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少年还在燃烧 如何理解那句「公主死去了,屠龙的少年还在燃烧」?
少年企立在城堡的朱红门阙之前,拉响了枪栓。
城堡轻摇直上重霄九,单是仰视,便已觉窒息。
但是少年的呼吸却未曾乱了半分,目光直扫上去,锁定在薄雾浓云中的窗棂。
是她是她就是她,窗前那盆淡黄雏菊,在风吟鸟唱里向少年轻语“这厢有礼”。
半截香烟重重地落在左脚边,弹了两弹,滚了三滚,白色的烟卷上有狠狠掐过的痕迹,弯折着像一个腹痛难忍的活人,用未尽的火星哀嚎。
衣角一抖,少年前行,稳稳将大门推开条缝,再从身后轻轻地阖上。
First Blood。
屠龙之事,师父原是决计不许的,但少年偏要下山。
整了整肩上斜跨的子弹串,少年又向师父深深作了一揖。
“师父,徒儿不肖。”
老者只是不语,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里仿佛都能挤出忧愁。
“师父,徒儿此去,九死一生,不知师父是否还有绝技相授?”说着竟跪了下来。
师父也不禁动容道:“为师何尝不想教你?只是……只是……为师……”
“拳脚?兵刃?还是战术?步法?”少年抬头,眼神坚毅。
“为师……为师……”
一道激波从少年耳廓边划过,震的鼓膜生疼。少年终于换上了弹匣,自掩体后纵身侧跃而出,凌空中连开三枪,点射。抛物线落地,三具全副武装的壮躯随着瘫倒,惊起一滩白鸽。
身影交错,不过弹指,少年的左脸颊上一丝血红从无到有,由短而长,伴几丝鲜血渗出。少年强撑着挺起腰板,身后的刀客也登时气绝。
忘了是城堡的第几层,记不得是第几次暴走,少年只是不断地扣动扳机,挥舞利刃。似乎他是最像行尸走肉的一个,却也是唯一活着的一个。
太清三年,侯景攻破了建康台城。
亦步亦瘸地走向绛红色另一端的龙辇,经过了十二排雕龙玉柱,他终于看清了萧衍,鹤发峨眉,龙钟老态。
萧衍神色不变,轻举右手,掌心向上慢慢划向殿内三公之座:“卿在戎日久,无乃为劳。”,沙哑,粗粝,却并不虚靡。景默然,衍复问:“卿何州人?而来至此。”,“初渡江有几人?”,“今有几人?”,“你妈贵姓?”
景出,谓其左右“吾常据鞍对敌,矢刃交下,而意了无怖。今见萧公,使人自慑,岂非天威难犯。”
“龙真的那样可怕吗?”少年问自己,站在城堡最高层的中枢内室门前,拂去脸上的血迹。当然抹不去,反而更花了。
他回想起那日在危楼下,仰望公主从窗前浮现的脸庞,随风飘落的雏菊花瓣,落在了少年的心上。而这城堡的主人是恶龙,想救出公主,就要成为勇者,去斗恶龙。
想到这里,少年不再惮于龙颜何如,反倒觉得,与龙斗,其乐无穷。
“师父,徒儿此去,九死一生,不知师父是否还有绝技相授?”
“为师何尝不想教你?只是……只是……为师……”
“师父也不必为难了,生死有命,临阵传授武功,或许只在小说家言吧!”,少年的眼神愈发犀利。
“只是为师……是教语文的啊……”,师父由哽咽而嚎啕,终于哭了。
少年终于见到了龙。健硕,巨大,凶神,恶煞。
在巨龙的身后,少年识得方位,便是公主的房间了。她一定对自由渴望了已久,她一定不断地在等待少年的到来。少年仿佛已经闻到了雏菊沁人的淡薰,从塔底到堡顶,一路尸山血海之上,他只觉战地菊花分外香。
恶龙抖擞身形,倏地张开龙喙,一股恐怖的腥气带着火星扑面而来。塔外的风云为之变色,危楼萦绕的雾气即刻被震开了一圈。百兽听之贴耳,群鸟闻之四散;霎时湍流暗涌,楼下那颗少年抛下的烟头也终于告别了最后一丝余烬。
那恶龙喉头浮动,方要开口讲话:“卿何……”
“嘭!”
