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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你说你说你说说说！”身着蓝衣服捕快服的微胖捕快，拿着个烟斗啪啪地抽着，奇怪的是烟斗里并没有点着的烟丝，是空的。
对面坐着的人衣不蔽体，头发蓬乱，沾着杂草，满脸污垢，眼晴还沾着眼屎。他看着对面的锱衣捕快，未置一言。
“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捕头看他不说话，不耐烦起来，拔刀乱恍起来。
小米往后躲了躲，空着一段距离。燕小六看他灰白色的眼晴没有任何色彩变化，身子瞬间就塌了下来，把刀收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头。他叹了口气，“你见过杀人狂魔莫小贝了……啧……唉……小贝她到底怎么样了。”
小米听到“小贝”后，看着燕小六，确定他还是以前七侠镇的小六，眼晴开始泛着光彩。
小米双眼微红：“小贝杀了那么多人，这江湖还容的下她吗？”
2
明朝万历年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客来到京城，说久仰中原人杰无数，今来此切嗟，一睹中原豪情。骆驼声和铃铛声在京城的街道声响彻着，落到了皇城里。
一时间朝堂不安，江湖动荡。
平时你打我，我打你，但至少都有套路，知根知底，谁怂谁傻逼；打的难分难解，男呻女吟，深入浅出，这时候朝庭或者无名大侠就会出来洗牌，获得江湖生命的大和谐。一般也会举行武林大会，挣口气得挣口气，挣白花花的大馒头得挣馒头，这时候不想好好喝茶的以后在江湖上都没茶喝。偶有华山论剑，5个傻逼站着，就是不出手，说以意念过招，等了一个月的观众不明所以，下山后直说这打得天崩地裂，不分胜负。这大漠来客，路数不明，一招不慎，阴沟里翻船，乐子就大了。
但若无人应战或战败，则我大中原势必会被蛮人耻笑。
江湖上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大内侍卫和武状元在蛮人手底下走不过一招。”
“哎，那江湖上不知那个山里走出来的高手，也败在了蛮人手下。”
“可惜了，郭巨侠一身傲骨，硬撑着不认输，被打的吐血而亡，这六扇门群龙无首啦。”
消息像湖水荡漾的方式扩散四方，越过宫阙，越过高山。郭芙蓉听到消息后，手里的碗啪的一声就摔碎了。她收拾细软，带着关中大侠就离开了同福客栈，赶往京城。
一个月后消息传来，小郭五脏六腑被蛮人一掌震碎，香消玉殒。关中大侠，大喊：“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蛮人一掌拍死了他。
白三娘欲取蛮人性命，被杀。
少林方丈，阿弥陀佛，礼让蛮子，被一招打死。
丐帮长老不敌，道长不敌，宫中隐藏高手老太监不敌，皆死。
皇帝再次发榜邀有志之士，若胜者，赏银万两，官封一品候。
白三娘后，盗圣白展堂进京，不想再次守寡的佟湘玉誓死跟随。
同福客栈，人去楼空，厨子李大嘴在厨房做饭，莫小贝坐在客栈大庭中的凳子上，望着漆黑寒冷的夜，守望老白和嫂子归来，归来无望。
3
佟湘玉虽然抠门，但自小郭来后，他要求老白每天晚上在客栈外面点一盏灯，灯光虽然微落，但从不间断。
因为小米就睡在外面。
老白走后，莫小贝每天晚上还是在客栈外点一盏灯。小米没有像以前松散地卧在墙角，小贝看着空荡荡的墙角，突然有点难过。
她哭了起来，大嘴忙慌出来，原是空欢喜一场，看着小贝哭，他吞针似的难过。
丐帮长老死的差不多了，小米和兄弟们准备去京城，他在十八里铺遇见了华山派掌门岳松涛，忙把他请回七侠镇同福客栈。
他说，盗圣死了，跟随他的那个姑娘也自尽，撞墙而亡。
小米知道那是老白。上次他跟恭长老过招后，恭长老说：“江湖上有这等武功的青年才俊不多，盗神已死，只剩盗圣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
岳松涛找到莫小贝，他说，以前是他不对，现在他要五岳盟主这个身份，他要跟蛮子比武。
“我是五岳盟主，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太小。我就是跟你打声招呼，见你一面，小米，照顾好盟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小贝问白大哥消息的时候，小米没有说话。小米说，今儿这风有点喧嚣。小米开始和大嘴送小贝上学，接她放学。
莫小贝在课堂上看着夫子和同学念三字经，突然一阵厌倦。“书上说，书上说，书上说的都是对的、美妙的”她站起来说，“可书从来都不告诉我们怎么做的到。”
