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金 是时候了 如何评价曹云金的最新博文《是时候了,也该做个了结了》?


师徒之间,再起波澜,一时争议四起,喧嚣不断。众说纷杂里,洗白、站队、跟风皆非君子所为,应当保持恭谨严肃,理性审视这段是非恩怨。前几日舆论颇盛,诸君屡有邀言,薄帅不才,不愿消费热点。今风声已过,当理顺思路,知无不言。

师与徒,不能凭好恶妄自评断。

是与非,不可尽信一家之言。

徐皓峰《师父》有言:

毁掉一个天才,成就一个门派。



一、拜师与学费


1. 拜师

相声界拜师,讲究先学艺后效力。拜师时,徒弟要给师父礼金,并负担摆知仪式的费用。学艺期间,徒弟的吃穿住由师父供给,不再缴费,而期间的演出收入则全部归于师父。三节两寿,徒弟要给师父师娘买礼物。学艺期满,徒弟还要为师父效力,以谢师恩。

孙福海在《逗你没商量》中有言:

既要拜师,就需“摆知”,而酒席钱和师父及引师、保师、代师的一应“礼金”都应徒弟支付。

当年张寿臣家境贫寒,掏不出拜师的钱。师父焦德海义破行规,自掏腰包让徒弟进了门,一时被传为佳话。

殷文硕、王决先生在《相声行内轶闻》里对相声界拜师的“门生帖”有详细记载:

今有×××,情愿拜于×××门下,受业学演相声,三年期满,谢师效力两年。课艺期间,收入归师,吃穿由師供給。自后虽分师徒,谊同父子。对于师门,当知恭敬。身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

马三立先生的拜师帖,对此也有体现:

新中国成立后,旧的拜师礼节被破除,取而代之的新时代平等的社会地位和劳动关系。师父教徒弟是一种工作任务,徒弟孝敬师父也是尊师道义。当年马季被调入中国广播说唱艺术团,由候宝林、刘宝瑞、郭启儒、郭全宝四位大师悉心调教,并被分配给侯宝林负责,由此算拜入侯门。新中国成立后,旧的拜师礼节被破除,取而代之的新时代平等的社会地位和劳动关系。师父教徒弟是一种工作任务,徒弟孝敬师父也是尊师道义。当年马季被调入中国广播说唱艺术团,由候宝林、刘宝瑞、郭启儒、郭全宝四位大师悉心调教,并被分配给侯宝林负责,由此算拜入侯门。

而成名后的马季也没有再搬旧制,收了姜昆、赵炎等徒弟后,并未举办仪式。直到多年以后,在弟子们的一再要求下,才办了一次简单的“谢师会”,并且不磕头、不收礼,只是接受了弟子们的鲜花和拥抱,却收获了世人的尊敬。

进入市场经济时代,拜师之风再次兴起。许多小有名气的相声演员都大办拜师仪式,一时风光无限。他们对行业资源和话语权的垄断,也让想要投身艺坛的年轻人趋之若鹜。郭德纲在接受《澎湃新闻》的专访中曾爆料:

相声界近些年收徒弟都是收钱,打个比方,国家一级演员可能收20万,有点知名度的、上过春晚的可能收30万。


2. 学费

曹云金1986年生于天津,自幼酷爱相声艺术。小学毕业那年,父亲病逝,留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生前曾希望曹云金将来能当法官、工程师或者医生。可出于对相声艺术的热爱,以及怀抱着尽快赚钱养家的念头,曹云金在高中毕业后并没有继续读大学,而是经人介绍,前往北京学艺。

2002年,16岁的曹云金来到北京。当时的“德云社”还叫“北京相声大会”,郭德纲、张文顺、李菁等几个人在小剧场苦力支撑,却知音寥寥,惨淡经营。2002年,16岁的曹云金来到北京。当时的“德云社”还叫“北京相声大会”,郭德纲、张文顺、李菁等几个人在小剧场苦力支撑,却知音寥寥,惨淡经营。

从2002年到2005年,曹云金随郭德纲学艺三年。三年里,老郭究竟有没有收他的学费,一直是外界关注的焦点。曹云金在2010年出版的自传《金声金事》中,说师父“分文不取”。

那段时间我师父个人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虽说不至于入不敷出,但真的挺辛苦,又多我这么一口跟着吃饭,分文不取,说起来相当的不容易。

可在最近的博文中,金子却说“学费每年8000,每月500饭费,500生活费”,一年下来合计两万元。

你说学期三年,学费每年8000,毕了业给艺术文凭,我那时初来乍到,又酷爱相声,便决定留下来随你学艺。交完学费后,你还给我开发票,签字盖章,母亲才放心把我交到你手里。

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你这儿根本没有什么学堂教舍,是住家教学,除了每年交小一万块的学费,每月还要交500饭费,500生活费,吃饭要饭钱,住店要店钱。

《金声金事》虽然出版于2010年,但撰写时曹云金还身在德云社,师徒并无交恶,老郭甚至还为这本书作了序。而此次发博,他则完全是一副决裂者的姿态。考虑到两次的立场不同,其内容的截然相反也就不言而喻。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所以两次的说法都只能做为参考,不能尽信。

风波一起,德云社众弟子纷纷发文表忠心。栾云平、岳云鹏、烧饼、李云天、高鹤彩、杨鹤灵等人均表示师父没收过自己的钱。早前烧饼在参加《笑傲江湖》时还说自己吃住都是师父花钱。

但这一众弟子的经历却与曹云金并不相同,不足以作为参照。曹云金2002年到北京投奔郭德纲,比他早来的只有何云伟一人。2003年,潘云侠、张云雷也被介绍而来。应该说,何、曹、潘、张四人是最早一批跟随郭德纲学艺的弟子。但这一众弟子的经历却与曹云金并不相同,不足以作为参照。曹云金2002年到北京投奔郭德纲,比他早来的只有何云伟一人。2003年,潘云侠、张云雷也被介绍而来。应该说,何、曹、潘、张四人是最早一批跟随郭德纲学艺的弟子。

那几年,也是郭德纲最拮据的几年。他写剧本、做节目,想尽一切办法挣钱。被关在橱窗里48小时,在广德楼给一个人说相声,都发生在那段时间。《金声金事》中记载:

那个年月,师父在安徽电视台做一档栏目叫《超级大赢家》,几千块一个月,在北京租套房子两千多的开销,反正是将将够养家糊口,过日子。额外时间,师父也挣点外快,做个编剧什么的,天天在家里编写。

2004年,德云社从华声天桥剧场搬到了天桥乐茶园,逐渐有了起色。从10月份起,北京文艺广播电台《开心茶馆》的主播康大鹏开始给德云社录制专场并在节目里连日播放,吸引了大批观众,天桥乐剧场的售票窗口第一次挂上了“客满”。年底推出的“濒临失传曲目展演”更是火爆异常,观众多得甚至吓到了演员。2004年,德云社从华声天桥剧场搬到了天桥乐茶园,逐渐有了起色。从10月份起,北京文艺广播电台《开心茶馆》的主播康大鹏开始给德云社录制专场并在节目里连日播放,吸引了大批观众,天桥乐剧场的售票窗口第一次挂上了“客满”。年底推出的“濒临失传曲目展演”更是火爆异常,观众多得甚至吓到了演员。

同年,郭德纲拜侯耀文为师,正式进入侯门。此时的郭德纲虽未发迹,但其经济条件已经比02、03年时改善了太多。岳云鹏、烧饼,就是这段时间加入德云社的。

2005年栾云平来的时候,郭德纲已经开始走红。而高鹤彩、杨鹤灵则是在郭德纲大火之后考入德云社的,此时的老郭已完全不用再为钱发愁。2005年栾云平来的时候,郭德纲已经开始走红。而高鹤彩、杨鹤灵则是在郭德纲大火之后考入德云社的,此时的老郭已完全不用再为钱发愁。