“你妈……”
“嘭!嘭!嘭!嘭!嘭!,叮叮叮,咔叽,咔叽,叮叮叮叮”,弹匣空,枪机塞,弹壳在地上踢踏。
少年趟过殷红的龙血,扔下枪径直走向最后的一扇门。少年不是侯景,没有给龙发表演说的机会。
“吱呀”一声门响,像游戏通关后的分数计算般清脆,如东京热片头曲样撩人心肺。
少年一眼看去,窗前的背影,窗外的雏菊,楼外的风吟鸟唱依旧,一切都结束了,没有龙的世界,今天,成立了。
公主回过头,绯红的俏靥上却不是惊喜,竟是两串泪珠,梨花带雨,菊花渗血。
“公主!我来晚了!”,少年深呼吸一大口,充满正能量地呼喊道。
公主只是不语,兀自流着泪。
“公主!我已经将恶龙斗死了,你看!我没有像传说中那样,杀死恶龙,自己却长满鳞片。我要让世界知道,我杀了龙,是这样子;你们杀了龙,也是这个样子。”,说完少年得意微笑着摇头晃脑起来。
“你……你杀了……他,龙?”,公主哭出声来。
“正是!公主有悲天悯龙之心,直教吾更添一份敬爱。但是,天数有变,神器更易……”,少年说着走向公主去拉她的手,开始憧憬着他们二人手挽手,回到生活的村子,回到修业的山上,获得童话里的结局,感激,珍惜。
“公主,你喜欢清晨的阳光吗?以后我们每天……”,少年僵住了。他感觉周围的气温在骤降,这是面对最可怕的龙族武士时都没有过的。
少年摸到的,不是一双芊芊柔荑,而是布满鳞片倒钩的利爪。
“公主,你,你的……牛皮癣的干活?”,少年不愿相信眼前的剧变,自己臆想出或许合理的解释来绕过。然而现实无法绕过去,华贵的裙摆之下摇动着遒劲的尾巴,鳞片扩散已经覆盖了鲜嫩的脖颈,快要将最后的脸庞吞噬。
“你杀了龙。”,公主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粗粝。
“是的,是我杀的,谁支持?谁反对?”
“那是我爸爸。”
少年呆住了,刚才的一须臾之间,他在牛皮癣、银屑病、花粉过敏、月经不调等症状中逐个遍历了一遍,试图说服自己眼前的公主是合理的,而后又转而想到是巨龙给她下了毒药,或者让自己产生幻觉。
“你爸爸?”,少年抬手,比出大拇指,向肩后门外指去,表情在扭曲,“你爸爸就是龙?”
“废话!除了龙的女儿,还有谁敢称公主?这个社会了,人类还有公主吗?”,公主腹部涌动,似乎在酝酿着一个火球。
“所以公主,你每天被关在城堡里……”
“我爸管得严……我爸他……”,公主的脸彻底变成了巨蜥,身形膨大,撑碎了华服。幼龙发出凄厉的号叫,口鼻的呼吸开始带出火舌。
“公主!你听我解释啊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你尽屠我龙族,我现在龙力之外资本为零了!”,说罢一个火球扑来,少年眉头一皱,拔剑。
少年怀抱着那盆雏菊,背景的城堡越来越远。少年走到一座山丘上顾望,只觉城堡已不是那么高不可及。
公主死去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我还要燃烧,燃烧下去,这就是我最后的意义!
少年回到家乡,拜别了恩师,把雏菊在院里枇杷树下再植好。他写好了一封长信,放进信封,反复校验密封,轻轻地放在桌上,摆了两摆,然后拿起了自己最顺手的枪。
黝黑的枪管历经风霜,早已不再光洁,像粗糙的蜗壳。枪口顶在了少年的下颚,冰凉的铁疙瘩让少年不太适应,喉结跟着起伏一番。
信封上写着,“公主死去了,屠龙的少年还在燃烧。”,伴着“嘭!”一声枪响,热血喷洒在信封上,染红了“燃烧”两个字。
师父整理了少年的遗体遗物,打开信封,老泪纵横。
七天后,师父按照少年的遗嘱,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进行了火葬。 2/2 首页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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