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最后一个鬼差 以「一个阴间鬼差」的角度开脑洞可以写出怎样的故事?

无常行者


1,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遇到了我的师傅。一个活在人世的鬼差,或者说是无常。

人有生老病死,也有各种光怪陆离。有治病救人的医生,未卜先知的术士,自然也有往生渡魂的无常。无常是种诡异的法决,不是天赋异禀,心形坚韧的人,是永远接触不到的。

跟师傅游历的日子里,我总能看到他把半透明的魂灵从将死者的身体中抽出,或是喜悦,或是哀愁,或是愤怒,相貌就像是他们生前一样。不管他们怎么挣扎诅咒,想留在人间。只要师傅纤长的手轻轻拨动,这些魂灵就会被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他们会害我吗?’’我拉着师傅的袖子,看着那些鬼魂狰狞的脸,轻轻的问道。我天生有通晓阴阳的能力,所以才会成为下一个无常。

‘‘别怕!’’他蒙上我的眼睛,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慕修,你愿意成为一个无常吗?就像师傅一样,行走在黑白之间。’’师傅摸摸我的头,和蔼的看着我。

‘‘我愿意!’’我点了点头。

从那一天之后,我跟着师傅上了山。开始学习一些奇妙的东西,阴阳,幽冥,人鬼。

2,

大概在我开始学艺后的第四个年头,那是一个秋天。我一个人在山腰的小院子里面扫地,红色的落叶满园。

有一个看起来挺憔悴的男人走到了院子里面,脸色苍白,胡子拉碴。

‘‘师傅,徒儿来看你了,难道你不看一眼我吗?’’他见到了我,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掂了起来,用一柄匕首悬在我的喉上。

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师兄。我看着他疲弱的脸,不敢说话。

‘‘慕玄,你走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离开无稽山吧。’’

‘‘求求你了,师傅。她也是你一手养大的,我们无常道做过那么多善事,难道我愿意救她就不行吗?师傅。。’’师兄惨笑一声,将我丢在一旁,一个人跪在地上,额头的血顺着石板一滴一滴的流。

他跪了半个时辰,师傅还是没有出来看他一眼。

‘‘这把剑是你送给我的,我把他送给这孩子吧。无亲无友,孤魂野鬼,这就是无常吗?。哈哈哈。。’’他笑的泪花都出来了,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走出了院子。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回过无稽山。

我看着师兄离去的背影,有种若有若无的苍凉。

我开始思索,我选择成为无常到底是好是坏。

3,

在我十七岁那一年,师傅决定让我下山。

‘‘我问你,人有几种消逝的方法?’’

“老死,病死,夭死,暴死。”

‘‘不错!那魂魄的颜色有几种?’’

‘‘老死魂白,暴死魂青。病死魂浊,夭死魂轻。’’我闭着眼睛,慢慢的念了出来。

‘‘那我教你的渡魂经都有什么东西。’’

‘‘和善之鬼渡化,桀骜之鬼磨砺,执迷不悟,作恶多端者,让他们魂飞魄散。’’

‘‘嗯。’’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慕修,你跪下吧!’’

我隐约知道师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给我说,便跪了下来。

师傅用沾着符水的柳条打在我的脸上,清清凉凉。

‘‘闭上眼。。’’他把一个玉坠挂在我脖子上面,是很温润的一块玉,却刻着一朵古怪的花。

我闭上眼睛,感到自己在不停坠落,掉落在一段不见底的深渊里,怎么挣扎也爬不上来。我看到各色鬼魅的喜怒哀乐,看到高冠长袍的冰冷无常。晃晃悠悠的,从一座斑驳桥梁上面飞过,那水中伸出了无数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腿,凄厉无比。

‘‘弟子持善心,不变不移。不堕轮回,不入魔道。’’我默默的说着咒语,那些孤魂野鬼都放开了手,像是受到了很深的惊吓。黑暗的世界里发出无限亮光,我醒了过来,满身是汗。

‘‘慕修,你出师了。你记住,通灵之人要扬善除恶,扫清污垢。若是有一条你堕入了魔道,为师会来取你性命!走吧,孩子。’’我看着师傅花白的头发,泪水也流了下来。

‘‘这是我们无常一脉的宝镜,你带上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它。’’师傅给我了一个黑黝黝的镜子,镜面毫无光泽,入手之后像个冰块。