摆事实,讲道理。曹云金前后的言论都有着鲜明的利益与立场,不可尽信;而一众发声的弟子们与曹云金境遇不同,不能作比。



3. 故人

事实到底如此?当年何、曹、潘、张四位弟子一起学艺,境遇相同,对拜师之事定当知悉。其中,何云伟与师门决裂,张云雷受老郭力捧,两人立场明显,利益相关,应当避嫌。剩下没有利害关系的,也就只有早已远离是非的潘云侠了。

关于潘云侠的退出,众说纷纭。他虽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却一直有他的传闻。有一个据说是潘云侠写的帖子,在网上流传甚广:关于潘云侠的退出,众说纷纭。他虽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却一直有他的传闻。有一个据说是潘云侠写的帖子,在网上流传甚广:但经多方证实,这则帖子非潘云侠本人所写。潘云侠的妻子在微博中正面回应了此事,让谣言不攻自破。但经多方证实,这则帖子非潘云侠本人所写。潘云侠的妻子在微博中正面回应了此事,让谣言不攻自破。
而最近潘云侠接受《北京时间》采访时,也首次谈到了自己离开的原因,并非是非恩怨,只是个人选择。而最近潘云侠接受《北京时间》采访时,也首次谈到了自己离开的原因,并非是非恩怨,只是个人选择。

潘:后期随着年龄大了,爸妈觉得相声不是特别光彩的一个行业。也跟父母 据理力争过,但当时年纪小,自主意识不强,跟他们谈过一两次之后,到第三回就妥协了。

一段当年潘云侠说过的话,也得到了其妻子的证实。

不过,潘云侠在接受采访时坦言交了5000元拜师费:

潘:钱是交了,交了5000块钱拜师费。但是交的晚了,就没正式拜师,没给磕头。

这与曹云金长文里提到的数字相同:

你说我和何云伟,每个人要交3000块拜师费,这是规矩。后来你觉得3000要少了,琢磨这事儿还能赚钱,你让我和何云伟,统一口径,告诉潘云侠拜师费是5000,这样你又能多赚2000。

潘云侠的妻子在微博中,也并没有否认这5000元拜师费,只是和网友开起了玩笑。结合之前鲜明的表态,可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4. 收取

相声界自古有言,“宁舍一锭金,不赠一句春”,不能轻易让人将自己吃饭的本事学去,所以才会讲究先学艺,后效力。翻看行业生态,拜师学艺交学费也并非新鲜事。师父将毕生所学悉心传授,弟子理应有所回报。上学姑且要交学费,更何况这里一毕业就能包分配?

收学费没有问题,问题是收的多少。

王景寿在《中国相声史》里记载了马三立先生的拜师仪式,其中有这样的描写:

焚香后,马德禄代马三立献给师父一包钱,作为见面礼。然后,马三立把写着拜师字据的红帖顶在头上,给师父下跪,三叩首。

由此可窥,旧时相声艺人收徒,收取弟子的财物包括:礼金、拜师宴酒水、三节两寿礼品、学艺效力期间的所得,而学艺期间的费用由师父承担。

而据曹云金在长文中表述,郭德纲收取的费用包括:学费、生活费、住宿费、拜师费、学艺效力期间的大部分所得。特别是高昂的学费,达到每年8000元。

在2002年,8000元是什么概念?贴一张2002年北京市房价分布图,能略知一二。

作为一名单亲家庭的孩子,曹云金的生活并不富裕,甚至有些拮据。如此沉重的经济负担让这个少年一度难以承受。这也为多年后的师徒反目埋下了伏笔。作为一名单亲家庭的孩子,曹云金的生活并不富裕,甚至有些拮据。如此沉重的经济负担让这个少年一度难以承受。这也为多年后的师徒反目埋下了伏笔。

细观老郭的言论,他似乎也深知不能为了学费而过分为难弟子。他发迹之后并没有再让弟子们交过学费,2009年成立的“德云传习社”虽然收费颇高,但已经转变为培训学校收学费的方式,与郭德纲并无太大关系。不仅如此,赵云侠、李云杰、岳云鹏等人结婚,郭德纲也尽力出资,为他们操办。


可人穷志短,当年的郭德纲毕竟虎落平阳,为了生存只能拼命赚钱。他卖掉BB机只为换两个馒头,为省车费从市区徒步20多公里走回大兴,在电视上装傻扮丑只为求得每月2000元的劳务费…2003年,他饿着肚子从北京连夜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到合肥,可只能被关在玻璃柜里吃泡面,吸引路人围观。可人穷志短,当年的郭德纲毕竟虎落平阳,为了生存只能拼命赚钱。他卖掉BB机只为换两个馒头,为省车费从市区徒步20多公里走回大兴,在电视上装傻扮丑只为求得每月2000元的劳务费…2003年,他饿着肚子从北京连夜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到合肥,可只能被关在玻璃柜里吃泡面,吸引路人围观。
入夜,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郭德纲独自一人躺在玻璃柜里,繁星满天,却不知路在何方。或许会想起身边的几个徒弟吧。师父没用,不能养活你们,只能收你们的钱,他日青云直上,一定要把你们培养成才,大家在一起过好日子。入夜,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郭德纲独自一人躺在玻璃柜里,繁星满天,却不知路在何方。或许会想起身边的几个徒弟吧。师父没用,不能养活你们,只能收你们的钱,他日青云直上,一定要把你们培养成才,大家在一起过好日子。
前半句已然实现,后半句却再也回不了头了。前半句已然实现,后半句却再也回不了头了。

二、学艺与效力


1. 严师

曲艺行当里,传统的班社家长制是非常明显的上下级制,强调师父的绝对控制,弟子们只能无限度服从。

当年常连安拿徒弟不当人看,虽然没有反目,但其后代弟子也颇有微词。

李伯祥的父亲李洁尘和刘宝瑞两人躺在炕上抽大烟,幼年的李伯祥站在炕边背贯口,背到一半忘词了,刘宝瑞一脚就把李伯祥踹到了门口。李洁尘不但不生气,还对儿子说:“这是你师叔赏你饭吃。”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对曲艺界进行了整顿。传统的徒弟制由于过于严苛以至不近人情,被越来越多的艺人摒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等、互敬的新型师徒关系。1951年发布的《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曾指出:

旧戏班社中的某些不合理制度,如旧徒弟制、养女制、"经励科"制度等,严重地侵害人权与艺人福利,应有步骤地加以改革。

郭德纲是个老派人,深受封建师承作风的影响,并总结出一套独特的训徒之法:先灭掉弟子的自尊,再一点一点找回来,尽无用,然后无所不用。其早期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是从喂狗、扫地、检场等杂活做起,再慢慢登台演出的。

如此非人的训徒手法,虽然是老郭一直标榜的,也培养出了不少优秀的弟子,但显然与当今社会的价值观背道而驰。如此非人的训徒手法,虽然是老郭一直标榜的,也培养出了不少优秀的弟子,但显然与当今社会的价值观背道而驰。

曹云金在博文里对学艺的经历描述不多,但依然能从这只言片语里,能看出他当年的辛酸与委屈。

你便把我从家里赶出去,我足足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一个星期,要不是何云伟好心,把家里的储物间腾给我住,我真觉得那时候,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2. 狂徒

曹云金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特殊的成长环境,造就了金子好强、不驯的性格特质。他在《金声金事》中写道:

