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奇诡的故事 你写过哪些奇诡的都市故事?

1.

林零自杀失败了二十几次之后,终于确信自己死不掉了。

一个月前,他趁着午夜行人稀少的时分,登上了大厦的楼顶。

在盛夏八月林零穿的相当清凉,拖鞋短裤白T恤,竟然心里还有点轻松。在楼顶的位置,万家霓虹变成了光点,整座城的灯火都尽收眼底。

他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二十层的高度足以让他能感受到持久的失重感和大风,他被迎面的暖风打的睁不开眼睛。呼啸的风声正在癫狂地挂过他的耳畔,两侧的窗户和灯火正在飞速地升起。小区的石砖路已经近在咫尺,他分明地感觉到下一秒钟就要…

坠地。

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任何痛感,林零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随即他没来由的晕厥了过去。



他醒来时,感觉到后背有点痒,还微微发凉。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躺在草坪上。

晨风很凉爽,新草的味道还挺好闻。

他皱着眉头抓了抓地上的泥土,环视了四周。这里的景致让他很眼熟…因为这就是他住处附近的公园。

林零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跳楼还能跳到这地方来。

我是死了么?这是过了多久?公园,写字楼,街道,还有这草坪,哪一个都跟他印象里自己活过的那个世界别无二致,再熟悉不过。

坚定了二十几年无神论的林零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

他在低下头一看,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浑身上下被剥的干干净净,好像刚从浴室里面跳出来。

林零懵了,他反复确认了几次这不是梦和幻觉。即便他扶着的树干给他的触感跟以往一样的丰富和真实,可他还是感觉有一种迷幻感。

他毫无头绪,还是站起身来。天还沉着,再过许久才能亮透,看来大概是三四点钟。林零在行人寥寥的公园东躲西藏,生怕被看光了身子。

走了几分钟后,他明白过来了:自己还没死,这的确是他前二十几年所真切活过的世界。但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毫无征兆的昏厥,然后赤裸躺在草坪上,他还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即便四下无人,林零还是感到脊背发凉,就像是被人死死地注视着一般。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看他?林零没法回答,他只能趁着行人稀少,一路跑回自己窄小的出租屋。

“零点左右从楼顶跳下,然后过了四个小时在七百多米外的公园草坪里面醒过来…”他当时想的太阳穴一阵胀痛。

身上的衣物,手机,还有那块用到褪色的电子表,全都恍若瞬间蒸发一般,凭空消失了。

“这他妈到底什么状况…”

对人生彻底失去希望的林零竟然找回了…好奇心。

过了整整三天,他在网吧里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疯狂地检索着信息,却还是一头雾水。

其实只要用心思忖一下也能明白,公共网络上几乎不可能有类似的情况。以他这种特殊的状态即便有所先例,相关的信息恐怕早就已经被人为的掩藏了。

为了弄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在记事本上提前记录好预设的自杀的方式,时间和地点,然后逐一尝试过去。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异常的丧心病狂…但对于早已厌倦千篇一律的枯燥人生的林零来说,还算是一项不那么诡异的工作。

当然,他也非常担心过于痛苦的死法,决定从致死效果比较快的方式做起。

服毒。

有一些剧毒物质死前会导致呼吸困难,肌肉绞痛等等,这一部分也不可取。休克类的神经毒素比较合适,而且通过一些现成的材料可以简单配置。

只是对林零来说的“简单”。

他有工业化学和分子生物学双硕士学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一大半都是咎由自取。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无心回忆过去了。

下午六点,他稍微调配了一点试剂放进瓶盖里面,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一分钟后,毫无反应。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哪一个环节搞错了,躺在床上好好思忖了一番。

两分钟,三分钟。

他无聊到开始俯卧撑。

五分钟后,他一阵恍惚,突然失去了知觉和意识。

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光着身子躺在隔壁写字楼的电梯里面,看天色差不多是早上五点。

“这一次竟然昏迷了十几个小时。还好从楼内部出去是不需要门卡的…不然要被困在这里当变态了。”