课堂上静默下来，夫子摸了摸被小贝剪掉没长起来的胡须，顿了顿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世分阴阳，而又以黑白者居多。自夫子以来，为天地立命，为民开绝学，可我终究一生也走不出这个镇，有时我也想有没有可能夫子是错的，可一但他是错的，那我们呢？美好若彩虹，遇上方只有。古人观雨，不同年龄看法不一，我们终究一生学习，是害怕有一天像遇到冬天一样突然被击穿，可是那时候，你后悔，已经晚了。对不起。”
莫小贝站起来跟先生鞠一躬说：“先生，我不读了。”
邱小冬追了出来：“莫小贝，你别不读啊，以后我把我糖葫芦分你一半，行了吧。”
莫小贝摇了摇头。
邱小冬困惑着：“莫小贝，你是不是找到那样东西了？”很久以前，莫小贝问过邱小冬，有没有东西让你放弃糖葫芦？他摇了摇头。她说：“白大哥说，终有一天，我会认识到有比糖葫芦还重要的东西。”
莫小贝跟邱小冬说：“你还小。”莫小贝这时候突然明白，原来他们说她“还小”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所以他们隐瞒、逃避，他们选择保护她；有机会的话，我下次一定会抱着他们，或者理解他们说：“我知道啦，我乖，我听话。”
莫小贝走回同福客栈，推开门，她看着惊诧的大嘴和小米，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学武。”
4
“上次你干扰杀人狂魔莫小贝，导致她失去习武之心，现时空局决定派你回去消除时空震荡误差，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哈，哈，哈，靠，好累，先去吃碗拌粉压压惊。”
明朝万历年间，天降异常，亮如白昼，朝廷查询无果。
同福客栈外，莫小贝看着盈盛的月亮，内心好像缺了口。
“哎，大叔怎么是你？”
“咳咳，年轻人，老夫看你骨骼惊奇，想不想学武？”
莫小贝看着大叔手里的儿歌三百首，一陈无语。
“哦，大日如来金经，你不喜欢，这个确实需要悟，没关系，我从各个朝代搜来的，你要那本，随便挑。夭寿啦，我这真像星爷电影里那个无耻老头。”
莫小贝看着老头书里拿着的书：九阳神功，九阴真经，独孤九剑，葵花宝典，降龙十八掌，如来神掌。她给自已挑了葵花宝典，因为这让她想起了白大哥，给大嘴挑了个降龙十八掌。她问：“星爷是谁呀？”
“哦，一个靠梦想翻身的咸鱼，但现实生活里理解他的很少，咸鱼翻身后还是咸鱼。”大叔看了她拿葵花宝典，给他换了一本九阴真经。“这两本书是一样的，葵花宝典是一个坑逼老太监得到九阴真经后抄了一份，改了个名字，扉页加了句话而已。”
莫小贝没理他，就拿着葵花宝典。
“好吧，你要这本就这本吧。”大叔帮她把“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一页撕了下来。
小贝咯咯的真笑：“大叔，你神神叨叨的，好像以前的那个算命先生，不过他是骗子，被白大哥赶跑了。”
“算命先生，对，没错，我就是算命先生。”
“大叔，你进来吃口饭吧，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叫大嘴叔叔跟你做饭。”
情不敢太深，恐大梦一场。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走了，小贝，你要是复仇成功，之后怎么办呢？”
5
莫小贝每天练刺剑五百下，斜上刺五百下，下砍五百下。郭芙蓉跟她说过：“当你出剑成为习惯性动作，又快又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会成为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她感觉用处不大，但她还是练会剑，再练葵花宝典。
同福客栈外的灯，一夜一夜的亮。
莫小贝想：“等着我，我一定要报仇。”
此时的京城，阳光如水，泻在皇城的琉璃瓦上，耀眼生辉。坐了龙庭的皇帝，看着底下的大臣一个大眼瞪小眼，欲言又止。盯着哪位大臣，他就会站出来说：“老臣年迈已高。”
“滚，滚，都给我滚，回去卖你们的年糕去。”皇帝拍着龙椅，“来人，传令下去，派军队杀了那帮蛮子，不，犒赏蛮子，送黄金万两，珍宝两箱，告诉他们‘我天朝能一睹西域奇人异式之风采，备觉欣慰，望以后两国多加来望’，然后送他们滚。”
蛮子出了西域后，人们才知道原来蛮子以前是中原人式。明太祖成为皇帝，非但没有善待明教教徒，反而赶尽杀绝，明朝教徒迫于无奈，远走中原，来到白天酷热、晚上极寒的沙漠。教徒不忘原明教教主，依然寻找他的踪迹，万历年间，终于寻到原明教教主，张无忌的后代。张佳炜念明教教徒哀苦，答应出山。
皇帝听到消息后，气得把桌子上奏折全部扫到了地上。江湖上的人，除了死去的比武人士的亲戚，哈哈大笑，渐渐忘记了这场浩劫。
七侠镇的同福客栈里，莫小贝哭着跟小米说：“小米哥哥，我是不是不能报仇啦。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小米哥哥，其实有时候我想吃糖葫芦，有时候觉得练功好烦，想出去和小冬玩，我是不是对不起嫂子和白大哥，对不起小郭姐姐他们。”