师父说过我个性比较张狂,我觉得只要是好角儿,他跟正常人就不一样,我的个性直白,走两个极端:我要不爱看你,我一句都不搭理你,招惹我,我就骂到你还不上口,你就再也不会想理我。

这样的性格为他惹来不少麻烦。2010年,曹云金在主持青海卫视《一百万梦想》时因为导演举牌提示太多,打断了他的思路而发火,收工后与制片人发生冲突。

2015年,曹云金在北京某饭店门口与人当街斗殴,双方还以酒瓶、椅子当武器,现场一度混乱。虽然事后曹云金解释“那个人骂了我的母亲”,但也足见他冲动、不驯的性格。2015年,曹云金在北京某饭店门口与人当街斗殴,双方还以酒瓶、椅子当武器,现场一度混乱。虽然事后曹云金解释“那个人骂了我的母亲”,但也足见他冲动、不驯的性格。
正是这样的性格,让郭德纲对曹云金的培养方式更为严格。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云伟,何云伟性格孤僻敏感,老郭很少指责他,在接受采访时曾说:“何云伟得捧着,曹云金得压着。”正是这样的性格,让郭德纲对曹云金的培养方式更为严格。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云伟,何云伟性格孤僻敏感,老郭很少指责他,在接受采访时曾说:“何云伟得捧着,曹云金得压着。”
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也透露了师父对他和何云伟之间的不同态度。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也透露了师父对他和何云伟之间的不同态度。

我师父最喜欢的徒弟是何云伟,给何云伟说活的时候,我连听都不能听,都不能进屋听。他对我是比较严厉的。

言语之间,满心不甘。金子好强,面对师父的偏袒,自然想要争口气混出个样来。而这一切,都被写入了日后师徒间的恩怨。



3. 效力

相声界讲究先学艺,后效力,师父教徒弟本事,徒弟按约定年限无偿为师父效力。不同的师承对效力的年数要求不同,马三立先生拜师周德山,拜师贴上写着“言明满师以后,给周老师效力一年”。而范振钰的徒弟,西安相声演员马腾翔则在博文《请还相声一个清净》里表示,自己当年是效力五年(范先生鸡贼了)。

不论如何,郭德纲主张的“三年学艺,两年效力”还是合理的。但问题是,这个两年,从何时算起?不论如何,郭德纲主张的“三年学艺,两年效力”还是合理的。但问题是,这个两年,从何时算起?

曹云金从2002年起开始追随老郭,到2005年已是三年,若此时算学艺期满,那他到2007年就效力满了两年。金子在博文里说自己“在德云社足足效力了五年”,可见在他看来,自己是从2005年起开始效力的。

随后,我在德云社足足效力了五年,这五年我自认为无怨无悔,任劳任怨,从来没跟谁抱怨过。

可当年住家学艺期间,曹云金并未正式拜师,只是老郭口盟的弟子。直到2006年,郭德纲举办收徒摆知仪式,曹云金才正式拜入师门。如果从此时算起,到2009年学艺期满,那为师效力的时间就要到2011年了。

行业里流传着一个借鉴武术界的老说法:师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意指拜师学艺前,师父要先观察徒弟三年,考察其品性优劣,是否可以授其衣钵,徒弟通过考察,才能正式拜入师门;徒弟拜师学艺后,要反过来观察师父是否有真本领,是否愿意倾囊相授。如若反悔,三年内可以弃师改门,不算背叛,不过要赔偿三年的膳费。行业里流传着一个借鉴武术界的老说法:师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意指拜师学艺前,师父要先观察徒弟三年,考察其品性优劣,是否可以授其衣钵,徒弟通过考察,才能正式拜入师门;徒弟拜师学艺后,要反过来观察师父是否有真本领,是否愿意倾囊相授。如若反悔,三年内可以弃师改门,不算背叛,不过要赔偿三年的膳费。

徒访师的三年也正是学艺的三年,师徒互访结束后,徒弟按约定为师父效力,之后举办谢师仪式,方可正式出师。郭德纲在接受《人物》专访时表示:

两年之后,就算行了,你报答师父了,正式地摆下酒席,请行业人都来,这是我徒弟,来多少年了,现在正式出师了,跑在江湖路上,你们大伙儿多关照,是我徒弟。打这儿就算你正式出门了。摆知是拜师那天,这个是最后,就算结业了。

据此说法,曹云金从2002年到2005年的学艺时光,只能算“师仿徒三年”,正式拜师后的三年才是学艺,之后再为师父效力两年。

郭德纲曾在《笑傲江湖》节目里提到这个说法,其态度不言而喻。

而弟子们显然不这么认为。不止曹云金,何云伟退社后,在接受专访时曾说自己2006年拜师“说是拜师,其实也是谢师”,并称自己是“带艺投师”。诚然,何云伟自幼学习相声,2002年追随老郭时,已经是北京青年票友里的翘楚。但在此问题上的分歧,无疑正是师徒之间的矛盾所在。而弟子们显然不这么认为。不止曹云金,何云伟退社后,在接受专访时曾说自己2006年拜师“说是拜师,其实也是谢师”,并称自己是“带艺投师”。诚然,何云伟自幼学习相声,2002年追随老郭时,已经是北京青年票友里的翘楚。但在此问题上的分歧,无疑正是师徒之间的矛盾所在。

三、争议的收入


1. 薪酬

演员的收入主要由剧场日常劳务费、商演收入,以及在外拍戏、主持、走穴的所得组成。

2005年德云社走红后,演出收入激增,合理规划薪酬结构成为当务之急。当时的德云社按照行业传统,演员确定单场劳务价格后,凭演出场次计算收入,多演多得,少演少得。

曹云金在博文中表示,从2005到2006年,自己每个月演满32场,到手的工资是四千多元,计算下来,平均每场一百多元。

团队如日中天的那两年,公司没有社保,我一个月演满了,32场演出,到手的工资有四千多。

这与2008年徐德亮退社时业内传言的德云社薪酬水平相符。

小剧场演出,何李曹高徐王等人大约一场150-200,其他人比他们还要低一些,开场的“鹤”字小孩一场50。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这块收入大概有3000左右,这也是徐德亮退出时说一个月3000的原因。

2007年,德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成立,郭德纲的妻子王惠成为公司最高决策者。郭德纲虽是名誉董事长,但他更多的精力是放在演出和对外宣传上,公司运营、演出安排、薪酬分配等事务都由王惠等人操持。据《中国经营报》报道:

从2007年德云社进入鼎盛期开始,德云社在天桥、广德楼等剧场与演员采取分账模式;演员拿大头,比例有五五、三七、四六之分;分账的前提是必须保证上座率超过八成。

2007年德云社变身德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不过根据郭德纲当时的介绍,演员仍按演出场次计算收入,未设底薪,实际情况和成立公司前差别不大。

新公司成立后,德云社进入高速发展时期。2007年,郭德纲以1000万元的年收入登上《福布斯中国名人榜》,位列年收入第29位,一时风光无限。

与此同时,弟子们的收入却没有明显改善。郭德纲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表示,自2005年以来,德云社演员在剧场中的演出费没有发生变化。与此同时,弟子们的收入却没有明显改善。郭德纲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表示,自2005年以来,德云社演员在剧场中的演出费没有发生变化。

我们2005年到现在,小剧场演出没有变——为什么没有变呢?有一场100(元)的,因为你那个水平只能挣100块钱,有一场500的,有300、有200,按你的水平来。

不过,据业内人士透露,何云伟、曹云金等人的工资虽未大涨,但自2008以后,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2010年曹云金的单场演出收入为300元。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证实了这一点。

