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奇诡的故事 你写过哪些奇诡的都市故事?

『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市立图书馆很老了,据说老的建筑物储存了很多记忆,就像是城市的硬盘一样。


我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读一本书,呆到闭馆。


张老师每个周末都在这值班,戴一个红袖箍,透过老花眼镜整理着被访客弄乱的书架。

张老师是退休的教授,如今被老年痴呆折磨,忘记了很多事情,却保持了年轻时候的习惯,强迫症,习惯整理书架上的书,按每一本书的首字母排列。

每个人都得找点事情做。

我也一样。



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爹送给我一个二手的傻瓜相机,相机成了我最喜欢的玩具。童年里,我几乎对着所有能见到的事物按过快门,把绝大部分的零花钱都花在了买胶卷上。

大学毕业之后,在结束了三年无趣的朝九晚五生活之后,我发现拍照能赚钱,而且并不需要多强的技术。

我很快找到了适合我的方向,给女孩拍人像。


女孩比所有生物都想留住一些东西,尤其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有个女孩告诉我,实际上,每一秒她都在老去,细胞层面每一秒都在更迭,所以能留下影像,本质上是在储存记忆。

我拍过许多女孩,胖的瘦的,高的矮的,ABCDE罩杯的。


久而久之,我也像张老师一样,患上了强迫症,我想用相机收集不同类型的女孩,按照随心所欲的方式,比如星座,比如年龄的降幂排列。

人人都能从自己的工作中找到某种外行难以理解的乐趣。


除了街拍,我也接私照。

年轻女孩出于对老去的恐惧,拼命想留住身体层面美好的部分。

开始的时候,我比模特还要尴尬,为了避免出糗,我甚至穿了三条内裤。

时间久了,反而习惯了,摄影其实就是人类摆弄光的艺术,女孩的身体在光影里呈现出若干难以言喻的美感,有时候带点莫名其妙的伤感,尽管是为了挣钱,但我的的确确地从中感受到了美,相机简直就成了我触觉的延伸。


尤其是你走了以后,我更要感谢我的相机。

要是没有这些影像,记忆迟早会褪色,最后消失在时间深处。

每天,完成了片约,我会把所有我和你经过、拍过的地方再拍一遍,只是只剩一下我一个人的身影了。


朋友们都劝我,虐自己有很多种方式,沉迷于回忆,跟沉迷于烟酒毒品并无本质区别。

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这是我重温和你回忆的唯一方式了。


三年前,2013年4月6日,一个普通的日子。

我坚信,每一个日期,总会对世界角落里的某个人产生特殊的意义。

我的日期就是这一串数字:2013/04/06。


你,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在那一天,留给我最后一个微笑。

你叫自己润喉糖,一个没来由的名字,就好像你脸上总是带着没来由的笑。

你有你独特的逻辑,在你的逻辑里,坏人都有了闪光点。

你是我的客户,我的模特,我的皇后,我坚信不疑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你走在街头,有一种调皮的美感,跟这个世界好像融为一体,但随即又格格不入。

如果你看到这一段,肯定会说,你又矫情了,真受不了你们文艺青年。

我顶多会笑笑,但不会反驳。

反驳你,会被你绕进你的逻辑里,你的逻辑就是个莫比乌斯环。


我带着你去过城市里所有适合拍照的角落,你对着我的每一声快门露出过五颜六色的微笑。

有人说,意外其实是个残忍的提醒,提醒不懂得珍惜当下的人们。

只可惜,当人们经过意外,终于懂得珍惜当下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天,天气很好,我们路过一些风景,我把风景和你的笑容按进快门里。

我听你的话,偷偷溜进一片建筑工地,就像这城市所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一样,混凝土,钢结构就是高楼大厦的婴儿期,你很好奇,要我给你拍一组在建筑工地的生活照,给这些没有生气的灰色水泥添点色彩。

