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隙碎笔读后感(一)
许久没有把一本小说能从头到尾看完过,“五一”放假期间,偶尔的一个机会,从朋友处看到了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刚看了几页,已被作者那种写作与生命完全同构在一起的语言所吸引,竟用了能用的全部时间把这本散文随笔集看完,深深为他那深遂的思想和坚强的意志所感动。他,一个双腿瘫痪,双肾衰竭而停止工作,又患上了“尿毒症”,人生的苦难几乎都找上了他,而他,却在那轮椅上,用生的意志探寻着生命的终极意义;用理性的文笔,甚至是幽默的语调,述说着他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疾病的抗争;他体验到的是人生的苦难,表达出来的却是存在的欢乐和充实。
他在生病中,领悟出一种很现实的人生观: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上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到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他后来患了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使他更加怀念起往日时光,他醒悟到,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他在谈到“精神”时写道:精神,当其仅限于个体生命之时,便更像是生理的一种机能,肉身的附属,甚至累赘。但当他联通了那无限之在,追随了那绝对价值,他就会因自身的局限而谦逊,因人性的丑陋而忏悔,视固有的困苦为锤炼,看琳琅的美物为道具,既知不断地超越自身才是目的,又知这样的超越乃是永远的过程。这样,他就再不是肉身的附属了,而成为命运的引领——那就是他已经升华为灵魂,进入了不拘于一己的关怀与祈祷。所以那些只是随着肉身的欲望而活的,你会说他没有灵魂。这个不能用脚走路,而是要以屁股,要不就以全身,与它摩擦(指坐着,躺着,死)的人,不甘心命运强加于他的苦难,把心灵托付给笔,把痛苦与烦恼凝聚在笔端,不断地叩问生命的意义,呼唤光明的到来。他就这样孜孜不倦地探索着生命的意义,用支离破碎的身体阐述着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已经把写作融入了自己的生命,他已找到一种方式,以他残损的身体表达他美丽的心愿,可以为爱的祈告创造出丰富多的乃至独领风流的语言。或者说,他已经把自己的生命融入了写作。
我认为《病隙碎笔》——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作者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与欢乐,在书中,他用睿智的语言,犀利的文笔,把自己的灵魂一一解剖开来,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这是一般人不能做到的,而他做到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要为残疾的肉身续上一个健全的心途,为隔离的灵魂开放一条爱的通路,他的碎言碎语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崇高的理想开始的。作家韩少功评论《病隙碎笔》说:“《病隙碎笔》几乎是一个爱好科普知识的耶稣,一篇可以在教堂管风琴乐柳中朗读的童话,是一种在尘世中重建天国的艰巨努力。”
当我把书的最末一页看完,轻轻地把书合上的时候,我觉得意犹未尽,此书的碎语拼凑起来不就是一部生命体验的百科全书吗,就好比一个漂亮而好吃的美食拼盘,给人视觉上的享受,精神上的愉悦,又有一定的实用性。当我把书的最末一页看完,轻轻地把书合上的时候,我已经被它感动了。
病隙碎笔读后感(二)
这篇文章是史铁生写于生病治疗间隙的片断随笔,篇幅很长,语言十分通俗易懂,主要涉及到了人生、命运、爱情、金钱、道义、信仰等方方面面的思考,没有繁琐的考证、推理或判断,也没有精彩优美的语词、段落或引文,只有作者于病痛的折磨中记录下的文字和思考,是平易的又是精辟的,是朴实无华的,又是鲜活无比的。
文章开始的第一句话就谈到了命运,“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他把生活比作戏剧,诠释的那么准确,“要让一出戏剧吸引人,必要有矛盾、有人物间的冲突,矛盾和冲突的前提,是人物的性格、境遇各异,乃至天壤之异”然而生活何尝不是这样呢,生活就是由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命运来组合的。每个人的命运不同造成了人生的差异,才显示出生活的五彩缤纷。所以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可以随意调换,也不可能千般一律。正如他在《我与地坛》说的“就算我们连丑陋,连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们所不喜欢的事物和行为,也都可以统统消灭掉,所有的人都一样健康、漂亮、聪慧、高尚,结果会怎样呢?怕是人间的剧目就全要收场了,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条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所以我们必须要承认生活存在差别的,必须接受上帝安排的命运,不要过于埋怨上帝对自己的不公。