徐德亮走的时候,每场演出费给我从150涨到200了。但社保、公积金、税都得从我那个劳务里头扣最后就是落到手里边四千多块钱。

何云伟走了以后,我从200涨到了300块钱一场演出。

而从何云伟退出德云社时外界的报道来看,2010年他的单场演出收入已经上涨到500元。何云伟是大师兄,业务水平最高,已在小剧场攒底多年,收入理应比曹云金略高。考虑到过去十年的通货膨胀,德云社剧场门票也已翻番,相应提高劳务费也在情理之中。

在2010年之前,何云伟一直是德云社的签约演员,一场演出大致收入500元,尽管活儿出色,但一个月拿到手的钱也不过五六千元,尚不及很多普通白领。



2. 外快

在影视剧方面,郭德纲严格限制弟子们的参演频率,禁止其接私活,只能出演由德云社自己投资的影视剧节目。曹云金在博文里透露,自己参与拍摄的多部影视剧,劳务费都极低,有些甚至直接没给。

零七年你拍《窦天宝传奇》在天津拍摄三个月、一分钱都没给我,我要求尽量保证北京小剧场的演出,想尽一切办法赶场,因为拍戏没钱,演出有钱,我得赚钱,我得填饱肚子,一场演出150,我不敢落下,为了赶演出,我要自己承担油钱,来往的过桥过路费,最后一算,我还是赔了好几千。

而在演员收入中占比最高的商业演出,德云社的分配也极不平均。曹云金在博文中提出,自己挑梁带队的商演总收入达到十几万,而自己分到的费用只有500元。

零八年天津开分社,演出费低,没人愿意去演,我带队开专场,一场卖出十几万票房,我就拿着500块演出费,过路过桥费还是一律自付,不管吃不管住,演完赔钱这么干。

当时,德云社的商演分为两种,一种是由郭德纲领衔大型商业演出,另一种则由其弟子带队的小型专场演出。大型商演的收入是小型专场的数倍,演员分到的自然也相应增多。

郭德纲在接受采访时称,即便在最早的时候,德云社演员在参与商演时也没低于过5000块。徐德亮在退社后爆出过德云社商演收入的分配情况,也与老郭所言相同。虽然远高于金子提到的数字,但考虑到总收入的变化,其实际分成的出入并不大。

第二块收入是商业演出,一场大约30-40万,大头是郭德纲拿,于谦拿的也不少,其他人象何云伟、李菁、曹云金等人大概一场5000到8000,有的演员则2000上下。谁参加商业演出,完全由郭德纲夫妇来定。

综上,通过计算大致能推断出曹云金当时的收入状况。郭德纲“鹤”字科的弟子马鹤琪在2012年在接受《华商报》的采访时称,自己在德云社期间最高曾月入万元。马鹤琪2006年加入德云社,2011年赴西安发展。他在德云社的时间应该为2006年到2010年,也从片面佐证了金子的收入水平。



四、纠葛的利益


1. 差异

通过前文,我们已对曹云金在德云社期间的收入水平有了大致了解。对比同期北京市职工平均工资,曹云金的收入远高于平均水平。考虑到金子当时只有二十出头,且还在老郭认为的“效力”阶段,这样的收入在青年相声演员里并不算低。

在郭德纲看来,他给徒弟们的工资已经足够。他在接受《人物》专访时表示:

第一,你说的是你刚开始开钱的时候,你挣100。第二,一周六天,加上周五、六、日下午三天,这就是九场,一周你挣900块钱,就这一个月,就三四千块钱,这是2005年。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小剧场挣这么几千块钱,你上个班,你也挣不来。

反观当时的郭德纲,商演一票难求,代言邀约不断,综艺节目火爆荧屏,公司旗下服装、餐饮、剧场、影视制作等业务也逐渐架构起了德云帝国的商业布局。有人计算过,郭德纲在出道20年里收入增长了一万倍,自2007年以破千万的年收入闯入《福布斯中国名人榜》以来,郭德纲每年的收入都保持在千万以上,笑傲榜单。


不患寡而患不均,心比天高的曹云金肯定不止于此。久居深山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觉得山上的风景很不错。而一旦下山,见识到了繁华与广阔的天地,就自然不愿再把心思留给深山里的平淡。

正如潘云侠在接受《北京时间》采访时所言:

我觉得主要还是人性矛盾,我要的利益你给不了我。我觉得一场能挣10万,你给我9万,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人情,这个东西,有的人能做到,有的做不到。


2. 分歧

于是,师徒之间开始貌合神离,暗流涌动。师父想要管住徒弟与己一心,徒弟却想大展身手摆脱束缚。2006年郭德纲勒令曹云金退出央视相声大赛,在金子看来,这是对自己的打压与控制。

零六年我参加CCTV相声大赛,一路过关斩将到决赛,决赛是直播,大赛给了我18分钟,让我好好表现,可在直播的前一天,你告诉我:“退赛!”我问为什么?你说:“没有为什么,我让你退,你就得退。”

我后来才明白,我可能会因为退赛失去央视这个平台,遭到封杀,你以后好控制管理,我再想出头就难了。

老郭日益扩张的商业版图,并没有带动大家共同富裕。这也让金子觉得自己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颇有怨言。郭德纲的小舅子王俣钦在《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曾记录过这么一段:

这几个人从外面往屋里一走,当时状态就不对。按说家里饭店开业应该喜气洋洋,而他们却是满脸的仇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我问姐夫这是为何?姐夫一笑说他心里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这都他们挣的钱,让师父拿去开了买卖,所以他们心里不舒服。

有一次C某和于谦老师吃饭喝酒,C某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养活了半个德云社。

而站在郭德纲角度,德云社的招牌是自己,所赚的钱更多是依靠自己的影响力得来,且要为公司整体的发展服务。成名的演员长期在外忙于自己的事业,肯定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必须加以管理。《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记载:

他们签了合同了,所有的事应该是以德云社为主,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他们有什么事都是各自为政,也不跟单位打招呼,什么事都是以外面为主以德云社为辅,把回园子演一场当作是恩典。

2008年曹云金羽翼渐丰后,虽身在德云社,但已悄然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在最近接受《人物》采访时,曹云金谈到了自己的经营之道,他觉得有能力的人应该成为股东,最大限度保护人才的利益。观其言语,也能看出金子的理念与老郭格格不入。在最近接受《人物》采访时,曹云金谈到了自己的经营之道,他觉得有能力的人应该成为股东,最大限度保护人才的利益。观其言语,也能看出金子的理念与老郭格格不入。

他已经是个角儿了,他是可以承担起整个班社运营的,就说白了他可以带领一批人,然后去挣钱了。好吧,他只有成为股东以后,才会继续地为这家公司工作,对吧?因为这里边,公司的好与他是息息相关的,其实这和每一个经纪公司都是一样的,你看大的腕儿和角儿,包括演电影的,他都是他所在经纪公司的股东。

如果我这样管理,他为什么要出去单干?