林零自言自语道,然后接着偷跑了回去。而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然没有褪去。

此后的时间里,他白天继续给人打工,晚上则继续研究进行自己的“致死”计划。

他的记录也日益丰富起来。

“溺水,未死亡。昏迷12小时。移动距离800米。

割腕,未死亡。过程无不适感,昏迷9小时。移动距离200米…”

这一个月经过了二十几次自杀之后,林零终于确认了一些基本规律:每一次尝试死亡都会导致昏迷若干小时,并随机移动五百到一千米。

有两次,他复活在了小区的围墙边上,花了好长时间才向看门大爷证实自己没有精神病。还有一次,直接复活在了车库里,如果不是行车寥寥恐怕要被顺着脑门碾过去。除此之外,倒还算顺利。

还有一点林零很清楚,他被人盯上了。

到底是什么人,林零尚且不得而知。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楼下那些三五成群的行人有些异样,他们故作的悠闲里一定还藏着别的东西。

在这个城市里定然没有绝对隐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监控器甚至路人的一部手机,就能把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案,而他的所作所为都会暴露在公众视野中。

现代都市就像是一根通透的试管,只要他还在试管里,就无处藏身。

如果他的事情被新闻媒体获知,甚至被研究机构所抓到,那绝对是一个噩耗。而这种危险,大概已经在渐渐逼近了。

“看来要租个新房子”林零自顾自地嘟囔着。



这天晚上他还在吸溜着碗里的方便面,电视机正在滚动着每日的新闻。C城主城区又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银行劫案,绕城高速的高架被飚速的警匪撞开了护栏,重卡翻倒而下把桥下的出租车压成了铁饼,所有主干道的交通暂时瘫痪…

林零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每一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胡子都会恢复到这种萌芽的状态。他把泡面汤一饮而尽,百无聊赖地条切换着频道。自从发现了自身不死的奇怪特性之后,电视机上的新闻他都感觉太过稀松平常了。

咚咚。

穿着白背心和拖鞋的林零恍然间听到了久违的,沉闷的敲门声。

咚咚咚。

“请问…林先生在么?”

沉稳地男声穿过了门缝触到了林零地敏感神经,他本能地感觉事情有点异样。自己这间房子至少有半年的没有任何来客了,能知道这个住处和自己的名字的人,林零的记忆中还没有过。

透过门孔,只有一个打扮的像是技工的青年人。

林零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如果他搭话,青年人肯定会说自己来进行网络检修或者电路检修…而事实上这栋楼的物业三年前就永久性的罢工了。

“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来找麻烦,我还以为过一两周才会…”

林零不知道这位刻意伪装的不速之客的目的,但是所有解释和猜测都是多余的,解决麻烦的最好方式就是:现在死掉,把自己弄出这间屋子。

敲门声还在继续,林零当机立断把卧室的门锁死,然后把剩余的,浓缩好的神经性毒素一饮而尽。

在林零听到一队人破门而入之后,他即刻用打火机点燃了这一个月来的笔记,随后把笔记本丢到了床上。火光很快蔓延开来,肆意的火舌掠过了整张床单。客厅里的物体都被翻倒推开,他听见了许多试管碎裂的声响。

脚步声正在朝卧室逼近,毒素正顺着他的血管传递到全身的各个角落,他感觉身体一阵虚冷。

透过卧室的门缝,林零看清了屋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清一色的带着模样诡异的面具。面具上刻画的是荆棘拥簇着暗紫色的数字。领头者用干净利落的手势指挥着所有人,黑手套上发出电流杂音般滋滋地噪响。

当子弹打穿卧室的锁环的瞬间,林零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他们蜂拥而入,然后他霎时间失去了意识。

2.

“小伙子想不开么?”

林零在朦朦胧胧间睁开双眼,看见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大叔正坐在地上点烟。大叔的面庞显得有沧桑,鬓角染点白。

林零正披着一件宽大的风衣躺在凉席上,环视了四下,不算宽敞的房间里除了老旧的电风扇和饮水机,没有其他的物件。

林零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叔,大叔递过一根烟问:“抽烟么?”

