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凡是机灵的商业旅客都知道，搭乘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从旧金山起飞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把车停在临时停车场那边，然后在避免下层人山人海的情况下，从自动走道直接杀进他们在中层的红地毯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门口的招牌非常小，原因是不希望刺激外边那些在公共柜台大排长龙的人，不希望由此引起任何形式的暴动。
这样的机密，在1989年3月3日时还真是挺管用的。我那天的行程是从旧金山飞去离纽波特海滩四季酒店不远的橙县机场，然后参加在该酒店举办的研究会议。但由于忽然来了一场暴风雨，当天的班机混乱极了。更惨的是，因为橙县机场的扩大工程刚好进行到最后阶段，导致所有的车子都被迫绕到了人超多，又非常脏，登机口也极少的一个航站楼。
在我进了红地毯休息室之后，我看见有许多的班次都被取消了——包括我的。里面有两名联合航空公司的服务员手忙脚乱地一直在打着字，他们正在努力帮助身边那些担忧的客户更改班次。我打了个电话给我旅行社的代理人，据我所知，他好像可以直接连线到联合航空。
我接通后说：“Julie（朱莉），我完蛋了。我的班次被取消了，机场一片大乱，但是我必须去洛杉矶，那边有一场相当重要的会议。”
朱莉回答我：“稍等一下。”然后我听见她打字的声音，“其他的都满了，但上午11∶35那班飞机上还有一个头等舱的位子没有办理登机手续，可能人没来……不过好像已经有人在等了。”
“是谁？”
“我看看……有三人在等待座位升级。”
我看了一下手表，那时候是上午11∶24：“太好了，我可以抢到那个位子。赶紧把我放在全价的候补名单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位子应该一分钟后就会有消息了。”接着我一直紧盯着手表上的秒针，我也听到她在话筒那边的呼吸声。
她忽然来了一句：“行了！”然后在我向着登机口前进的同时，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哪张失望的面孔是刚才被我挤掉的仁兄。
由于这么一来我的班机反而早了，以至我到四季酒店的时间早了半小时。但这为研究会的门卫带来了一些困扰，他们后来只能先让我暂时坐在外面临时的门厅里。然后我的时间终于到了，他们才刚休息完，就把我邀请了进去。
接下来我看到的场景可以说是女权运动者的噩梦——“平等”两个字看起来好像还没被提升到这个层次。每张凳子上坐的，都是面带微笑的中年灰发男人。他们每个人穿得都很休闲，而且我从他们的谈笑中发现，他们好像都很熟的样子——谈话的内容都是高尔夫球赛、家庭或者是企业里的斗争。接着厄尼8226;冯8226;西姆森主持了会议，与其说是介绍我，不如说他是在照着简介函里的内容念我的资料。至于我，我也想用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来作介绍，所以我的开场白就是询问他们对于手提电脑的使用经历，因为我深信他们或多或少会有不开心的经验。
“我想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谁曾经用过手提电脑去打造一个销售团队？”几个人举了手。“那其中有几个项目是成功的？”我猜得没错：大家的反应都是抱怨和叹息。“我来猜一猜，它们是不是太重了？太难用了？还有，你们的销售员是不是会觉得在重要的客户面前拿出一部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很别扭？”许多人点了点头，“很好，我今天来就是想要介绍一些其他的途径。”
我接下来的介绍更像是讨论，其中也包括了许多的提问和提议。逐渐地，我发现在研究会成员兴趣越来越大的同时，他们也不断地想象手写电脑能够带给他们的好处。
Rockwell International（罗克威尔国际公司）信息系统小组的总经理说：“我们公司里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将最新的设备维修信息及时地传达给外勤人员。但有了这个之后，检查员就可以将最新的公示下载好，然后在他视察的同时，将各种各样的记录直接写在电脑里，这样我们就能够在几小时之内把他的记录都传回中央数据库。”
纽约美林证券公司的副董事长说：“我们的问题不太一样，我们在证券交易所的员工做的是股票交易的工作，他们一般都是将交易记录写在小纸片上，不过这些小纸片不但不正式，而且还很容易搞丢。可是这些小错误一般都会造成非常大的损失。一旦有了手写电脑，他们不但可以把所有的交易都记录在电脑上，而且还可以现场检查各种各样的错误。然后在每天交易结束时，我们就能够把这些数据下载到我们的主机里。”
我接着他说的作了一些补充：“或者你可以通过无线上网直接把交易记录传送回去，如果对方的机型和你的是兼容的话，你们还可以当场就修复所有的差错。”
美国银行一位资深主管说：“我们可以把机器放在银行客服那边，这样客户就可以现场签署许多文件了。另外，我们去拜访大客户的代表，也可以在到达之前就先温习对方的资料。”
那个State Farm（国有农场）共同汽车保险公司数据处理部口气温和的副总裁一直盯着我带来的塑料实体模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能正因为他的话不多，所以当他开口的时候，他的话明显比其他人更有分量：“由于国有农场那些在外面处理各种案件的代表总是得站着工作，这玩意儿倒是可以解决我们的大问题。他们在检查汽车或是建筑物的损坏程度时根本没办法坐下来打字，所以他们无法用手提电脑，而只能是拿着笔记本写字。但他们用手抄的各种记录，却经常是错误百出的。有了这个设备后，他们在当场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工作，并且支付所需的款项给客户。”他说到这儿时，眼睛变得又大又亮。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在天堂一样，不但会议进行得特别顺利，而且我还了解了更多手写电脑的应用途径。在那之前，我所有对于手写电脑在商业中的用途都是建立在理论上的——仅限于类似人们可以在站立、行走或者谈话的同时使用电脑那样的优点。我一直不是很清楚的部分，是这些使用者到底要怎么去使用手写电脑。但在听了那些有着真正需求和认识的人详细介绍了他们的用途之后，真的使我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就好像虔诚的基督徒在复兴大会上作见证一样，这些主管一个接一个地说明了手写电脑可以带给他们企业的种种好处。并且由于大家都滔滔不绝地说，以至每一个人都得先努力打断前一个人的话。
虽然给我的15分钟早就过了，但是大家还是兴高采烈地讨论了下去。最后冯8226;西姆森只好让大家休息一下再各自继续，并且很有礼貌地先请我走。而大家同声欢送我的场景，就好像是希腊合唱队那样壮观。
我在回家的班机上一直在回顾当天的经历：通过一次难得的机会，我看见了一堆非常有实力的人在一起讨论有关一个伟大产品的事情。根据我的推测，研究会这40个成员加起来每年的业务预算差不多有50亿美元，这是一个要比许多中等国家的生产总额还大的数字。研究会成员们在经济上的力量很强大——他们可以一手推动新技术和新工业的建立，并且支持无数研究家、工程师和各路员工。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IBM的老总们总是会夸自己的公司是“以客户为中心”的了：其实他们说的客户根本不是那些个体户，而是研究会成员和有着相等能力、他们需要无时无刻去满足的人。我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想着研究会里的哪一个成员最终会成为我们的守护神，以及他会怎样神奇地来帮我们。我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一直在等他们的回信，而这也给了我一个去关注一些公司内部事务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