五、失控的合同


1. 旧契

2007年,德云社效仿企业制度,与演员们签订劳动合同,并开始给员购买三险。合同多为长期或终身合同,并有诸多对演员的限制,在外如有私活,必须经过公司同意并向公司上缴一定比例的费用。郭德纲在接受采访时说:

德云社演员的合同期限都在10年以上,但底薪、退休年龄、档案管理和违约条款大多没有明确规定。

诚然,此举是为加强对员工的管理,但确实也在一定程度上给演员们的收入带来影响。特别是徐德亮、李菁、何云伟等成名演员,他们在外演出的机会较多,对于每次都要按比例上缴,自然颇有怨言。

徐德亮曾透露,何云伟就是因为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而签了“终身制”合同。

“何云伟签终身合同的时候说想看一眼合同,老郭的手下就说‘你签不签’,何云伟一下子就签了。”徐德亮后来回忆说。

因为拒不签约,徐德亮还与郭德纲闹过矛盾,最终成为退出的导火索。

大部分演员没怎么考虑就签了,他们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孩子,还有几个来自农村,很朴实。真正坚决不签的只有徐德亮一个人,他上过学并且在公司里干过不少年,对这些比较懂。郭德纲一生气,停了徐德亮的演出,大概停了半个月左右。


2. 新约

2008年,徐德亮、王文林通过博客宣布退出德云社。由于合同存在漏洞,对违约责任没有明确规定,因此郭德纲拿徐、王二人没有办法。同时,过于松散的管理模式也日益暴露出弊端。吃过亏的老郭开始反思自己的管理思路,着手制定新的劳务合同。他在接受《网易娱乐》采访时就发表过怨言:

郭德纲表示,在两年多以前,他就发现德云社有人在外面接私活,反而把德云社的工作给荒废了,但是一直碍于情面,所以什么也没说,想着用“情义”来感化之,但是未能奏效。

2010年初,德云社开始与员工们签订新合同,新合同不再是“终身制”,而是为期10年。据《南都娱乐周刊》披露,这份合同明文规定,一切演出、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均由德云社演出部或相关领导把关,任何人私接外活将受到停演处罚。同时明确了合同期限、劳动报酬、工作纪律及各种社会保险和福利待遇。并规定,任何人 “违约要赔偿100万、5年不得从事与相声相关的工作”。

因为条件较为严苛,何云伟与曹云金都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没有签约。据何云伟退社时的报道称:

今年年初,何云伟干脆拒绝和德云社继续签约。“德云社的性质就是演艺公司,如果签约就是旗下艺人,那么外面的商演、自己的私活,都要和德云社拆账,何云伟算了算,觉得划不来”。

而曹云金的着眼点是在违约金上。他在接受《北京日报》在内的多家媒体采访时表态,认为合同过于苛刻:“条款限制太犀利了,不敢签,退出要赔偿100万。如果我签约他雪藏我怎么办,不让我演出怎么办?”


这好似一出“Bosman ruling”(博斯曼法案)。1990年,26岁的比利时球员Jean-Marc Bosman 因与原俱乐部合同到期且并无续约,合理利用规则成为自由身,使自己在转会中获利,不需承担违约责任,轰动了世界足坛。

曹云金效仿当年的 Bosman,因没有签约而成为自由之身,给自己留足后路,最终全身而退。而师弟岳云鹏则第一个签约,受到了德云社的力捧,从此开始了自己的辉煌之路。



六、退社风波


1. 隔阂

2009年,师徒两人之间已经慢慢有了隔阂。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透露,自己与师父进行过沟通,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和不满,但被师父应付了事。

2010年初在上海商演,我跟我师父两个人在房间里边进行过一次很长的谈话,他说你现在这个状态,咱们单位的活你都不来,后台来了也不怎么说话,怎么回事?我说我觉得在这儿待着不快乐,而且觉得委屈。我说您为什么要躲我?我哪对不起您了?没有啊,他说没有,我不记得了。

《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一书里也提到过此次师徒对话。

12月24号演出之后,12月30号在上海演出,C某找姐夫说话,满肚子的不满意不开心,对德云社大加指责,最大的一点不满是高峰不如他,为什么姐夫还对他那么好?

虽然时间略有出入,但就当天的演出场次及地点来看,确为同一件事。双方的着眼点不同,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沟通并不顺利。



2. 寿宴

此后事件继续升级。2010年1月18日,郭德纲迎来了自己的37岁生日。德云社全体成员齐聚郭家菜饭店,为老郭庆贺。席间,曹云金贪杯醉酒,借着酒劲,将自己多年来的怨念释放了出来,大闹师父寿宴。《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一书中对此事有详细记载:

C某就来了,姐夫特意在大包间自己那桌给C某留了重要位置,坐那桌都是德云社的元老,能给他留个位置我认为是很可以了。但C某打一进来就问,我坐哪?姐夫没理他,他坐下来,大家就吃饭了。一会儿工夫他拿杯子出去了,挨桌地训话,挨桌骂人。

训完话,他站起来往外走,王海拦着他说,你别走啊!他说,我怎么不走?两人就矫情起来了,他坚持往外走,王海快步追了出去。到了郭家菜门口告诉王海,我不够吃的!我吃不饱!王海哭着进来找姐夫说,我拦不住他了。

姐夫就出来了,刚巧走到郭家菜大厅关公像的旁边,他正在门口闹呢,看见了姐夫说,我对不起您,我不干了,我给您磕一个。C某跪地下磕了一个头,姐夫没拦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一转身又跪在关公像前面说,我今天对着关老爷像起誓,我C某离开德云社再回来我就是个××!

当天是姐夫生日,观众们很兴奋,返场的时候观众们喊,唱一个《未央宫》。《未央宫》是京剧一段唱腔,一段唱好几十句,姐夫憋着满肚子火在台上唱这出戏,实际上也是在发泄,到最后都快唱不下去了。

《钦口说》的作者王俣钦是王惠的亲堂弟,郭德纲的小舅子,也是郭氏夫妇的心腹重臣。其书中描写的给姐夫擦鞋等情节也尽显其对老郭的态度,而否认张文顺先生德云社创始人的身份,也为此书的真伪程度打上一个问号。由于主观性太大,故事件的诸多细节还有待考证。曹云金在博文里也对郭德纲小舅子的言行提出质疑。

你甚至让小舅子出书诟陷,他的书里满纸胡言,肆意污蔑我的人品,抹黑离开的所有人,连张文顺先生创始人的身份都都在他书里被矢口否认。这本书的节选至今以内幕爆料的形式在网络上广为流传,全都是对我和所有离开的人的横加诽谤,恶意造谣。其实你小舅子哪年来的你不知道么?

虽然细节有待考证,但当日有在郭家菜用餐的观众目击此事,后来郭鹤鸣在书馆说《八仙传》时也对此事有所提及,且通过当日的演出视频来看,老郭在演唱《未央宫》时确实一度情绪失控,因此此事基本可以做实。

《未央宫》里,韩信出身草莽,为高祖刘邦立下汗马功劳,却遭刘邦和吕后设计陷害,最终惨死在钟楼之下。那天老郭很激动,拼命演唱,好似在与自己赌气,又像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大段的唱词让他满头大汗,唱到最后竟然眼含泪花。自己不是韩信,但和韩信有一样的命运,功名富贵到来,故人却离去了。而同样心里委屈的曹云金,又何尝不把自己当作韩信呢?