林零摇摇头。

大叔笑了一下说:“不抽好啊,又省了一根。”

林零用风衣把自己裹住,他站起身问:“这是哪?”

大叔吸了一口,又开始一边吞云吐雾说:“这是我家。你是光着身子掉到我家阳台上,打弯了我家的晾衣杆。”

林零看了看自己淤青的大腿,总算知道了伤痕的来源。

林零问:“现在几点?”

大叔指了指墙上的挂表,现在正是早上七点十分。看起来…他昏迷了大概十二个小时。

大叔上下打量了林零问:“小伙子年纪轻轻,因为什么跳…跳楼啊?”

关于他伊始自杀的动机,心理学家的可能有一万种分析。比如他生活如何的不如意,他自甘堕落的大学生涯结束的如何仓促,他打工的洗车行的老板是如何的脏话连篇,他微薄的薪水如何的捉襟见肘,或者他的前女友在分手前是如何用啤酒瓶重伤了他的手肘…

但是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

林零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跟面前的大叔解释。他沉默地走到阳台上,发现这里是自己房子对面的公寓。

“竟然在这种位置重生了…”林零喃喃道。

林零伊始就发现,重生的位置转移过程是“凭空”的。他曾经在摄影机中录制过自己的死亡瞬间,整个身体先是微微透明化让,然后凭空湮灭在空气里。所以很有可能也是凭空出现在这个阳台,打弯了晾衣杆。

无论是封闭还是开放的空间,都可能成为重生的地点…

他回头说:“叔,谢了。你这身风衣借我用下,我晚上就还你。”

大叔把烟掐了,烟灰缸在地上轻轻一推,他问:“小伙子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啊?”

林零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同时端详着照片和大叔,看见大叔正在漫不经心地调试着电风扇,嘴里还在对变形地扇叶骂骂咧咧。

“叔,你…”

大叔放下了手里的电风扇说:“我叫杜全,这是我的名片。”

林零接过了名片,大叔清了清嗓子说:“找你麻烦的那帮人,我熟得很。他们还会像个癞皮狗一样,不断地追着你咬。哪天实在扛不住了,你就来联系我。”

林零将信将疑地看着大叔,还是飞快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脚上还穿着那大叔的拖鞋。

原因很简单,他很早以来就是一个习惯独来独往的人了。关于自身的不死性,他不想跟任何题提起,也不想被任何人关注。无论那位叫杜全的大叔是否出于好心,是否知晓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他都不想跟其他人扯上半点瓜葛。

大叔的声音还在后面传来,而林零也根本没有听。



他打着哈欠,披着风衣在大街上走着。为了避免被当做暴露狂,他换上了之前藏在公园林子里的一套旧衣服:为了防止被重生在公园里赤身裸体的尴尬,林零早做了一手准备,只是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出租屋肯定是回不去了。如果真跟那个大叔说的一样,那帮面具人还要跟来,那就需要钱来买新的设备…”

不只是新的设备,基本的生存条件也需要钱来保障。自己的经济本就拮据,失去了出租屋里的一大笔现金,就只剩网上那点零星的存款。

由于次数尚且不多,他身上的很多特性还没有发掘完全。比如,致死瞬间身上的物品到底去了哪里?再比如,复活后的位置移动到底有什么内在规律?不通过外因致死,饿死渴死也能复活么?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重生的特性,到底有没有次数限制?

林零当然希望能用合法的方式弄来钱的,不过继续打工显得不大现实了。如果那些面具人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他的住宅,那么进而追寻到他的打工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林零怀疑,洗车行的老板恐怕早已被抓起来拷问了。

他找了家早餐店坐了下来,葱油饼的气息让他感觉到微微的饥饿。他点了一碗豆腐脑准备果腹,只听见头顶的老电视正在播报着晨间新闻。

林零脑海里还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去路,要怎样合理的弄钱呢?总不能去抢银行吧?

