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业绩巨亏、股价大跌的华菱钢铁(000932.SZ),又遭遇董事长挂职而去的尴尬。
10月26日,执掌湖南钢铁企业“华菱系”长达12年的李效伟卸任华菱集团、华菱钢铁董事长职务,其继任者是华菱钢铁现任总经理曹慧泉。 李效伟自1999年开始掌舵华菱系,逐渐将一家地方小钢企打造成全国知名企业。2010 年华菱钢铁产钢1485 万吨,营业收入606.02亿元,是湖南规模最大的企业。 “华菱集团是几家国有钢厂合并起来的,始终缺乏整合协同效应,所以自成立之初就埋下了隐患。”湖南钢铁业内人士直言华菱集团内部整合败局。 隐患在2010年爆发。在当年A股钢铁板块几乎全线盈利的背景下,华菱钢铁的子公司华菱涟钢巨亏26.67亿元,直接导致华菱钢铁巨亏26.44亿元。2011年上半年,华菱钢铁继续亏损2.18亿元。 华菱集团进军钢铁业“三皇五帝”(前八强)序列的宏伟梦想正变得遥不可及。 扩张过速的隐患 李效伟时代,华菱系通过并购扩张迅速膨胀,但埋下管理隐患 1997年底,湖南三家钢铁企业湘钢、涟钢、衡钢联合组建成华菱集团,1999年4月,47岁的李效伟就任华菱集团董事长,开始了在华菱系中的12年掌舵之路。 “那时的李效伟很有开拓精神,也很有魄力。”前述人士不吝赞赏。而李效伟上任伊始的得意之作,莫过于成功推动华菱管线(华菱钢铁前身)在1999年8月上市。 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华菱集团进入快速发展阶段。以华菱管线为例,2004年公司营收237.86亿元,净利润10亿元,从上市之初的行业第16位跻身“八强”之列。 2005年1月,李效伟推动华菱集团联姻全球钢铁业霸主安赛乐米塔尔,后者以现金3亿美金入股华菱管线,成为持股36.67%的第二大股东。这一联姻被誉为“世界最大钢铁企业和世界最大钢铁大国完美结合”。 此后,华菱钢铁走上负债扩张之路。2008年和2009年,华菱集团先后介入对湖南冷水江钢铁集团、南昌钢铁、东北通钢集团的并购,均无疾而终。 李效伟最大的手笔是在2009年4月,华菱集团以12.7亿澳元入股澳大利亚第三大铁矿石供应商FMG,以占股17%的比例成为后者第二大股东。 不过,扩张除了带来高负债外,并未为华菱系带来太多补益。相反,急速扩张下管治措施和整合协调效应的缺失,使华菱集团陷入新的困境。 内部整合不顺在华菱涟钢体现得淋漓尽致。本报记者实地调查到,涟钢名为华菱的子公司,但华菱在相当长时间内对其控制力十分有限,甚至连人事任免权都在湖南省国资委手中。 另一个案例是,华菱钢铁各子公司在铁矿石采购方面均各自为政,毫无统筹安排。涟钢去年巨亏26.67亿元,即与其铁矿石采购时机失当关系密切。 李效伟治下的华菱,其实早就埋下隐患。 不顺利的国际化 引入米塔尔、参股FMG,李效伟的国际化布局带来华菱一身病 内治乱象纷繁,华菱集团的国际化战略亦是乱麻一团,联姻米塔尔和入股FMG效果难如人意,即为明证。自2005年与米塔尔合作之后,华菱集团一直冀望借助后者的铁矿石资源、技术实力和市场网络实现自身的“嬗变”。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双方签约之时约定:米塔尔应在2005年协助华菱集团采购300万吨矿石,并为此后的铁矿石采购提供帮助。但米塔尔除了在2005年向华菱钢铁提供了部分长协矿之外,一直到2009年都再未供矿。这使得华菱钢铁数年间合计采购成本增加7.8亿元人民币。 此外,米塔尔曾在2008年承诺为双方合资的汽车板项目提供生产线设计等技术支持,但直到2009年底涟钢热轧线投产,米塔尔一直未提供相应支持。这导致热轧线无法生产高质量、高附加值的热轧基板,2010年该项目亏损8.57亿元。 而且,米塔尔曾在华菱钢铁定向增发中的釜底抽薪。2008年底,华菱钢铁拟向华菱集团和米塔尔定向增发6亿股,募集资金18.8亿元。但最后时刻米塔尔变卦,放弃现金认购,使得华菱集团不得不自掏腰包吞下所有增发股份。 “华菱钢铁仅仅是米塔尔开拓中国市场的铺路石,要想它在华菱钢铁上一心一意,只是一厢情愿。”方正证券研究员李俭俭坦言。 另外,被李效伟视为得意之作的入股FMG,现在看来算不上一桩好买卖。华菱集团吞下FMG14%股权的代价是12.7亿澳元天价。当时李效伟称,FMG能保障华菱集团的铁矿石原料供应。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入股FMG后,华菱集团将每年获得1000万吨铁矿石的供应。但据接近华菱集团的人透露,2010年华菱钢铁使用的约1200万吨铁矿石中,FMG只提供了约300万吨。 可资印证的是,华菱钢铁2010年以来长协矿比例由原来的70%降低至40%,公司不得不从现货市场高价购买铁矿石。 李效伟曾在缺煤少矿交通不便的湖南缔造了华菱奇迹,并寄望国际化突围冒进“三皇五帝”之列,但此刻步步败局无奈身退。曹慧泉临危受命,华菱前途充满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