每次看这段视频,我脑海中总是响起许巍的《像风一样自由》:

我给你温柔,你拒绝接受。

我给你双手,真实的感受。

我给你自由,记忆的长久。

我给你所有,但不能停留。


你走吧,最好别回头。



3. 和谈

寿宴风波后,师徒矛盾已然公开,但曹云金并未退出,依然在德云社继续演出。《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如是说:

C某就后悔了,之后三番五次找人当说客,自己也打电话,想回来。年后姐夫也答应让他回来,姐夫还是不想让人看笑话。

通过曹云金当时的微博,也证明他仍在德云社演出,老郭甚至还为其量活。

2010年年8月1日,郭德纲弟子李鹤彪殴打北京电视台记者事件爆发,不仅将老郭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还引发了外界对德云社的大批判。争议之时,何云伟于8月5日凌晨发布博客,公开宣布和李菁一起退出德云社。8月8日,德云社被勒令停业整顿。

多事之秋,曹云金的态度并不明朗。出于对自己利益的保护,他没有选择与德云社签约;又念及师父恩情,也没效仿何、李退社。他与郭德纲进行过一次沟通。《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描述:

C某先找到姐夫说,我不要这么大张旗鼓闹着走,我准备干自己的演出、做自己的事业,德云社能不能借给我一支人马?这就让我们很为难了,你既然要干自己的事为什么还要带上我们的人,这说不通,不成。

曹云金在微博长文里对这次沟通也有提及,直言师父承诺给自己随时随地“推门就可以演”的特权:

可实际上,我当时毫无离开的想法,只是对你们合同的条约心存疑虑,在与你商量,得到你允许的情况下,暂时没有签约。

你跟我说:“金子,任何时候,任何一家剧场,你都可以演出,这是你的特权,也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当时也对你说:“家里任何演出,我分文不取,这是我对你的回报。”

双方各自避重就轻,说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部分,无法还原谈话的全貌。但通过郭德纲参加《非你莫属》节目接受采访时的言论来看,他确实允许了曹云金不签约的行为。

而在最新的接受《人物》采访时,曹云金又详细提到了这次沟通的细节:

我为什么要签合同?我从刚开始就没想。说你可以不签合同,我说好,然后呢?你想演就演,任何德云社旗下的一家剧场,你推门就可以演,你就是底儿,你就是角儿。行吗,儿子?这是许诺给我的。这次谈话只有他、我和刘云天三个人。

曹云金在博文里提到的“当时毫无离开的想法”、“暂时没有签约”,与接受采访时说的“我为什么要签合同?我从刚开始就没想”无疑相悖。加之前文分析的利益与矛盾,金子当时不可能没有私心。而郭德纲的话语更像是一种缓兵之计,“你就是底儿,你就是角儿。行吗,儿子?”又透着几分师父对徒弟的无奈与恳求。



4. 禁演

通过沟通,师徒二人间的关系得到缓和。曹云金虽然已把主要精力放在个人事业上,但还是会时常回到德云社演出。


2010年10月24日,曹云金发微博称自己本想回德云社参加演出,但遭到了德云社演出部的禁演。
在接受《人物》采访时,曹云金对当时的事件做了详细描述:在接受《人物》采访时,曹云金对当时的事件做了详细描述:

我正走在路上,接到了王海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我,金子,师父说今儿就先别演了。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是要禁止我演出吗?不是,说以后演出还得通过演出部。我说演出部是什么机构?我之前没听说过。「师父说今儿就先暂时别演了」。

郭德纲在接受《网易娱乐》的采访时回应了此事,直言绝对不是“禁演”。

但是绝对不是“禁演”,现在我们的演出制度做出了修改,演员的收入与上座率和演出效果挂钩,什么时候演,演什么,都由所在表演队的队长确定,所以金子可能是过去的比较临时,没来得及打招呼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绝对不存在“禁演”一说。

而王俣钦在则认为曹云金另有所图。他在《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说:

他开始自己想办法,当时德云社所有演员都签了正式合同,他不签、他也不演,某一天他突然杀去张一元剧场,要求演出,人家都分完队了,不可能让他演出。于是他借这个由头大闹,说德云社对不起他。


5. 内斗

虽然外界将此次风波的关注点放在郭德纲身上,但真正与曹云金产生矛盾的主要还是德云社演出部。

此前,德云社的管理一直比较松散,没有专门管理演出的部门。自停业整改以来,设立演出部,将所有演出队的演出事务统一纳入到演出部的管理中。而演出部的核心人员,都由郭德纲的亲信担任,像后来升任德云社副总经理的刘鹤英,老郭的小舅子王俣钦,外甥高鹤鹏,干姑爷张鹤帆,以及有着德云社“大管家”之称的栾云平。

当年拜师时,曹云金是二弟子,栾云平是四弟子,虽然排位不算高,但他却是老郭最信任的一个弟子。小栾是老郭收的第一个大学生徒弟,为人低调老成,处事稳重干练,与高峰组成的搭档在德云社享有很高地位,深得郭氏夫妇器重。不仅将安排演出的重任交给他,就连最早由刘云天的妻子肖佳玉负责的票务工作,也转交给栾云平的妻子负责。

一个是人气最旺却与师门有隔阂的师哥,一个是不声不响但最得师父信任的师弟,曹云金与栾云平的关系一直耐人寻味。

对于师父的偏袒,曹云金必有不满。当年学艺时师父对何云伟的宠溺还历历在目,如今金子出息了,可师父依然没有给予足够的信任。《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记载:

C某找姐夫说话,满肚子的不满意不开心,对德云社大加指责,最大的一点不满是高峰不如他,为什么姐夫还对他那么好?

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也提到当年旧事,言语之间满是委屈:

有次我去师父家串门,师娘跟别的师弟出去买东西什么的,晚上到六点多了,师娘回来了。师父告诉我,走吧,走吧,一会儿我跟你师娘带着其他的师弟去吃饭,你们回家吃饭去吧。

对此,郭德纲有自己的看法。他在接受《网易娱乐》采访时谈到了与徒弟们的相处之道:

也许有社员觉得我对他们不够好,但你想作为一个家长,肯定大儿子长大成人可以自立门户了,那我肯定尽量去照顾二儿子,三儿子…如果因为父亲在照顾小的、不成熟的就闹别扭,是不对的。


6. 博弈

书如前文,曹云金得到了老郭的允诺,在德云社享受随时随地“推门就可以演”的特权,可这毕竟损害了其他演员的利益。改制后的德云社,演员收入与上座率挂钩,曹云金演与不演,对上座率的影响巨大。且当时一场演出固定为七段活,演出安排早已定好,如若把曹云金加进去,势必要拿掉一对演员,影响了他们演出场次的绩效,给演出部的管理带来很大麻烦。

曹云金通过发微博的方式临时参加演出,之前已有多次。前几次,德云社演出部并未禁止其演出。举2010年10月2日为例:

当日在“张一元茶馆”演出的是孔云龙领衔的德云三队,孔云龙性情温和,处世不争,喜欢息事宁人,因此当时未起波澜。当日在“张一元茶馆”演出的是孔云龙领衔的德云三队,孔云龙性情温和,处世不争,喜欢息事宁人,因此当时未起波澜。而在10月24日闹出禁演风波的那场演出中,曹云金则遇到了栾云平领衔的德云一队。身为德云社“大管家”,又颇有资历与能力,面对有损于集体利益的特权,栾云平不可能放任不管。而在10月24日闹出禁演风波的那场演出中,曹云金则遇到了栾云平领衔的德云一队。身为德云社“大管家”,又颇有资历与能力,面对有损于集体利益的特权,栾云平不可能放任不管。
通过曹云金接受《人物》采访时披露的细节,能看出当时郭德纲经纪人王海的态度并未过分强硬,更像是一种缓兵之计,“禁止演出”一词也是曹云金首先提出。通过曹云金接受《人物》采访时披露的细节,能看出当时郭德纲经纪人王海的态度并未过分强硬,更像是一种缓兵之计,“禁止演出”一词也是曹云金首先提出。

接到了王海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我,金子,师父说今儿就先别演了。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是要禁止我演出吗?不是,说以后演出还得通过演出部。

事件发生后,曹云金并未选择通过沟通解决问题,而是第一时间言辞犀利地发了微博,将矛头指向德云社演出部,并连续接受媒体采访,自曝家丑。这一做法也不免让人们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说:

我当时就发了一个微博,我说对不起,今天从远道赶来的观众朋友们,今天下午,因为德云社禁演,我无法登台和大家见面。然后陆续的,各大媒体,新浪、搜狐、腾讯打电话就来找我来了,找到我了,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说德云社禁演我。