4,

我不知道那一年是什么年号,邪气上升,大乱之兆。处处兵荒马乱,饿殍遍地。

我想起那一年秋日里见过的大师兄,依稀记得他涣散悲凉的目光,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裕镇是我下山后第一个遇到的小镇,却毫无人烟。小镇里的男男女女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却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命。似乎他们只是昏睡了过去,沉浸在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

我细心的搜寻,也找不到一个魂魄。这么多人的魂灵,难道就这样消失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总有些魂灵会流连人间。甚至有的灵魂,怀带怨愤,死于阴时,就可能会化成厉鬼,危害人间。

裕镇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没有了什么生命的迹象。人,蛇,鼠,牛,马,羊,全都变成了失去温度的尸体,当真恐怖。

到底是谁?我将一枚柳叶扔到了空中,柳叶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飘向东南的方向。

5,

出城,向着有人气息的地方去。裕镇三十里外,有道山峦,人气就是那里来的。

骑着一匹老马的校尉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身后是一队看样子没吃饱饭的士卒,无精打采。

‘‘这是那个军镇的兵,看起来这么羸弱。’’我在心中暗暗想到。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杂号的军队。军匪一家,抢女人,抢粮食,抢兵员。裕镇颇为繁华,为何这群匪兵不敢去?

我需要一匹马,也得向他们问一下附近的情形。

‘‘是谁?你可知道阻拦军爷的路,是什么下场。小贼,还不快给爷爷让开?’’酒糟鼻子的校尉看见只有我一个人拦在路中间,很嚣张的举起了马鞭,身后的兵痞也开始哈哈大笑,污言秽语不断。

‘‘毛还没长起呢,也敢来劫道。。哈哈’’

‘‘算了,这小子看起来还有几两肉,绑了回去换赏钱。’’校尉拍了拍手,身后走出了两个衣冠不整的兵,拿着绳子向我走来。

‘‘白痴!’’我看了蠢蛋校尉一眼,摇动了腰间的引魂铃。

‘‘上为清,下为浊。上归碧空,下落黄泉。悠悠魂灵,听我号令。’’

所有军卒的脸色在一瞬间都变得昏暗,身体都不受控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扯动他们的魂魄,难受的厉害。

‘‘我的头啊。。。’’圆脸的校尉左一手,右一手,狠狠的打着自己的脸,从马上掉了下来。他的大脑似乎分为了两半,根本难以招架,嘴里吐着白沫。

‘‘我错了!大仙你放过我们吧。’’所有的士卒都慌了,他们只是一些三四流的匪兵,混饭吃而已,那里见过这种情形。但见邪妖术这种事,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把你的马给我!还有,我问你,裕城方圆为什么连人的气息都没有了?’’

‘‘你放过我们吧!我不知道什么裕城,也不知道什么仙师啊。你饶了我们吧。。’’校尉和他身后的士兵,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呼呼啦啦全都跪了下来,用力的磕头。

6,

‘‘笨蛋!你问他们有什么用,这群小兵卒子,还是最弱的那种。他们要是知道那么多,还用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等死吗?’’我听到一阵轻灵的笑声从天际响起,一只湛蓝色眼珠的大鸟怪叫着盘旋落下。

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全身笼在一团黑色中。我看了一眼那黑色斗篷,心在狂跳,那斗篷上面描的花,不正是黄泉往生花吗?难道又是一个无常!

‘‘小镇的事,便是你做的吧。慕某虽然与他们素不相识,但万条人命,不入轮回,这笔账,慕某替他们要了。’’我看着那个裹在斗篷里的人,捏着拳头。我随师父渡魂灭鬼,却从未见过这样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之事。

‘‘胡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些魂魄,呸呸呸,有什么好吃的。’’斗篷里的人又说话了,声音清越动听,就像是下雨的水珠滴在玉盘上,像是个小丫头。

‘‘你不是一个无常吗?难道在我身上能看到杀孽?这脑袋,连我的魅鸟都看不起你。’’她一边说话,一边格格的笑。抬起手腕,轻轻摸了摸身边那只大雕的脑袋。那只蓝眼珠的大雕颇为桀骜的仰着头,根本就不看我。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魂飞魄散之怨是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是她做的,她身上肯定有杀孽的气息。

‘‘两位仙师,我们可以走了吗?’’胖校尉抬笑的把马交给我,准备带着手下逃走。

‘‘慢着!把你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让我的鸟把你们全咬死。’’我呆在了原地,这小丫头也太古怪了。