小米说：“小贝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能报仇，将来去大漠找他们。”
小贝哽咽着：“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是不是长大就可以没烦恼？”
小米说：“一直都有。小贝是个好孩子，还是五岳盟主，将来一定比任何人都厉害，一等一的高手。”
夜凉如水。半轮月亮已经升起来，宛若摔破的碗，里面盛着一弧巨大的海潮。莫小贝用力地闭上眼晴，咬着牙，感到滞缓而不容抗拒的海波，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卷入其中。
6
“小贝走了，说，你菜里是不是又多放盐了。”
大嘴没正视小米的眼晴道：“菜里多放盐，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小贝一走，什么盼头都没有了，心里空落落的。”
荒漠的夜风是冷酷的，宛如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在身上。即使已经换上了本地牧民穿的从头遮到脚的长袍，依然能感觉到夜风裂体。但冒着风沙寒气赶路的人依旧把身体挺得笔直，大步往前走去，深陷到小腿的砂子似乎不能对他造成丝毫影响，烈日下长时间的行走也没有耗尽他的体力。
沙砾和带刺灌木在月下发出金属一般的冷光，连绵无尽。随着狂风的吹拂、那些沙丘宛如长了脚一般、以人眼看不出的速度缓缓移动，顷俄周围的地形便完全变化——当先那人停住了脚步，默默注视着那些沙丘移动的速度，抬头看着星斗判断着目下的方位，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长长吐了口气。
龙门客栈里，李太白对掌柜的喊道：“掌……掌柜的，内堂来客了。”
金镶玉快步走出来：“李太白，你胡说什么，客不都是从外面来的，怎么是从内庭来的。”
她看见客人后，惊诧了下又恢复了神情，“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即打尖，又住店。先上几个菜，来壶酒。”来人揭下斗笠，正是莫小贝。
“客官，一共五两银子。”
莫小贝皱了皱眉头：“官府不是统一建议二钱吗”
“我们不接受建议”莫小贝一剑削掉桌子的边角，李太白说，“啊，我上等的梨花木，二两银子是最低价了。”
莫小贝离开同福客栈已两年了。苍黄砾白，间或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惨绿，是北方尽头的颜色；青翠斑斓，是南方的大泽水田，交织的河流水网。她走了那么久，终于踏上了这片沙漠，黄色的，炙热的，不知道吞没了多少旅人。
几天前，莫小贝一个人闯到明教，脚踏踏雪无痕步，剑舞如惊鸿影，所有人的伤口都精巧别致，血液喷涌而出，呜呜的好像在唱歌。她来到张佳炜的面前说：“郭芙蓉，吕轻候，白展堂，佟湘玉，记住这些人的名字，我是替他们来报仇的。”
剑光一闪而过，冒着热气的血液滴落。
“怎么可能，你那么年轻，我天赋才是万中无一，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
“天赋不重要。”
“武功秘籍？”
“白大哥跟我说过，要打架就打架，讲那么多干嘛，就讲个，快，准，狠，打完就收工，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今天让你死的明白，江湖上多少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去跳崖，万中之一的人才会获得你说的武功秘籍，可是武功秘籍不重要，走投无路才重要，良师益友才重要，你懂吗，你个咸鱼。”
7
同福客栈里，小贝对小米说：“小米哥，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死了，我不是死在仇人手里，而是死在跟我们一样开客栈的人的手里。”
“龙门客栈的时候，他们上了一盘生肉，我吃的差点就吐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人肉。客人一但吃进嘴里，就势必犯了同罪。吃的时候也讲究，动自己的筷子，就知道是懂道的，人不能动；动客栈的筷子，就知道是个雏儿，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把我药倒了。之前，我看李太白的名字有个白字，大仇得报，我就把我身怀九阴真经的事告诉了他。没想到他的歹意也救了我。还好我内功深厚，药效过的早。我得知他们的计划后，把他们都杀了，李太白跑了，才有了现在的事。”
“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我也不知道。原来那混蛋是对的。”
