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设,本该精彩的多,坑了,匿。故事不值赞,人设好并没有用(ಥ_ಥ) 不推到时间线了(ಥ_ಥ) 我是房昊。)
很多年以后,我成了一个长者,开始给后辈传授经验,我告诉他们,人总会怀疑自己,所以人们通常会逼自己相信些什么,而我相信的,就是西经。
我知道西经未必能消除人的愚昧,可我只能相信它,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失恋的时候,我不清楚,可每个人都一定会相信些什么。
有人会问我,西天取经,十万八千里,只为记住一个人,究竟值不值。
我没有回答,就像我第一次遇见孙悟空,我就知道我那些所谓的信仰与西经,注定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1唐僧
我叫陈玄奘,离开长安后,我来到了高老庄。
我曾经以为,这只是我取经路上一个简单的落脚地。哪怕我到高老庄的时候,正遇上红烛落地,高老翁的女婿弃婚而走。
高老翁给我准备了一席斋菜,自斟自饮,神色凄苦。
“长老,我这女儿什么都好,唯独太过痴情,望长老能救她一救。”
我目光穿过窗棂,望见细雨迷蒙,高翠兰大红的嫁衣不脱,伫立在细雨之中默然垂首,不哭也不说话。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和尚站在长安的雨里,两行清泪划过,扭身说要去西天取经。
我干了老丈碗里的酒,说好,我帮你这一次,保证让你女儿忘记这段情。
雨渐渐变大,我走近雨中,手捻佛珠,身披袈裟,高翠兰跟我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三公分,我离开长安后,再也没有跟一个女人这么近过。
“其实喜欢一个人,跟喜欢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当他们决定要离开你时,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我望着细雨,慢慢开口,“我看你也活了二三十年,应该明白人生要掌控在自己手里,那些阻止不了的事情,不该想。”
雨声滴答,高翠兰侧脸的剪影很像一个人。
她开口了,声音很清冷,像是雨。
“大师的意思,是要我相信,我会再次遇到一个我爱的人,那时他恰巧也爱我,放下才能自在,对不对?”
我有些失神,想不到这样一个村庄里,会有这样聪慧的姑娘。
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明白道理就足够的,话已至此,已经无话可说。
我眼睁睁看着高翠兰冲入雨幕,头也不回,跟我说对不起,她放不下,她不能像我一样,回头就是故人长绝,西天十万八千里,说走就走。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说何必呢,人处荆棘丛中,心不动,才不伤,一念执着,便堕地狱。
想着自己喝过高老翁的酒,我笑了笑,还是追向高翠兰,没入雨幕。
后来孙猴子问过我,如果当年没有进入那场大雨,会不会仍旧相信西经,会不会成佛成神,普照四方?
你,后悔么?
我笑了笑,说我走十万八千里路,只为记一个女人,我没有忘,你说我后不后悔?
·2八戒
每个人都有失恋的时候,哪怕我长得帅也没用。
有人失恋的时候会去跑步,有人失恋的时候会去西天取经,我失恋的时候,变成了一头猪。
我叫猪刚鬣,很久以前,我做过天蓬元帅,很久以后,我叫做猪八戒,有个绰号,唤作净坛使者。
师父曾经说过,每个人都一定会相信些什么,他相信的是西经,我相信的是一句话。
世间,唯美酒不可糟蹋,唯美人不可唐突。
所以即使我变成一头猪,也跟做天蓬元帅时候一样帅,我不知道高翠兰是喜欢我的风度相貌还是我的浪漫心思,我知道她是美人,这就够了。
有一天,我见到一个狼狈的姑娘,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姑娘说,我来这里等一个人,等到了,我就回去。
我笑了,说你这么美,还要等别人,那人一定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何必等他?