‘‘给给给!’’这个可怜的校尉算是丢了马,也丢了银子。这群兵痞看到我没有说话,如蒙大赦般跑下了山。

‘‘好了,你可以给我说,裕镇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除了无常,还能有谁呢?’’小丫头用手掂量了一下银钱的重量,我看到她纤白的手上绘了一朵红色的花,很是好看。

莫非是我师兄,我的心里多了几分阴影。


7,

但愿那人不要是我的师兄,师兄已然是一个悲苦的男子。可如果真是他的话,不管千山万水,我都要杀了他。

‘‘魂魄,灵魅,阴阳,这都是鬼道。无常最大的本事,就是在鬼道上渡魂,徘徊在忘川河边。可是有一天,无常渡不了自己呢?’’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了,难以说下去。

这丫头,孤苦伶仃的,还是不要说到她的伤心事了。她若是阖家团聚,怎么会一个人出来做飞贼。

‘‘喂!你不要走那么快,你等等我。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收集裕镇的魂魄吗?’’我在前面走着,那裹着黑斗篷的丫头在我身后喊道。

‘‘是谁?’’我没有回头看她,这丫头虽然懂得什么是无常,其实技艺稀疏的很。

‘‘我也没有看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但我知道,他该在长乐城。这种事,只发生在长乐王的地盘附近。’’

‘‘长乐王,长乐王。’’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把它记在心里。这人是天下的几大强藩之一,长乐王,无当王,神武王。不管长乐城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一次了。

‘‘喂!你真的是一名无常吗?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啊,你长得没有那么吓人。无常不都是没有感情,一块寒铁吗?’’

‘‘姑娘,在下有名字!我叫慕修,是一名无常。’’我快要憋出内伤了,正常点就不是无常了吗?

‘‘原来你还有名字啊,我也有名字,我叫七月,你叫我七月大王就行了。’’小丫头跟在我的身后,像块牛皮糖。


那飞翔的蓝色大鸟经常恐吓我骑的老马,正飞着就扑棱棱的接近它,把它吓得乱跑。七月站在蓝色雕鸟身上,笑的很开心,带点恶作剧的味道。


8,

向着北走,是长乐城的方向。人烟逐渐繁盛了起来,路上时而不时的出现牛车和马队,也没了盗匪的踪迹。

‘‘七月,快到长乐城了。你带着这么大的一只蓝雕,是不是很显眼?’’

‘‘放心吧,长乐城嘛,我比你来得多。’’七月摘下她的黑色斗篷,从蓝雕身上跳了下来。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一双眼睛充满了灵性。

那只蓝鸟不满意的叫了一声,接着无奈的低下头,身子慢慢的变小,然后缩到了七月的掌心,被她放在了一个小兽皮口袋里。这只蓝雕不是一般的雕,是生长在木灵之处的食魅之鸟,能吞鬼魅,大概也是七月她父母留下的。

长乐城是天下名镇,风物繁盛,人流不息,连民众的脸上都带着王城的自豪感。西域的骆驼,北国的商队,在这里都可以看到。我跟在七月的后面,穿过街巷。

莲子粥,竹叶茶,糖葫芦,走在拥堵的漕渠桥头,到处都是小贩叫卖的声音。

‘‘三串冰糖葫芦。’’七月伸出手指,麻溜的拿出了几枚铜钱。

‘‘给你!’’我不好意思的接住,这么大的人了,再吃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挺可口的。

‘‘这下子,你知道银子的好处了吧。可以买很多好吃的。’’七月笑嘻嘻的说道,一边把一串冰糖葫芦塞到她的皮口袋口,魅鸟伸出头来,连竹签都吞下去了。

七月笑的很好看,眼睛又明又亮。但我有预感,这样的日子不会很长了。步入长乐城的时候,我就感到了城中隐隐约约有一股很浓郁的戾气,消之不散。虽然那股戾气貌似被困锁了起来,很隐晦,但是它的偶然波动,足以让人心惊胆战。我仿佛看到了百鬼夜行,流血涂地。

