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奇诡的故事 你写过哪些奇诡的脑洞故事?

1,

我死过很多次了,不过每次都被人给叫了回来。

救我的人是伏伯,一个叫魂人,也是我的养父。

“性命悬一线,有术能叫魂!”当我刚死去时,伏伯便迅速点上七盏白烛,念着古怪的咒语,将我如溺水般飘荡的魂灵又带了回来。

但用叫魂之术增寿,最是逆天损命。伏伯每次为我用上一次,脸上的皱纹便会深邃几分。

磕磕碰碰的,已经过去了十六七年。我比算命先生说的活不过十二岁,又多捡了几年命。可伏伯,却将离我而去了。

“现在我要离开了,再也没人能帮你叫魂了。我把这些术法都传给了你,希望你日后不要恨我!”伏伯颤颤巍巍的用手递给我一个玉锁,上面刻着往生花,黄泉水,这是叫魂人和幽冥的契约凭证。

从此以后,我便是唯一的叫魂人,承受这份恶毒的增礼。

2,

自游历后,我已为数百人叫过魂,也见过了各种阴灵。

我曾经为失了魂的孩童点烛诵名,让他找回回家的路。也曾经用银符狗血,咒得冥顽不化的厉魂烟消云散。

但这世道,终究是乱了,天灾人祸。赶尸,青乌,蛊门,盗墓者,纷纷横行。叫魂之术,又哪里渡得了整个人间,我也是只求心安而已。

民国四年,我在湘西,寻找一味宝物。

鸡乃阳魄之魅,最是阳刚,尤其是吉时出生的五彩雄鸡。

没有雄鸡之血,百鬼夜行所成的瘟疫就无法化解。

“老伯,我订下的那只五彩雄鸡呢?”推开竹屋,却没有发现我想要的东西。

“实在对不住啊,伢子。”老伯面露苦色。

他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给打断了。

是一个穿着蓝色苗服的姑娘,手上缠着五彩细绳,看起来活泼清丽。

“你是苗疆的蛊女?”我看着她,一边准备后行。蛊女最善用蛊,往往心狠手辣。她一个人我自然不怕,但这里是潇湘,惹来蛊门的势力就不妙了。

3,

“既然知道我是蛊女,还不走吗?你那几个大洋,我赔给你!”小蛊女不以为然的说道。她们在三湘四水,往往地位尊崇,也是任性惯了。

“但这五彩雄鸡,在下也是寻了很长时间。确实是有大用!”我拱了下手。事关人命。我不能逃避。

“你这人好生婆妈,我看上的东西,就是看上了。瞧你灰头土脸的,也不是好人。我看你像是升棺发财的哪类地鼠!”小蛊女柳眉一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只有杀意。

“咔!”一只白米大小的蛊虫已经朝我飞来,像水珠般滴落在我的眉心。

“真是个愣人!不知死活!”小蛊女摇了摇头,她原本是想吓唬下我,没想到我竟然动都不动。

“嗯!”小蛊女手指微动,手腕上还有银铃响声,可惜她的蛊已经没了反应。叫魂人的魂已经赠予了幽冥,我的魂灵被冥府招抚!

“这不可能?”她看到那只蛊虫在我手心里乱缠,分外的可怜。

“失心蛊下,从无失手!你是人是鬼。”

4,

我用手指捏住那只小小的蛊虫,半透明的身体,向我张牙舞爪。

蛊术之中,蛊越小越凶。这种能迷人心智的蛊虫,更是难成。

这个蛊女年纪不大,在这上面的造诣已是非比寻常。

只可惜她遇见了我,叫魂的诡变更在蛊术之上,所以能强改寿岁。

“你,你会叫魂之术!”小蛊女终于想到了什么,蛊虫最毒,却遇不得天心五雷,幽冥鬼术,这些阴阳极致之气。

“往生花开,黄泉路现!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知道我的厉害。我知道练蛊十死得一,就不捏死你这只失心蛊。把五色雄鸡拿过来吧!”我将那只蛊虫扔了过去,这小丫头要是使诈,我便让她知道什么是灵魂苦渡之苦。

“你要啊!我给你,嘻嘻。”那只雄鸡扑棱棱的朝我飞来,有数条毒虫随之而来,血蜈蚣,竹叶青,红蝎子。

5,

‘‘你个妖女,敢唬我!’’我的身形一转,手指已在空中划出几笔,那些毒物还未飞到我身边,已纷纷落在了地上。


夏虫不可语冰,这些蛇蝎也无非是春生冬死,就让我让它们们提早一步吧。


‘‘你骂我是妖女,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叫魂术这种妖法,可比我这些小虫子杀的多了!’’这苗疆的小蛊女已溜出屋外,留下一串碎铃般的甜美笑声。


‘‘没事了,老伯。’’我伸手将那位乡下老伯扶起,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尽是恐惧之色,身躯颤抖,竟不敢接触我。苗疆蛊女在他们看来都是手法如神的人物,没想到在我手下逃窜。又联想到叫魂的妖术传说,老伯更是视我为魔怪,连多聊几句的勇气都没了。