我不停地按动手上和心中的快门,天真蓝啊,你真他妈好看啊。

你和我都没有注意,直到已经来不及。


那是一块带着钢筋的混凝土,曾经也许是谁家卧室的一部分,现在它成了谋杀你的凶手。

你在我连拍的快门里,倒下。


失去你的第一年,我总是做噩梦,梦到那个瞬间,我一度不敢再拿起相机。

第二年,我不再做噩梦了,转而梦见我和你的过去,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第三年,连梦也离开我了,我睡得很沉,却一个梦都没有,一点你的影子都没有。


我不能容忍我们共同的回忆就这样离你我而去,所以我才开始拍那些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那张拍下你吃冰淇淋的小店已经拆迁了。

那棵和你合影的梧桐树,据说死于一个雷雨天气。

那个建筑工地……那个建筑工地现在已经拔地而起,成了写字楼,里面每天都许多人上班,也许偶尔有人传闻那次意外,但大多数人丝毫不关心。


朋友们都是好意,希望我认识新的女孩,开始新的生活。

不瞒你说,我试过,有个来拍私照的女孩很好看,很热情,像极了当初的你。相处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接受了她,真的,我喜欢看她笑,笑起来很熟悉,一切烦恼都被这笑容掩盖了。

直到有一天,我按动了快门,闪光灯闪烁的瞬间,我看到了你的脸。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换来女孩的一个耳光。


我周末会和张老师聊天。

奇怪的是,张老师几乎什么都忘了,连家住哪都不知道。但是他却记得自己读过的每一本书,甚至可以复述一遍大致内容。

我有时候也会想,像张老师一样也没什么不好,忘记一些伤痛的过去,糊涂一点,心宽体胖。

我想过忘记你,试了好几次,每次都失败。


后来我也想通了,算了,别强求了,要是连我也忘了,这世界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你了。

张老师会和我说起他老婆,虽然很跳跃,但我能听懂。

“我老婆姓李,是我的学生,很崇拜我,主动追求我,我心想,这女孩可真主动啊。我一开始害怕别人说闲话,总是躲着她。直到有一天,她大半夜闯进我的宿舍。在那个年代,这太要命了。”

张老师开始了滔滔不绝,我耐心地听着,反正我也不想回家,我以前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人呆着竟然是我现在最害怕的一件事儿。


张老师有时候也会指给我看结伴来图书馆的情侣,透过老花镜分析:

这一对每个周末都来,女的害羞,男的也不敢主动,我每次都给他们桌上放爱情小说,后来忍不住放了生理卫生课本。

那一对正好相反,干柴烈火似的,趁人不注意就亲上了,我每次都趁着他们亲热的时候经过他们去整理书架。

外面有汽车响,张老师的女儿来接他。

临走之前,张老师递给我一把钥匙,我愣住。

张老师说,要是无家可归,你可以睡这,值班室有折叠床。晚上别开灯就行。

当天晚上,我睡在图书馆里,书页里有一股陈旧的味道,很舒服。


晚上,我被一个声音吵醒。

我起了身,刚要开灯就想起了张老师的话,还是黑着吧,免得被发现了让张老师难做。

我点亮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过了文学区,角落深处的一个书架,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一堆书纷纷跌落到地上。

掉落之后的书架间隙,有光透出来,我抽出其中一本,是一本陈旧的《追忆似水年华》,除了中学课本里读到过片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读完这本书。

我透过光束去看,突然间,书架上书都像是跳楼一样,纷纷跌落下来,书架后面的光越来越亮,直至刺眼,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街头,人们在围观,我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我就是那个被围观的人。

我低头一看,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坐在一个冒着热气的古力盖上,人们愕然地看着我,小孩子发出清脆的笑声。

我做过很多次没穿衣服走在街头的梦,据说,这是因为焦虑。


这是个梦。


知道了是个梦,我坦然了许多,直到一个好心人给了我一件风衣,我才跌跌撞撞地离开人群。

这条街道很熟悉,我猛地记起,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和你有关的梦了,这让我欣喜若狂。