姑娘不说话,冲我一笑,在庄子门口挂一盏灯,那盏灯光芒很淡,里面似乎有一个小和尚念经的剪影。
“如果他看到这盏灯,一定会进来找我,十五天他不来,我就走。”
姑娘说完就走,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我看着姑娘的背影,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深居月宫,少言寡语,笑容冷淡。
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深爱着另外一个人。
我很羡慕后羿,也很羡慕那个和尚,我很想知道被人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当我明白高翠兰爱上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想要的感觉,不是这一种。
我羡慕后羿,羡慕那个和尚,或许不是因为他们能被人爱。
只是因为,我羡慕他们能被她们爱。
幸好,十五天后,那个和尚没有来。
姑娘有些失神,她喃喃说着,江流儿一定看到这盏灯了,就算他走的再慢,也一定看到了,为什么他不来,他怎么可能不来?
那一夜,我搬出自己酿的醇酒,跟姑娘放肆一场醉。
姑娘问我,江流儿,你最爱的人究竟是不是我?
曾经高翠兰也这样问过我,我笑了笑把她压在身下,没有回答。
现在换了江流儿的身份,我更不想回答,我爱醇酒美人,醇酒不能醉我,美人不能爱我,我又为什么要装作别的身份,说一句爱她?
姑娘也永远不会知道,这十五天里,我变换成黑熊精的模样,日日夜夜在前路守候,将遇到的和尚一一击杀杖下。
“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那天夜里,庄内红烛似火,我很久没有变成黑熊精出庄,庄子里忙着我跟高翠兰的婚事,我忙着陪姑娘。
姑娘看着我,咬了咬唇,低头泫然欲泣。
我一把抓住姑娘的手,说那个和尚看见你的灯了,他不愿意见你,你为什么还要等他?
我看着她的眼,一字字说,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失望。
·3孙悟空
很多年以前,我有一个绰号,叫做齐天大圣,叫嚣的声音能冲上云霄。
不久以前,我被一个和尚从五指山下救出来,我一声也没有叫,看到那个紧箍,我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世上大部分的人,被一座山压走五百年自由,头几年,总会心怀怨愤,后几十年,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最后几百年,往往只央求漫天神佛放自己出去。
或者,变得麻木。
那个和尚告诉我,变得麻木也不错,人最大的烦恼,就是在乎的东西太多。如果人可以变得麻木,世间一切伤害都可以避免,你说那有多好?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人是谁,我只知道我是孙悟空,如果我跟他走,我想我会跟这个叫陈玄奘的和尚变成一个人。
以前我出手很快,打遍神佛三界无敌手,如果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可能连几个妖精也打不过了。
我以前出手,只为一个痛快,我不服错,不思过,是不是世间真的有不可冒犯的天威,是不是世上真的有不可逾越的规矩,我不信。
曾经有人告诉我,每个人都会相信些什么,我告诉他,有种叫做不信的力量,我相信它。
“好,那我取我的西经,你反你的天宫。”
那和尚笑了笑,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出悲悯,我知道,他一定在笑我年轻。
或许那个和尚会想,年轻人总想看看山那边是什么,其实山的那边还是山,只是年轻人们不亲自看一看,是不会甘愿的。
我冲他笑了笑,突然对他开口:“和尚,有些山你不去翻一翻,走十万八千,活轮回百世,也没什么区别。”
和尚没有说话,他忽然回头看向东边,我知道东边有大海,东边有长安,东边还有花果山。
和尚默默的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沉重。
我开始想,这个和尚是不是也曾经跟我一样,在他的长安城里大闹天宫,为了一个女人反出佛国,可是他不是猴子,他生在长安,长在人世。
他不能不信西经。
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些曾经张狂的,都变得荒唐,曾经大笑的,都变成谄笑,穿上袈裟拿起禅杖,就挥别当年那些过往。
我笑了声,呸了口痰,心说俺老孙才不信这世间事只能这么无奈。
我要救唐僧。
所以当我看到黑熊精把和尚抛下山崖后,又偷偷将和尚救起,我想看,这个和尚是不是真的能一路西行,笃信西经。
是不是真的再做不回长安城里的江流儿。
·4
如果多一辆马车,你会不会跟我走?