张佳炜死之前对莫小贝说：“十年前，我出山，自以为是替天行道，跟人比武，不小心错杀了他，这一杀了人就停不下来了。因为杀人只要出一掌就可以了，不要想太多，不要考虑江湖道义，没有太多烦恼；一掌打出去，对面的人死了，耳根就清轻了，什么烦恼都没了。杀人成为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式。”
张佳炜还说：“我不明白，他们打不过我，为什么还是不要命的跟我比武，为什么？”
他还说：“我记得有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姑娘，但她比武前喜欢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目含秋水，你太年轻了，不该背负这些的，一但杀了人，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李太白把莫小贝有九阴真经的消息散了出去。人们觉得她一个女娃子之所以能打赢张佳炜，全是因为这把书。要是自己有这本书，想想就刺激。
于是江湖中人来到同福客栈，要求厨子李大嘴跟他们合作，合力坑杀莫小贝。李大嘴誓死不从，无奈降龙十八掌练得不到家，被人乱刀砍死。小米出门打听小贝消息，逃过一劫，。
江湖全力通辑莫小贝和她的朋友。连只见过一面的敲碗卖唱的也死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杨慧兰深负重伤，逃来见莫小贝。她告诉她：“李大嘴死了，为什么好人会死，不该是这样的。小贝你千万别回七侠镇，千万别回同福客栈，走，走的越远越好。”
“是啊，好人为什么会死呐？”莫小贝念着这句话，杨慧兰不知道她的话正像潮水一样把莫小贝给淹没。
残阳如血，铺满天空。
8
“我嫂子，白大哥，小郭姐姐他们，在同福客栈守了我那么多年天真无邪，我怎么能让同福客栈就这么被那帮人给占领，就这样没了呢？”
郭芙蓉曾经跟莫小贝说过，京城有好吃的糖葫芦，街市井然，有开得好看的花。莫小贝站在京城开阔的街道中间，听着糖葫芦的叫卖声，突然感觉厌倦，突然很想同福客栈。此时的花凝重而热烈苍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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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贝年方二十一，正青春，却不想。。。。。。
“却不想，唉。”莫小贝叹道。
莫小贝想了想，在去同福客栈前，先来到邱小东的家。因为邱小冬今天成婚。
邱小东看见莫小贝，笑着跟她说：“多年不见，也不坐下喝几杯，老同窗了，问心无愧就行了。”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莫小贝明白，邱小冬能等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了，她饮了一杯酒，“一别两宽，各生心欢，望今后好自为之。”
亲家公看着离去的姑娘，揉了揉眼，跺了家丁一家，听着他的叫声，他想，没醉啊，那为什么这么像自己家的姑娘。
冷凄之日，橘黄色的光芒打在青石板上，打在笑容明媚的行人脸上。莫小贝走进同福客栈，“什么人？”有人站起来问。莫小贝没有说话，看着同福客栈的一凳一瓦，突然笑了起来。十年前，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从学堂到客栈的时光，她想今天晚饭吃什么，他们又在因为什么问题争吵，一打开门，他们全都回来了。
可是没有。但是不是，有人，或者那些美好曾让你觉得生活有所期待？
莫小贝叹了口气，眼晴又变犀利起来。她一掌拍在拿枪的人身上，抢过枪，回身把枪插在同福客栈的门口，震荡声不绝如耳。莫小贝把门关上，从门窗上可以看见跃动的人影，刀剑撞击的声音从客栈传来。莫小贝，左腾，右挪，却步，脚踩燕子三抄水，挥剑轻盈迅猛，原是奔雷剑法。她一剑杀了越女剑传人，右手隔空打穴，嵩山派掌门动弹不得，滚烫的血液喷射而出，好像大漠里的风唱歌的声音。而此时不知此事的另一边，邱小冬家里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江湖传言，莫小贝把霸王枪插在客栈外面，说踏入同福客栈者，杀无赦。江湖动荡不安，遂邀请有志之士，共同讨伐杀人狂魔莫小贝，以清肃名。当然了，谁得到九阴真经，可以拿出来共同研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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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里有一种烬漠鸟，没有脚，噬沙吞日火，其肉饱含水汁，美妙无比。有一天，碧空如洗，烬漠鸟遮掩而来，我像往常一样准备用石头打几只下来，小米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有一只鸟，它没有跟大部队一起走，它居然返回了。为什么呢，它一个人返回活不下去的，它为什么还要返回？”
