成分。
“想象”,一个含混的乌托邦
《想象》的真正问题可能是它含糊的政治含义。表面上它似乎是在抗议一个充满宗教仇恨,被物质主义控制的充满战争和饥荒的世界,但是它却逃避了解决这个问题,它似乎告诉人们仅仅通过想象就能达到这一切。
也许这种逃避反映了列侬内心潜在的悲观主义:例如,他对无休无止的越战和尼克松当选总统都充满了绝望。
按照列侬自己的话来说,他认为这首歌“实际上是就是《共产党宣言》,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并且不属于任何政治运动……不过这首歌是甜蜜的,所以其中的思想易于被人接受。”歌曲一推出便大受人们欢迎,甚至在列侬1980死后,这首歌曲的受欢迎程度有增无减。
但这首歌曲的美妙动听,也破坏了它本来想要传达的东西:它使听众虔诚地想象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不是去做一些实际的事情改变它。因为这种情感上的空洞,《想象》只是使我们庆幸自己至少还有良知而已。
偶像:伟大的推销员
在文化领域,类似的事件数不胜数。这与整个文化大环境的变迁不无影响,60年代的嬉皮士和反文化浪潮中的青年,多年之后很多人都成了律师、商人、公司CEO甚至是政治家,成为社会上层阶级,所以他们也变得了体制的一部分,这多少是有些滑稽的。
最早富有叛逆精神的《滚石》杂志,如今早已商业化。摩托罗拉的手机用“滚石”的歌曲做为广告歌曲。涅槃主唱柯特.科本的歌曲,被人拿去作为在时装发布会播放。格瓦拉的头像可以被印在T恤衫上,成为商品。资本主义的商业理念就是在这样在无形中被人们接受的,即使人们以为自己是反对这些方式的。流行文化的危险性在于这种模棱两可性。并且因为流行文化本身就是借助商业机制才能产生和传播的。资本家巧妙地抓住了人们的心理,利用偶像的力量进行推销。过去具有颠覆性的反文化如今被商业机制吸收,成了其获得更多利益的招牌。这种收买,甚至不经意之间就实现了。
如今Converse的列侬运动鞋把这一荒谬带向了更高的水平。这句歌词做的广告词也许是鞋业广告有史以来最野心勃勃的口号,而且耐克公司宣称生产这一型号的鞋子目的就是希望为世界带来和平:“我们这么做是因为列侬是位全世界的偶像,并且他的话能把全世界的人统一在一起为追求一个既可以想象也有可能的目标服务:这就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