之所以喜欢他的作品,是因为他对生活的坦然豁达。“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面对命运的玩笑,他是那样理智,直面命运的挑战与不公。他那调侃的言语,让人觉得这仿佛不是一个身患残疾的人,而是一个在人生旅途中都十分顺利的成功人士。我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都无法把人生的意义想得透彻,而史铁生却把人生的许多哲理问题阐析得那样简单明了。每个活着的人都害怕死亡,甚至不敢提及死亡,而史铁生却把死亡想得那么简单。文章的第二部分谈到了作者想用徐志摩的诗“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作为自己的墓志铭,这是何其正确啊。人初来这个世界时,有几个人会在意你的到来,然而当你走了又有几个人为你流下悲伤的眼泪呢?人生本来就应该是平静地出场然后默然地离场。史铁生以一种调侃的口吻说到“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经过了这么多的挫折,史铁生不再像《我与地坛》里描述的那样,为自己残缺的躯体而发愁,没办法接受身边发生的一切,而是以一种很平静的心态面对病魔,并为自己的生病冠上了另一种名称“生活体验”,曾经那些忐忑不安的想法早已灰飞烟灭,满腔的爱,让他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他学会了以乐观的态度诠释自己的命运。然而试想如果换做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恐怕早已痛不欲生了,不可能还以笑脸来迎接这个世界。也许这是中国人的一种特殊情愫吧,生活中很多人一旦遇上挫折或灾难感到无可奈何时,情不自禁地把希望寄托于在我们观念上主宰人类的佛主,求神明保佑,然而史铁生在面临接踵而来的灾难,也从不曾像平常人一样,把希望寄托于佛,他觉得怀着满腔的功利之心去拜佛是对佛的不敬,“为求实惠去烧香磕头念颂词,总让人摆脱不掉阿谀、行贿的感觉”。
史铁生认为我们应该接受包含苦难的世界,谁也不能摆脱苦难,“生而为人,终难免苦弱无助,你便是多么英勇无敌,多么厚学博闻,多么风流倜傥,世界还是要以其巨大的神秘置你于无知无能的地位”。作为一个虔诚的信者就应该遭受苦难,因为不断的苦难才是不断地需要信心的原因,倘若没有了苦难,信心很容易被福乐蜕变为谋略,终究会与众人同流合污;倘若没有了苦难,信心很可能被光荣腐蚀。后来上帝让撒旦夺走了约伯的儿女和财产,也使其身染恶病,但是信者约伯始终没有怨言,这就是苦难对信心的作用,但是在约伯的思想里涌出了另一种念头“你之所以遭受苦难,料必是你得罪过上帝”,约伯开始觉得委屈,开始埋怨上帝的不公,开始对生活丧失信心。这种埋怨在我们生活中屡见不鲜了,正如作者在文中提到“好几次有人对我说过,也许是我什么时候不留神,说了对佛不够恭敬的话,所以才病而又病”。然而作者领悟到了生活从来就布设了凶险和苦难的,不会因为谁不因谁虔敬就给谁特别的优惠。只要生活的希望不灭就有机会化解苦难,找到生存的意义。
忏悔意识并非人人都有的,即使有他们也不会轻易说来。然而史铁生的忏悔意识随处可见,自己对母亲的任性和年少轻狂感到悔恨以及对奶奶满满的悔意我们在《我与地坛》和《老海棠树》都深深感受到了。文革期间出现的暴力事件出来证明的只是那些被打者,而那些打人者却没有出来忏悔,只是把这种事情的发生归咎于当时的历史。对于文革,作者认为那些主导者过于强调区分“我们”与“他们”而导致出的一场历史悲剧,文革在那些受害者的内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其实“‘我们’的位置并不在与‘他们’的对立之中,而在与神的对照之时”。
对于死亡后是否存在灵魂之说,作者认为信其者有,不信其者无,这不是正确与错误之分,因为两者皆不能被证实。相信有神论的认为“会有地狱,会有天堂,会有末日审判,总之善恶终归要有个结论”,然而这只是人内心对自己的行为的一种约束,对自身的监督,也相当于当今所说的以德治国。相信无神论的当然是“没有什么因果报应,没有地狱,没有天堂,也没有末日审判”,然而这就促使人的恶念的产生,使人的所作所为更加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作恶者往往会相信无神论,因为“死即是一切的结束,恶行便告轻松”他们便可以无所畏惧地为所欲为。作者认为无神论难以证实是一个好消息,对于那些作恶者有一种精神的监督和良心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