七侠镇的人都走了，江湖中人陆续赶到同福客栈，尸体在外面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无数的苍蝇在上面萦绕。
小米听到消息后，禀告丐帮长老，愿进同福客栈，跟杀人狂魔莫小贝交涉。人念与其相识，便慨然应允。
“小贝啊，这地方，你经常擦吧。两年没见，你长大了。”小米推开门，窗明几净，莫小贝坐在她嫂子以前坐的那座椅子上。
莫小贝双眼皎云流动。莫小贝告诉小米，有人要秘籍，她可以给他们，何必下药，打打杀杀。但现在她觉得不行，秘籍不能给他们。
很多人梦想着，如有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我把秘籍给这种人的话，江湖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
“秘籍，我已经烧了。”
“小贝啊，杀人终是不对的，有违江湖道义。”
“白大哥，小郭姐姐，无双姐，白三娘，凌大哥，他们全为江湖道义而死。他们知道他们打不过，他们还是要打，他们要保天下太平，他们要江湖相安无事。可你看看，他们要保的是一群什么人啊。”
“每一个欲言又止、每一个习惯，都是巨大隐秘，巨大伤痛。少年你终于长大了；我只是心疼白大哥。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退隐江湖，明白他为什么在别人问江湖的事，总喜欢喝酒和摇了摇头。”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江湖本就凉薄，又何必，比谁更少，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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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贝没有告诉小米，在邱小冬离开七侠镇的时候，他来过同福客栈。
“莫小贝，我们走吧，我们什么也不用管了，我们离开这江湖。”
“你的妻子怎么办，你的家庭怎么办？”她看他低头不说话，“我以前想过，我的意中人不管他是个盖世英雄，还是个街头小贩，他一定是我的英雄，他会带我离开，带我去看平湖烟雨，桃李春风。小冬，谢谢你，亦只能想到这了，喜欢你也只能到这了。那混蛋说对，一但杀了人，就回不了头，而且我不能让那群人糟蹋我嫂子，白大哥他们辛辛苦苦经营的同福客栈。”
“我以前想过自己会成一具倒在无人知晓地方悄然腐化的尸体，上面布满了菌类和青苔，夜鸟歌唱，藤蔓爬过。无知无觉。千百年后，当城市成为废墟、镜湖变成桑田，或许会有人在某个地方里发现她的尸体，然而，不会有人再认得她曾是谁。”小贝跟小冬说。
“先生说的对，我们终究被天地玄黄所淹没。同福客栈就是我的美好，是我经历的一切。”
13
小米听小贝说：“我书读的少，我不懂他们说的满口江湖道义。我只知道，他们杀了大嘴哥，他们想把同福客栈给毁了。”
小贝说：“我本是盖世英雄，却成了杀人抂魔。我知道我要是躲起来，人们就会想起我是个杀蛮子的盖世英雄，风波一过，我什么都有了，但是我会失去同福客栈。”
“那么杀人狂魔就是杀人狂魔吧。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武功秘籍，伪恶的良善，踏进同福客栈者，杀无赦；我知道要抵抗尖锐、黏糊的江湖共生体，要么鱼死网破，要么给予他们。江湖是他们的，道义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混乱即是正义，江湖道义在白大哥走出门的那一刻，就没了。他们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小米知道小贝意已决，他便没有说话。小贝说，小米哥，最后再抱我一次吧。小米看见自己满身污秽，摇了摇头。小贝上去抱了抱小米：“我好看吗？”
小米看眼前的人和小郭一样，身着绿罗裳，臂上戴着翡翠点金臂环，长发挽起、用一枝五凤含珠簪挽住了。眉如黛画、目横秋水，丽色无双。
“好看，小贝最漂亮了。”
“小米哥哥，你走吧。外面的人不好对付。”
“呦，还派一个要饭的过来，杀你脏了我的手，快滚。”小米泪水泫然。
14
牢房内，一个乞丐对一个捕快大喊道：“燕小六啊，燕小六，你告诉我，小贝，她到底是不是杀人狂魔？”
捕快没有说话。牢外的风乘鸟翼而上，烬漠鸟从天空嘶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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