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带着假面具,我早已说过,揭穿假面具是最痛快的事情,不但对于动手去揭穿别人的人痛快,就是对于被揭穿的也很痛快,尤其是自己能够揭穿自己。
为什麽每一个读书人都要去“治国平天下”呢?个人找一种学问或是文艺研究一下不好吗?
虽然我现在已经囚在监狱里,虽然我现在很容易装腔作势慷慨激昂而死,可是我不敢这样做。历史是不能够,也不应当欺骗的。
滑稽剧始终是完全落幕了。舞台上空空洞洞的。有什么留恋也是枉然的了。好在得到的是“伟大的”休息。至于躯壳,也许不能由我自己作主了。
中国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世界第一。
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懊悔徒然,增加现在的烦恼。
其实最理想的世界,是大家不要争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当一种意见发表之后,看看没有有力的赞助,立刻就怀疑起来。但是,如果没有另外的意见来代替,那就只会照着这个自己也怀疑的意见做去。
一只赢弱的马,拖着几千斤的辎重车,走上了险峻的山坡。一步步地往上爬,要往后退是不可能,要再往前去,是实在不能胜任了。
人往往喜欢谈天,有时候不管听的人是谁,能够乱谈几句,心上也就痛快了。何况我是在绝灭的前夜,这是我最后“谈天”的机会呢!
我们要抱着乐观去奋斗,我们往前一步,就是进步。不要有愤嫉的心,固执的空想,要细观察社会病源。我们于热烈的感情以外,还要有沉静的研究,于痛苦困难之中,还要领会他的乐趣。
欲罢不能的疲劳使我永久感觉一种无可形容的重压。精神上政治上的倦怠,使我渴望“甜蜜的”休息,以致于脑筋麻木,停止一切种种思想。
我不怕人家责备、归罪,我倒怕人家“钦佩”。
话既然是多余的,又何必说呢?已经是走到了生命的尽期,余剩的日子,不但不能按照年份来算,甚至不能按星期来算了。就是有话,也是可说可不说的了。
要磨练自己,要有非常巨大的毅力,去克服一切种种“异己的”意识以至最微细的“异己的”情感,然后才能从“异己的”阶级里完全跳出来,而在无产阶级的革命队伍里站稳自己的脚步。否则,不免是“捉住了老鸦在树上做窝”,不免是一出滑稽剧。
如果叫我做一个“戏子”——舞台上的演员,到很会有些成绩,因为十几年我一直觉得自己一直在扮演一定的角色。扮着大学教授,扮着政治家,也会真正忘记自己而完全成为“剧中人”。
我本是一个半吊子的“文人”而已,直到最后还是“文人积习未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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