猪八戒曾经以为,故事到这里就是结束,姑娘决定跟他走,在那个细雨迷蒙的夜里,乘两辆马车,奔赴山洞。
洞里翠屏红烛流苏帐,火光摇曳,一闪一灭。
猪八戒在脱姑娘的衣服,很轻,很柔,桌上有美酒,很香,很醇,姑娘却忽然哭了。
猪八戒停下手,仰天叹了一声,他说好,我知道了。
姑娘伏在他身上大哭,说对不起,我忘不了他,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不爱我?
猪八戒停了很久,慢慢开口告诉姑娘,或许和尚不是不爱她,是不能爱她,世上有许多事不是爱或不爱就能解决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猪八戒站起身,望着洞外的雨越来越大,他说我曾经见过一个和尚,星夜兼程,要去西天取经,希望西经能消除世人蒙昧。
可是他连自己心中的蒙昧都无法消除,连自己都不敢面对,又怎么能取到西经?
“所以,我帮他了一把,推他下山涧,让他提早到西天了。”
猪八戒回过头,望着姑娘,那俊朗的相貌忽然改变,一颗偌大的猪头骤然出现。
姑娘却没有被吓到,她眼角的泪似乎都凝住了,她问,你说,江流儿死了?
大雨淋漓而下,猪八戒想笑,又想哭,他突然大喝,说对,那个和尚死了,后羿也早就死了,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愿意忘记,是不是因为他们死了,我就永远不如他们?
姑娘双目失神,似乎听不到猪八戒的话,她背转身去,山洞后,是万丈的深渊。
姑娘失笑,说感情的事,生死哪里能明白得了?
纵身一跃,姑娘坠入万丈深渊。
猪八戒闭目,两行浊泪混着雨水流下,背后隐约听到人喊他,回头,看见高翠兰踉跄而来。
闪电惊雷一同落下,照亮猪八戒狰狞的面目。
高翠兰怔了一下,瞥见猪头脸上的两行泪,忽然忍不住哭起来,她说相公你回来吧,我不管你是不是妖精,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猪八戒笑的很随意,又很凄凉,他说不必了,我杀过很多人,前几日杀过一个和尚,那个长安城里过来的姑娘喜欢他,夜夜挂上灯笼等着他。我很羡慕那个和尚,我把他推下山崖,可我没有想到,杀了那个和尚,姑娘的心也已经死了。
“在你来到这里的三秒钟之前,姑娘跳崖自尽,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噗通一声,那是陈玄奘的禅杖坠地。
和尚漠然站在大雨中,那些西经一瞬间化作飞灰,耳边眼前,回荡的全是长安城里一幕一幕。
雷电之后,雨声大作,噼啪如豆如石,敲打在三个人的身上。
半空中,一道金光闪过,有猴子落在三人身前。
孙悟空笑着,仰天大笑着,猖狂而肆无忌惮的笑着,像是嘲讽这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猪头第一个忍不住了,他骂,说猴子你再敢笑,我活劈了你!
猴子还在笑,如意金箍棒一挥,风云色变。
“呆子,秃头,你们也当过神佛,如果世间真有命运,你们也该知道是谁在操控。心若死灰,才会笃信西经,那么多生生死死,当真不想问个明白?”
有人说,世间事本就是缘起缘灭,无黑无白的,唐僧本来很相信这句话。
有人说,世间事本就是无所谓的,庸人自扰尔,猪头本来很相信这句话。
直到他们看到那只猴子,被压了五百年,仍旧金箍棒冲天斜指,七十二般胆魄无一闪躲,就要朝漫天神佛问个清楚,才忽然明白了。
天上乌云倒卷,雷雨逆行。
玄奘微闭的眼睛睁开,两行泪一闪而逝,他望着西方,说取经路,我们该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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