那股戾气,它的源头毫无疑问就是长乐王府。

9,

这些年天下大乱,枭雄鹰扬。长乐王玄策隐隐有天下第一诸侯的气象,最神奇是他的世子玄符,传说他承天之运,握符而生,日后会贵不可言。

长乐王的府邸确实有赤龙的运数,可是那运数之中,为何又夹杂鬼魅的戾气和阴冷。王府里有一条蛰伏的赤续大龙,可眸子里黄浊不堪。我决定去一下玄策的王府,一探究竟。

七月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她有黑色斗篷和魅鸟,能助我一臂之力。

那天晚上星月低坠,我耳边有风声流过,七月和我从客店窗边逆风而动。

‘‘抓紧我的手。’’七月小声叮嘱道,黑色的斗篷在风中撑开,把她和我隐藏。

七月的手不大,还很软,掌心里有淡淡的热度。她拉着我的手,向着长乐王府飞去。就好像有只猫在我的心上挠过,刻上七月的名字。

王府果然很大,守卫森严。对于无常来说,找到戾气还是很容易,王府东北角的庭落。我和七月离那里越来越近,空气中似乎都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叮!咚!’’那里竟然还有琴声响起,就像是清泉在山涧流淌,洗漱心灵。

‘‘是静魂调!’’七月的脸色变了,琴声响起的地方是鬼魅戾气最大的地方。在这样的戾气前弹奏静魂调,只怕自己还有杀身之祸。

‘‘走!’’我摇动腰间的摄魂铃,经过了数重关卡。箭楼,弩手,暗卫。

‘‘总算到了。’’七月舒了一口气,我俩立在一个小小院落的墙头,琴声就是这里传来的。这个藏在水榭里的小院子,真是够隐秘的,守卫重重。

‘‘玄符,不要再叫了。听我给你弹琴,你睡着了就不痛了。’’是一个轻柔女子的声音。

‘‘不,琴心,杀了我!快杀了我!’’男人的嘶吼声好似野兽,充满了筋疲力竭的味道。

月光照在那房檐上,可是也溜走了。一缕一丝的怨气在蓬发,我看到一道道青色的厉鬼魂魄缠绕在这寝殿里,阴魂不散。



10,狂怒

幽暗的风似乎是从地狱吹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吹的人浑身寒颤,小庭院里的树叶沙沙落下。人的怒吼,琴的乐声,风的流动和铁链拉扯的刺耳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分外的诡异。

‘‘小心些!’’我让七月站在身后,推开了寝殿的那扇门。摄魂铃轻轻的摇晃,提醒我这是鬼灵之国。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魅怨气!’’七月看着那个不大的寝殿,已经成了鬼灵的海洋。一道道的鬼魂呼啸着,在殿中游荡。

屋子里透着静谧的月光,宽敞的房间里空空落落的,没有放多少器具。一个白色素袍的男子在怒吼,脖子上青筋现出。他长发蓬乱,被锁在了两根柱子中间。所有鬼魅都在围绕他戾笑。老人的,孩童的,女子的。浮现在他的面前,又和他相互撕扯。

‘‘玄符!’’那个捧着琴的俊秀女子就在不远处,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她用心的弹着琴,竟然没有发现我和七月的到来。

那个鬼魅源头的男子在尽量控制住怨气,不伤害她,可是已经慢慢的控制不住。他又哭又笑,痛苦无比,众多鬼魂的冲击足以让一个人彻底疯掉。每一道鬼灵都有自己的记忆往事,掺杂在一起足以让人神思混乱,生不如死。

‘‘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鬼气森森的,侵入到身体内的话无药可医。’’七月长长的眉毛跳了一下。

‘‘快走!’’白袍的男子眼睛发白,满头青丝凭空竖起。他奋力的曳动着自己手腕的乌黑铁链,要将柱子一寸寸拉断。


一条条跃动的鬼混像是获得了新生,欢呼着奔往弹琴的女子。鲜血淋淋的,残肢断腿的,长舌利爪的。铁青的,凄厉的,忧伤的厉鬼面容。百鬼夜行,是人间炼狱。


11,火狱


‘‘别睁眼。’’我小声对七月说道,一边摁破指尖,迅速的从怀里掏出师傅交给我的古老铜镜,红色的血滴在上面。

‘‘往生花开,黄泉路现!’’铜镜面猛然震颤,大放光彩,本来黑黝黝的镜面像水纹一样波动,明亮异常。

鬼魅的哀怨就环绕在我的耳边,如泣如诉,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如堕无边地狱。就算看不到他们,那种阴风浸骨的恐怖足以让人窒息,这就是鬼魅。


七月的黑色斗篷悬开,遮住了她和那个抚琴女子。


鲜红的长舌头,崩裂的眼珠,勾魂的青色利爪,这殿堂变成了鬼魅地府。我的身体被无尽鬼灵拉扯侵袭,要使我魂飞魄散,没有葬身之地。我举起铜镜,身体像狂潮中的小舟一样不断向后跃动。