我眼中一黯,又拿出了几个银元放在桌子上,提着五色雄鸡转身离去。不被人理解的,引发世人恐慌的,这注定是我的命运吧。也许,这就是伏伯要我原谅他的原因。那又如何,术法哪有什么妖邪,正道邪术,我一般用来救人。从我多次偷生的时候起,便不能自主了。


五色雄鸡到了我手上,却跟个冻黄瓜一样,没什么活力。按理说这种纯阳之物,最为凶猛的。我只拿了一会,便感觉到了异常。


‘‘是五味蛊,难怪这鸡半死不活的,还好勉强能用。’’我眉头一挑,放弃了追踪那个小丫头的念头。那股好闻的暗香还飘荡在空气中,没有人会想到这个颇为娇媚的美人,却会誊养百般毒蛊。


这个泼辣的小蛊女,年龄不大,在蛊术上倒真是敢想敢做。五味蛊,惑人五味,痛不欲生,比失心蛊还要难练。历雄鸡血,雄黄酒而不死的蛊,这个丫头怕是在百部苗寨里都是排的上的蛊女。她虽然逃跑,但以我点灯叫魂的手法,想追到她也非难事,但我已不想节外生枝。


她的事,就当做是个小插曲过去吧。这小丫头虽然手段泼辣,也不像是太坏,她的身上还没有沾染太多的因果怨念,我也犯不着和她计较。


返回那个瘟疫丛生,百鬼夜行的地方救人才是正事。


06,


荒凉的小城中,毫无人烟。即使是白日,也笼罩在一片化不开的阴霾之中。

腐烂,阴冷的气息在徘徊流动,那是专属于死亡的味道。

大灾之后,会有大疫。在灾难中消亡的灵魂,怨气难消,往往损害活物,是为死地。

‘‘幽冥路远,有灯来看。’’白烛被我放置在地上,拉开了距离,每个间隔三尺。

往生铜锁在指尖微烫,我明白,他们来了。百鬼夜行,既然你们不肯渡往黄泉,就让我来送一程吧。

风中有不同的阴冷意志朝我而来。以白烛为媒,为飘散的魂灵再开辟一条路。烛火不灭,才有一条生路。

冷风呼啸,冷风打着漩,朝我的烛火扑来。风声扑面如同刀割,里面的声音有呢喃,有嘶吼,有咒骂。

‘‘混账!’’我的脸色一变, 雄鸡血所混合的黑色糯米扬起如白雪横扫,一黏上怨灵便将他们锁住。这是阳魄之物,对活人自然无用,对阴灵却最是克制。

‘‘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去,就不要怪我了!’’我盯着面前的冷风,各色怨灵出现,模模糊糊,有老又少。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魂体上有着淡淡的血色经络,纠缠在一起。这是因果的痕迹,沾染血食,就会被幽冥记下。

往生铜锁在风中微微发光,照的人面目发青。淡青色的光芒在汇聚,锁上的奇花标记似乎都化成了实质。那是怎样漂亮的一朵奇花,它美丽,孤高,在孤独的伸展着自己的花瓣。花瓣上面却有水波荡漾的场景,黑色大河滔滔,一层层人头浮起而下落,那是旷古不朽的轮回之地,黄泉。

‘‘是往生花!’’‘‘不!’’


7,


06,

花瓣于往生锁上飞舞,徘徊于烛火前的夜行游魂纷纷尖啸,如同在雪上浇了一盆热水。怨魂的面孔在深深浅浅的猥琐下去,身上爆裂出团团火焰。凄厉的哀嚎声一重高过一重,直到他们彻底消亡。


不管这些魂灵生前是何种人,他们也已被幽冥憎恨,身上血债斑斑。常人见之伤神,触之大病。


白烛的光还没有熄灭,空气中散发着灼烧的味道,黑色的尘粒飘飘洒洒的落下。


‘‘走啊!’’‘‘走啊!’’ 依然有一些桀骜的厉魂,被吓破了胆,裹着火焰逃了出去。虽然他们已残破不堪,但留在这世上就会对凡人造成威胁。我没有停留,继续去追赶。

‘‘邦’’‘‘邦’’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了打榜的声音,人的脚步声随着而来。


‘‘这个地方,怎会有人?’’我心中愕然,这种死地,冤魂重重,来了就会粘上厄运,怎么会有人大摇大摆的来这地方?