太逼真了,我能真实地感觉到因为风衣里面什么都没有,风吹过的时候,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清凉。

我走过一个路口,两个男孩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撞上了路上拎着高跟鞋、哭花了妆的女孩,女孩跌落进草丛里,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那个女孩就是你。


我几乎是飞扑过去扶你,如果一切跟以前一样,几秒种后,我们将会遭遇一场洗礼。

喷除虫剂的车响着“铃儿响叮当”路过,夹杂着农药的水柱喷射而来,我下意识地撑开了风衣,护住了你。

在你的尖叫声中,农药喷了我们一身。

除了风衣里什么都没穿,一切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我花了很长时间解释,自己并不是变态。


你相信了,带我去了就近的洗浴中心,各自洗了一个大澡,但好像仍旧没有去掉身上的农药味。

我试图告诉你,我有多想你,但我终于发现,你好像只是刚刚认识我。

我们在路口分别,我想要追上去,却一脚踩空,那个冒着热气的古力盖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我掉进了下水道里。

醒过来的时候,我仍旧赤身裸体,躺在书堆里,衣服散落了一地。


不是梦?


我再去看书架上,光束却消失了,我掏空了所有的书,书架后面是一面水泥墙,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到底是不是梦?


第二天夜里,我守在书架前,直到12点,还是那本书,《追忆似水年华》,光束慢慢透过来。

我走进光里,在冒着热气的古力盖上赤身裸体地醒来,有人递给我一件风衣,我走过一个路口,遇到被骑自行车的男孩撞倒在草丛里的你,然后护着你,两个人都被喷了一身农药……

这不是梦,这是四年前,我们才刚刚认识。


也许,实际情况是,我在这里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年之后你离我而去,而我独自苦熬了三年。

在你错愕的目光里,我奔向一个书报亭,对着一份报纸情绪激动,哈哈大笑地跪倒在地上。

2012年3月15日,消费者保护日,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搞清楚了这一点,接下来,我只需要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了解你的一切,你叫润喉糖,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喜欢拍照,你喜欢用透明的唇膏,你有你的恶趣味,你淘宝了定向声音爆破,烧毁了在你家楼下跳广场舞大妈的音响,却完全忘了你妈也是舞蹈队的一员,回到家被你妈追打。


我们曾经互相提问过,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了对方。

我套用了公式:一个平凡的瞬间,加上一小段海誓山盟。

那天晚上,吃完了晚饭,电视里在播烂俗的偶像剧,你让我坐着别动,起身洗碗,给我切了一盘水果,我看着昏黄灯光下笑起来的你,发誓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结果被你识破,我就问你,那你呢?


你想了想,说,遇上你那天,我刚被公司辞退,没吃早饭、坐公交车、踩着高跟鞋去找工作,结果一点都不顺利,回家的时候,还坐反了方向。我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走在路上还被自行车撞,直到你把我扶起来,和我一起被喷了一身农药,然后我们去洗浴中心,莫名其妙地在休息室聊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的生活就变样了。你就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当我在2012年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你重复了上述的对话,只不过加了一段我风衣里什么都没穿的细节。

我们重新相爱了。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爱情是对相对论最好的解释。


时间一天天逼近,2013年4月6日。


在我的央求下,你答应我在家宅一天,哪都不去。

过了中午,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你闹着要吃冰淇淋,我哪都不敢让你去。

耐不住你的央求,我只好自己去买。


等我拿着冰淇淋回来的时候,你躺在马路上,一个快递被压扁了,是你买的唇膏。

你没有流血,看起来一点外伤都没有。

救护车上,我都忘了自己包里还有冰淇淋,冰淇淋花了,滴着水。

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我怀里,给了我最后一个微笑。

我身上全是香草冰淇淋的味道。


我从高速行驶救护车上跳下去,滚落在地上,一多半身子被擦伤了,马路上急刹车的司机探出头来,愕然地看着我。

我跌跌撞撞地在车流汹涌的马路上逆行。

我爬向冒着热气的古力盖,在路人错愕的目光里跳进去。

我满身血污地躺在书架前,等了一天一夜,直到那束光再一次透过来……


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心爱的女孩,总会在那一天死去,无论我用尽什么方法都改变不了过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停止呼吸,留给我最后一个微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就算我一步不肯离开,你却总是熬不过那天的十二点,这是个死亡循环。