镇魂镜是无常之宝,一扫之下,镜面上清透亮光所照射到的魂灵纷纷如冰雪消融,凄厉可怖。那些魂灵在我面前崩碎消逝,虽然我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百年怨毒之鬼,早已无法轮回。这或许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砰!’’玄符哈哈一笑,毫不畏惧,继续吸引鬼魅。他胸前有一个小小的红色龙形符坠,所有的鬼灵源头都来自这里。

没有想到,这本是吉祥之物的赤龙玉符,竟含有如此多的怨毒鬼魅。一件好好的符宝,完全被鬼道阴冷之息侵蚀,变为至怨的鬼魂跻身之所。

玄符怪笑着,头发上是琐碎的冰屑,脸色铁青。他手腕上的铁链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柱子也被冰冻住了。

虽然我将鬼灵逼退,但是喧嚣的声响已经无法阻挡。

‘‘什么人,夜闯长乐王府。’’火把由远到近靠近,我听到士兵们铁甲滑动的声音。



12,骗局

‘‘是什么人?’’寝殿里的冷意让人只往后退,仿佛置身在无边寒狱。殿里青色的雕龙铜柱在存存崩裂,屋子里如利剑一样的冰淩和破碎的铜块在狂舞。玄符光着脚,嘴唇青紫,眸子里是血与怒火。他就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好似鬼神降世。

这些夹杂着鬼道阴戾之气的冰凌和铜块,入身就会折寿。我双手一推,作太极手势状,默念咒语,将它们打散。寝殿的水木地板,早已布满沟壑裂痕。

‘‘镇魂。’’我的双指合一,镇魂镜在我眉前缓缓旋转,一道又一道清光投向玄符脖颈前的鬼道器皿,那个赤龙玉符。玄符身上蠕动着一张张青色的凄厉面孔,十几条鬼灵被镇魂清光照射的烟消云散。剩余的鬼魅像是见到了恐怖之物,全都畏畏缩缩的潜回了玉符之中。镇魂之灵光,足以让他暂时摆脱鬼魅。

玄符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玄符,’’那个弹琴的俊秀女子匆忙赶了过去,把他抱住。

殿堂之外,铜面黑甲,受持火把和长矛的武士已经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铁幕重重,围困着我和七月。

‘‘阁下好大的胆子,竟然刚闯入世子的寝殿,莫非真是视我等为无物。放开世子和世子妃,或许你们还有条活路。’’武士们脸上都罩着青色的兽头面具,带头的武士拄着刀嗡嗡说道。

‘‘将军,不要下令放箭!这两位少侠,并无什么恶意。’’抚琴的女子也走到了门口,抱着她疲惫不堪的丈夫。

武士首领皱了皱眉,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寝殿一片狼藉,打斗声轰隆作响是他们听到的。

‘‘大王到!’’一声威严的号令,武士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身着便服,面貌英武的中年男子从院外走来。他拄着剑,如银的发丝更增添了他的威严。天下第一强藩,玄策。

‘‘琴心,是怎么事!你说吧。’’玄策和武士们和我们隔着台阶相望,脸上并无多少忧虑的颜色,不愧是一代枭雄。

‘‘什么?你说这位少侠,能让玄符的狂疾歇止吗?’’玄策大为惊诧的说道,我心里暗骂,老狐狸。他儿子那里是什么狂疾,明明是自己成了鬼灵容器,凶厉无比。

‘‘几位既然能宽缓玄符的病症,便是无上良医,是我玄策的恩人。请随我来。’’玄策拱了拱手,这些围困我们的武士反倒成了开路护送的。

迎宾楼,唯有王府上宾才能居住的地方,典雅大气,玄策悄悄屏退了所有侍从。

‘‘王爷,世子根本不是狂疾,是恶灵附体对不对?’’七月吃着茶点,我幽幽的对玄策说道。

‘‘快言快语,好,好,好。’’玄策先是一愣,接着表情惨淡,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痛处。

多年以前,很多相士和星术师都预言玄策会有一个一统天下的儿子,真正的龙。


玄策有一个幕僚,是他依为腹心的,身怀绝艺。真龙需要宝物来养,幕僚献出来了赤龙玉符,多年以前就消失的天子之宝。玄符从小握在手里,握符而生的流言越传越广。

谁也没料到,那个赤龙玉符与玄符寸步不离,这并非好事。鬼道阴戾之器,让玄符癫狂悖乱。阴戾之气,靠着赤龙而生。尤其是近几年,情况越发厉害,甚至不得不让人用铁链困锁。

那位幕僚,已然死去多年。这个局,是真真正正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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