除非是别有用心之人,鬼道恶法,来誊养暴戾的冤魂恶灵。


月光照的屋檐如霜,那敲梆的人就在上面,他穿着白色的素服,脸上朦朦胧胧的似乎罩着一层白纸。敛死者以白,再这样的寒夜,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实在诡异。


这人若不是疯了,就是懂得鬼道术法的,不然也不敢来这种地方。


他斜下方的街道上,有一群黑衣男子在站立。他们的气血很足,却没有一个像是术道众人,呼吸脚步沉重。这群人个个穿着小衣亵服,看着颇为滑稽。有的手里拖着小小的瓦罐,里面是血与秽物。


‘‘看起来是个懂行的,污秽之物,确实妨害灵体。但这个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8,


‘‘呀!’’黑衣服的群氓泼出桶里的狗血,童子尿等秽物,边洒边对面前的空气破口大骂。那阴风中的残破怨魂,扑打着旋,痛苦的嘶吼着。


这些人并不是术士,身体都因为害怕而抖个不停。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有着充沛的气血,脸上很有光泽。在这个年代,能吃饱的人很少,要么有钱,要么有枪。是关洛的盗墓者,还是某个术士的私兵?我躲在街道房屋的屋檐下,细心的观察者。


‘‘呜呜!’’风中传来凄凉的啸声,面对那些铁青着的面容,伸长了的舌头。这寒夜里的无尽恐怖,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逃避。带着白色面具的领头人就敲击着梆子,独自站在屋檐下,这些黑衣服的帮手顺着声音驱赶怨灵。


‘‘呵!’’白衣人的身影像是一片叶子,轻飘飘的落在了街道中间。


那些怨灵在我手上逃逸,本就受挫严重,现在又被黑狗血,童子尿这些满空泼洒的秽物伤害,已然是强弩之末。但白素服,纸面具本来就是招惹魂灵的物体。


这样一个没有防备的人突然出现,怨灵已疯狂的向他扑来,寻找一条生路。


这诡异的纸面人却没有退步,就静静的等待着。一面小巧的兽纹铜镜恰时出现在他手中,零零散散的光将这些不甘的怨念照射,一扫而空。


‘‘恭喜大人,这摄魂精果然是无上宝贝,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大有奇效。’’


‘‘不错,不错。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即使是下地摸东西,也没什么害怕的了!’’黑衣草鞋的手下不顾自己身上的怪味,争着向领头者献媚。


‘‘一群蠢货!这些全他妈是残破的魂体,如果不是这样,就你们这拖拖拉拉的速度,身子抖得跟蠢猪一样,还能闯过鬼阵吗?’’纸面人放下铜镜,冷冷的哼了一声,接着目光炯炯的朝四面看来。



09,

风从死城的街道中吹过,也带走了喧哗的怨灵。白色蜡烛已经点完,痕迹未干。


那群人就站在那个地方,却没有向我这边走来。唯有领头的那个白色纸面人,往远处若有若无的瞥了几眼,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现。方才他们的收鬼灭魂,也就是片刻时间,又须臾离开。


这些人来围猎阴灵,更像是一场实验,一次尝试。我的心里也有疑惑。


我知道,有人会给我答案。一枚铜钱圆溜溜的在桌子上滚着,藤椅那头的苍老面庞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这里的规矩,想来你也明白。’’


‘‘我明白,一个承诺换一个消息,童叟无欺。’’我轻声说道。术士界无所不知的千金一算,袁师古。他总有办法让你了解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知道就好,那你打算拿什么东西来换。’’老头将铜钱拍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袁公说话,还是这么直来直去。你看这个够不够数。’’ 我将往生锁放在桌子上面,袁公的眼前像是被刀晃了一下,仔细的看着这把小锁。


‘‘是你,既然你有这个东西,那便是我欠你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我想问一个人,白纸面具,似乎会懂点鬼道术法,我是在那座有瘟疫的城市里见到的。’’


‘‘温韬,升棺发财的那种人。土里的东西,基本都沾,手底下可是有一批要命的人。’’


‘‘百鬼夜行,我去驱散冤魂,无意中却看到了他。可他一个盗墓者,为啥要去对付一堆怨灵?’’我挑了挑眉说道。





10,


‘‘因为里面的东西非比寻常啊。别人的话,我就要骂多管闲事,不知死活了。不过你这种人,倒是无所谓了。你本来,就是一个改命之人。’’ 袁公眯着双眼,看了一下我。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我还没活够呢。’’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知道巫吗?’’袁公抚了一下白色胡须,严肃的问道。

‘‘当然知道。’’我点了点头。所谓术法,多半都是来源于巫。只可惜年代久远,巫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今时今日,有人赶尸,有人养蛊,上者观山水龙气,下者盗墓发财。巫这种东西,只停留在传说中。

‘‘那你就不奇怪,寻常盗墓,为何还要用壮男狗血,消除鬼魅。’’

‘‘除非,墓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的身体有些绷紧了。如果是那样的话,真是个大麻烦啊。鬼域血棺,每次出现都要酿成大祸。可惜现在这天下,民心乱,血未干。

‘‘地点呢?’’见袁公要离开,我赶忙问道。

‘‘藏尸江头,橘之地。’’袁公轻飘飘的说道,便不再和我言语。


只听到他颇为惬意的哼着小调,内容却是苍凉感伤。‘为善的受贫穷更命苦,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的个怕硬欺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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