是一个给我定制的死亡循环,反反复复地折磨着我。

我精疲力尽。


我告诉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说他相信我,然后给了我精神科医生的电话。

我想要证明这一切,我甚至试过带着你跳进热气井,结果只是弄伤了你。

我什么都带不过来,什么都带不过去,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把这一切告诉了张老师,张老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追忆似水年华》是一本好书,开始给我复述这个故事。


“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盖住了梦想,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一样。”


我在张老师的朗诵里,嚎啕大哭。

张老师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念着。

“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当天晚上,我等待着光束再一次透过来。

我穿着风衣,里面什么都没有,风灌进来,我异常清醒。

我知道我走过那个路口,就能第无数次遇见我心爱的姑娘。

走过路口的瞬间,你的一句话砸进了我的脑海里。

“你就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我惊醒,也许正是因为遇上了我,才导致了你无可避免的死去。

也许就是我们相遇这天,改变了你的命运。


我走过路口,看着两个男孩骑着自行车,不远处,你拎着高跟鞋、哭花了妆,跌跌撞撞地走着。

我带着所有对你的思念和亏欠冲过去,扑倒了骑自行车的两个男孩。

两个男孩骂骂咧咧,想要揍我,我理都不理,径直走向了你。

你愕然地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走到你面前一米的距离,站定,和你对视,我看到你哭花了睫毛膏,流下黑色的眼泪,样子像小丑,很搞笑。

我对着你,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即,撑开了我的风衣,高喊着,大象,大象,大象。

直至泪如雨下。


你盯着我风衣里的内容,呆住,愕然,随后破涕为笑地摇了摇头。

此时,响着“铃儿响叮当”的农药车开过来,水柱夹杂着农药,喷了我们一身,如同一场大雨。

你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拎着高跟鞋,转身大步离去。

我没有追,只是透过水雾的折射看着你越走越远。



市立图书馆。

我整理好书架,把那本《追忆似水年华》放好,把所有弄乱的书,按首字母的顺序排好。

张老师在喝胖大海,招呼我过去,我坐下,午后的阳光透过来,我有点犯困。


张老师又开始说起她的老婆:

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老婆?我老婆姓赵,我在春风照相馆里看到她的照片,挂在了玻璃墙上,我就用一条烟贿赂了照相师傅,让他告诉我这个女孩是谁。

女孩是个会计,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好,噼里啪啦跟弹钢琴似的。


我追了她大半年,她都没同意。我能放弃吗?我死缠烂打,天天接她下班,中午给她送饭,要是有人敢追求她,我就跟那人约架。

后来,她就屈服了,给我生了一个女儿……


我回过神来,忍不住提醒,张老师真是老糊涂了,你老婆不是姓李,是你的学生,当年追求的你吗?

张老师笑了,你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

外面正好汽车响,张老师拉着我,走走走,我女儿来接我了,你不信问问她。

我无奈地被张老师拉出去。


一个女孩从车上下来。

我呆立在原地,女孩给了我一个礼貌地微笑,身上散发着润喉糖的味道。

我被邀请到张老师家里吃晚饭。

张老师的夫人确实是个会计,姓赵。

你很安静,每说一句话都带着笑。

身边的男人高谈阔论,却总是时不时地看你一样,你们两个人对视,写满了幸福。

我看着你们两个,吃光了面前所有的食物,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临走之前,张老师已经睡着了,你和你先生出来送我,我道了别,走出去几步,又转过身:嗨,我能给你们两个人拍一张照片吗?

你说好啊。


你们两个对着我的相机,头靠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我按下快门的时候,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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