当然,如果就此说曹云金借机退出,确实也有失偏颇。观其言行,更像是对德云社演出部的一种施压。如果一切照旧,既能在外赚钱,又能随时回剧场演出,何乐而不为?看到“纲丝”们对何云伟的口诛笔伐,金子也不想鱼死网破。毕竟老郭只是私下许其特权,他希望师父能看到他的发声,公开赋予他这种权力。正如曹云金在接受《腾讯娱乐》采访时提到的那样。

对于为何不在德云社演,他告诉记者:“前段时间不是禁演了吗,我一直在想法和师傅郭德纲联系。我的情况师父应该也能看得到,但德云社演出部负责人一直不给答复,我也不能厚着脸皮老去联系人家吧。”

但这一次,师父没有再站在他这一边。



7. 离开

德云社在由传统的家庭作坊向现代公司制企业转型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面临阵痛。当个人特权已经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时,必然要有所取舍。曹云金的特权如若存在,不仅对演出安排、人员管理产生较大影响,侵害其他员工的利益,更可怕的是会给其他演员造成不良的示范作用,破坏队伍团结。当年曹云金被老郭戏称为德云社“少班主”,但与真正的“少班主”郭麒麟相比,自有轻重缓急。

此后曹云金与师父沟通无果,开始在西四胜利电影院“满座剧场”演出。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表示自己根本联系不到师父:

那你不会去找他啊?我和你说句实话,我们连电话都不知道是多少。师娘的还能知道,师父没电话。你只能打到王海那儿,王海告诉你忙、忙、忙。

究竟郭德纲是无暇顾及,还是有意回避,我们只能通过一些采访窥得一二。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老郭谈到了如何对待膨胀的弟子。

包括之前有些孩子,为什么我最后迫不及待地需要他们走呢?就是我没有挽回的必要了,不想要你们了。你要说拉个鸡眼、切个痔疮,你还能治病,你就是人癌,而且你留下来会传染给别人。

郭麒麟早年接受《南都娱乐》的采访时表示,父亲“发脾气就不理谁了”。

郭麒麟:他发脾气就不理谁了,还能骂你就说明脾气不是发很大,真生气了就不理你了。

而曹云金在接受采访时的表现,证明其似乎也不愿放低姿态。

郭德纲则回应:“观众想见我都能来后台找我,你会找不到我?”暗指曹云金诚意不足。

师父不可能拉下脸来求徒弟,徒弟也不愿意推心置腹去找师父。师徒之间虽然有利益的矛盾、观念的冲突,但本不至于反目,坐下来谈生意,也能找到求同存异的解决办法。但师徒双方各不让步,根本没有进行有效沟通,让矛盾变得不可调和。鸿沟已在,已然无法逾越。


至此,曹云金正式离开德云社。


七、此恨绵绵无绝期


1. 平静

曹云金退社初期,师徒之间相安无事,并未有太多波澜。

2011年曹云金相声专场满坑满谷,一度与德云社抢生意,郭德纲还欣慰笑言:“能卖票的全是我徒弟”。

同年,曹云金在从艺十周年专场演出时说道:“郭德纲永远是我师父”,并在表演过程中将老郭模仿得惟妙惟肖,博得现场阵阵掌声。

不止曹云金,老郭对选择在风波中退出的何云伟,一开始也并无太多斥言。何云伟对媒体表示,虽然自己离开德云社了,但是只要郭德纲一天不把他逐出师门,他就还是郭德纲的徒弟。老郭则在接受采访时,指着墙上的谱系表说:不止曹云金,老郭对选择在风波中退出的何云伟,一开始也并无太多斥言。何云伟对媒体表示,虽然自己离开德云社了,但是只要郭德纲一天不把他逐出师门,他就还是郭德纲的徒弟。老郭则在接受采访时,指着墙上的谱系表说:

你看我们的家谱,我下面第一位就是何云伟,他是我大徒弟,现在还是,都给他留着呢。


2. 暗涌

这份平静并没持续太久。

何云伟退社之后,与李菁联合成立了北京星夜相声会馆,不仅从德云社带走了自己的弟子张天雷、郭天翼、崇天明,老郭“鹤”字科的弟子张鹤文也加入门下。不久,何云伟在李菁的介绍下加入北京市曲协,成为老郭口中的“主流相声界”。通过曲协推荐,两人作为嘉宾参加了央视相声大赛,并在当年就登上央视春晚。

德云社在相声市场一家独大,垄断许多行业资源,加之郭德纲早年的口无遮拦让他在业内人缘不佳。为了生存,何云伟不得不选择站队。《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写道:德云社在相声市场一家独大,垄断许多行业资源,加之郭德纲早年的口无遮拦让他在业内人缘不佳。为了生存,何云伟不得不选择站队。《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里写道:

打这开始H、L接受采访,变本加厉渲染德云社如何如何,怎么怎么对不起他们,可是从来说不出来过到底哪件事对不起他们。他们不过就是想抹掉之前的历史,他们恨不得一出生就这么大的能耐、有这么大的腕才好呢,刻意想回避掉德云社培养他们的这一切。

曹云金则在2011年参加“满座”相声大会,同行的还有德云社“鹤”字科学员程鹤松、赵鹤传。2012年曹云金创办“听云轩”相声大会,程、赵两人也追随加盟,并拜曾经的师哥曹云金为师。同年,曹云金参加央视相声大赛,取得优异成绩,并成功登上央视春晚舞台。

相声大赛、春晚、曲协,这是一条曲协收编人才的老路。何云伟、苗阜等人都是走此套路。不过,曹云金的目的只是通过春晚打开知名度。之后,他将主要精力放在影视剧上,并未站队,与相声界其他同行来往也并不密切。相声大赛、春晚、曲协,这是一条曲协收编人才的老路。何云伟、苗阜等人都是走此套路。不过,曹云金的目的只是通过春晚打开知名度。之后,他将主要精力放在影视剧上,并未站队,与相声界其他同行来往也并不密切。

2012年郭德纲在参加《我是传奇》节目时被问及曹云金的近况,一脸严肃地回答:“我没法评价,他走了三年,我没有收到过任何一个短信,也没见过人。”此言一出,引起舆论哗然。

对此曹云金回应师父没有电话,每年过节自己都会给师娘发短信。

此事虽然不了了之,但师徒之间已是暗流涌动。如果最开始的两年老郭还言辞温和等着徒弟回来解释,两年过去了,他应该已经彻底死心。



3. 反目

2013年是矛盾爆发的一年。

年初,郭德纲与曹云金同时登上央视春晚。无数观众期待师徒借此机会和解,但两人一直回避此问题。通过曹云金博文的描述来看,老郭似乎难以释怀,不给金子任何机会。

当时我和刘云天只是想上前问候寒暄,你却在眼看着我们走来的一刹那,立刻转身上车,把车门一关,隔绝了我们,你在车上躲避不理,我当时就楞在那儿,感觉挨了当头一棒,真的已经至于到,你不能,也不肯再与我面对了?我甚至感到绝望,第一次意识到,也许这个结,永远解不开了。

年中,何云伟认“京城相声总教头”刘洪沂为义父,并一度传出要改拜其为师。刘洪沂是王世臣先生的弟子,是郭德纲的师叔,何云伟一下子涨成了老郭的平辈。之后郭德纲发微博暗指刘洪沂的女儿杀人,师徒二人公然反目。

同年,郭德纲小舅子王俣钦出版新书《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书中对退社事件做了详尽描述,直言曹云金狂妄、自私。郭德纲称“因为当事人都还年轻,不能把人剥得太干净”,自己“摘掉近一半的内容”,也意味着自己认可书中的言论,不免有“借刀杀人”之感。同年,郭德纲小舅子王俣钦出版新书《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书中对退社事件做了详尽描述,直言曹云金狂妄、自私。郭德纲称“因为当事人都还年轻,不能把人剥得太干净”,自己“摘掉近一半的内容”,也意味着自己认可书中的言论,不免有“借刀杀人”之感。

而曹云金一再向媒体表述自己被演出部禁演,是被赶走的,借力打力,其做法也很难不让人有“此地无银”的联想。



4. 高潮

2015年初,一直活跃在二三线卫视的曹云金登上了东方卫视《欢乐喜剧人》的舞台。本以为能借大平台助力事业发展,可谁能想到,不久之后,正是这个平台把自己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11月,郭德纲在《笑傲江湖》节目上直言徒弟要“把我置于死地”,媒体纷纷将矛头指向曹云金。

之后郭德纲借助与一线媒介的合作机会,强势控制话语权与道德制高点,不断抨击出走的弟子。

2016年,曾出走“听云轩”的赵云侠回归德云社,斥责老搭档戴九安是曹云金安插在德云社的“内奸”,却被戴九安录音。此事错综复杂,是非难辨,但无疑又一次加深了双方的恩怨。

8月底,郭德纲发布《德云社家谱》,宣布夺回何云伟、曹云金的艺名,逐出师门。引起了广大“纲丝”对二人的口诛笔伐。

另有曾用云字艺名者二人,欺天灭祖悖逆人伦,逢难变节卖师求荣,恶言构陷意狠心毒,似此寡廉鲜耻令人发指,为警效尤,夺回艺名逐出师门。

如前文分析,郭与曹的矛盾,远没有与何的大。危机时退出、投靠曲协、跳门拜师等行为均为何云伟所为。但老郭每次提及都不点名,曹的人气又远远高于何,因此媒体一直把焦点放在曹云金身上。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也谈到了这一点:如前文分析,郭与曹的矛盾,远没有与何的大。危机时退出、投靠曲协、跳门拜师等行为均为何云伟所为。但老郭每次提及都不点名,曹的人气又远远高于何,因此媒体一直把焦点放在曹云金身上。曹云金在接受《人物》采访时,也谈到了这一点:

媒体问德云社疑似指说你们这个什么什么。我说你等会儿,疑似这个可是一定得说清楚了,是谁?点名了吗?点名的时候,我会正式地站出来回应,不点名,那就说的不是我,因为我不亏心。

我不评价何云伟对与错,每一个人都没有错的时候,每一个人也都没有对的时候。

9月5日,曹云金终于反击,他在微博发出长文,历数郭德纲七宗罪过,一时引发舆论热点。

最后,好言相劝,请你不要再极尽炒作之能事,打着传统的旗号,用一本家谱鼓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封建思想,对我和他人进行道德绑架,这不是师者的行为。


自走红以来,郭德纲一直享受着争议带给自己的话题性,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从最早的主流相声界、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等,一路是非不断,却一路长盛不衰。今时不同以往,已站在巅峰的老郭不便再随意开撕,也只能将矛头指向离开的弟子,将其牢牢钉在“叛徒”的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郭德纲早已很少与北京相声圈往来,与何云伟并无太多交集。而曹云金主要的精力与未来的发展都在娱乐圈,正是老郭广铺人脉之地,两人势必有更多利益上的冲突。近年来郭德纲垄断各大主流媒体,与优酷的战略合作甚至使得该网站上都很难找到曹云金的消息,金子势必要进行反击。

老郭强制控制手下言行确是事实,当年年幼的烧饼大骂姜昆一文,至今在网上仍能找到,身为曲协成员的李菁也直言见了同行“很尴尬”。藏密排油、侵占绿地、抄袭之争等也一一如实。但金子当年春晚上的作品,也大肆借鉴了网上的段子,更别提那个“吃糖饼烫后脑勺儿”是打哪儿来的了。

老郭的旧事,其实早已不是新鲜事。不论是杨志刚还是杨新华,都是他这辈子注定要遇到的坎。曹云金揭短,非但不能证明自己是对的,反而证明身在江湖,一丘之貉。


谁这一生没有些孽障呢?君不见鞭师之怨未了,谢氏孤子犹在。师徒二人互撕,也终将成为彼此命中的孽障。

当年退出之事,皆因师徒观念、利益相悖,加之沟通不善,矛盾已然无法调和。退出后数年,虽表面风平浪静,但实则对行业资源与话语权的争夺一直暗流涌动。今日爆发,一声叹息。正所谓:

莫欺少年穷,莫揭旧时怨,

道利皆不同,唯有一声叹。




尾声

郭德纲终究是个老派的江湖人,江湖人做事,不讲情面,只讲脸面。

曹云金毕竟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社会人,趋利避害,为己行事,也没有错。

可把师徒俩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对矛盾体。

郭德纲与曹云金,不是岳不群与令狐冲,也不是宫保田与马三。

我希望他们是郭靖与杨过。

曹云金的身世、性格与经历,都与杨过有几分相似。

郭靖对杨过有恩情,杨过对郭靖也无害心。但两人骨子里并非同道中人,太多观念上的不合让他们心生隔阂,现世的纷纷扰扰,也让这恩怨越积越深。以至于杨过离开郭家,独闯江湖。

襄阳大战,郭靖为守城浴血奋战,不甚跌落城楼。曾无数次想为父复仇的杨过,选择放下恩怨,舍命救下郭靖。

这一刻,恩怨已了,纷争不再。

然而襄阳城终究被蒙古人的铁蹄攻破。郭靖夫妇殉城,也兑现了他们与襄阳城共进退的诺言。郭靖武功再高,也难以独力撑起一座城池。

《射雕英雄传》里,郭黄二人对话。

黄蓉摇头道:“靖哥哥,若说单打独斗,天下胜得过你的只二三人而已,就说敌人有十人百人,自也不在咱俩心上。可是现下敌军是千人、万人、十万人,那有什么法子?”

郭靖叹道:“咱们大宋军民比蒙古人多上数十倍,若能万众一心,又何惧蒙古兵精?恨只恨官家胆小昏庸、虐民误国,忠义军又有内乱,大敌当前,却还在自相残杀。”

如今江湖已远,世风日下,人们对传统艺术的耐心已然不再,日趋多元化的娱乐资源不断稀释相声的受众,迎合市场的低级趣味也让这门艺术愈发腐蚀,遭人诟病。

相声,可不就是一座危城么?

大敌当前,以和为贵。无论是从业者,还是爱好者,大家俱是守城人。唯有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方可留下一线生机。

当年侯耀文先生力排众议,把郭德纲收入门下,为的是行业团结,留住人才。他在收徒仪式上的一番话语,如今再看,不尽感慨。

“但凡对相声事业有用的人才,能进入到我们这个队伍中来。不光是因为今天我收了他,他作为我的徒弟。所以在这儿,我觉得,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活动,不是为了侯耀文一个人,而是为了相声队伍的团结与壮大。

跟您的好朋友,跟我们相声界的同仁一定传达一句话,那就是,希望我们相声队伍应该壮大,应该团结。”

最后再贴出一段曹云金在《金声金事》中描写师父的一段文字。虽然他当时身在郭门,必要说些师父爱听的话,但这里面,应该有他自己的真情流露吧。

师父演完之后,回到家,还专门写了一个博客,大概意思是:“看着金子的成长,我满怀欣慰,当年教的这个毛头浑小子,现在成为了德云社的台柱子,他就是我的相声小王子。”

打这儿起,很多人都称呼我为小王子,这是师父对我的爱称。

那师父呢,他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女神”,这也是我对他的爱。


愿师徒以和为贵。

​不求一笑泯恩仇,但求相忘于江湖。

六年了,我们都累了,想听相声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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