播音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8·16特大银行劫案劫匪,A级通缉犯林某今晨被证实仍在中央城区流窜,请市民们…”

林零皱着眉抬起头来,发现屏幕右侧赫然显示着自己的身份证照片!

他…被通缉了。

3.

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陷害,轨迹,还是乌龙?

林零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只不过过了一天而已,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A级通缉犯!除非这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和他容貌相似,甚至使用同一张身份证的“林零”存在,否则全然没法解释。

这样不单单是那些来路不明的面具人,很快的警察也要纷纷找上门来,C城猝然间已经变成了一间巨大的囚房,无形地锁链和镣铐恍若正在把林零的骨节勒的咯咯作响。

林零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早餐店的老板应当还在后厨房忙碌,尚未听见电视机的声音。他捧起豆腐脑把汤汁一饮而尽,起身跑出了门。

他很快在思考中冷静下来,对策在他脑海里就像是拼图一样组合。

如果被警方通缉,那么意味着需要证件的火车,飞机全部被锁死。C城出城的四条高速已经封闭了三条,唯一开放的一号高速也是拥堵不堪。看来客运汽车同样不现实…

银行劫案发生在距离林零住处至少五十公里的主城区,警方暂时还不会排查这一边,但留给林零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被公之于众。

在思忖之后,林零第一时间找了家黑网吧,联系到了老徐。

老徐是个略微秃顶,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他在C城开了一家隐秘的网店,通过暗号销售违禁的化工原料。林零算是他的常客。

老徐给林零的印象非常好,因为他卖东西从来不问买家原因。无论是硝酸甘油还是氰酸钾,多危险的东西只要给钱就出货,没有半点迟疑。

“老徐,给我准备一斤槟榔,半斤紫樱桃。钱已经打过去了。”

“还是给你送到老地方?”

“不用,我自己去取。”

“懂,你来水果摊吧。”

在通讯软件上林零依旧用代号代指这些危险化学品。槟榔代指的是麻醉效果相当于乙醚七倍的乙烯基醚,而紫樱桃代指剧毒物氰化钠。水果摊则是两人约定好的取货地点。

他通过无卡取款在ATM机上取走了一半的,最后的存款:一千块。他又想起来这次劫案的涉案金额,据报道称至少1200万。按照警方预计的四人分赃,如果他真的是劫匪,现在卡里大概有了三百万了吧。

林零深吸一口气,他有的钱只是这些劫匪的三千分之一,却要承受百分百等同的警方的照顾。不过他随即轻笑一声,因为劫匪们无论如何花天酒地,也只有那一条命可以放荡罢了。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值得挥霍的?



上午的烈阳烤的他后背发烫,远处的街景已经照出了扭曲的虚影。他默声骑上了停在楼下的破自行车,准备前往老徐的车库。一路上没看到几辆警车,看起来警力大多分配在主城区地毯式搜索劫匪了。

在报废的车库后面,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上盘旋着一层层的苍蝇,最边上摆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林零知道这是老徐为他准备好的货。他拎起袋子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感觉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垃圾堆中有一种爆炸物遗留下的硝化物的味道,即便隐藏在烂菜叶,泔水和化肥的刺鼻气味之中,林零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种味道让林零有些不安。

他想起来,电视提及劫匪的装备精良,黏胶炸药,防弹衣,防毒面具,消音手枪一应俱全。会不会有其中一个劫匪恰巧路过这里…然后把某些作案工具仓皇丢弃?

林零当即在垃圾堆中翻找了起来,在一大堆垃圾袋的最下层果真发现了炸药上使用的密封圈。这些密封圈已经微微焦糊,他们摆在一起,盖着整整齐齐地一大摞百元钞。每一捆一万元,总共二十捆。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匕首,一幅胶皮手套。

林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他也全然无法理解劫匪们的分赃流程。但是面前的这些现金十有八九是8·16劫案的赃款:这些密封圈和这把匕首就是铁证。

既然自己承受了罪名,总该多少有点与之相当的好处吧。

本着这样的想法,他顺手拎起了钱和枪。

随即,他听到了阵阵紧促的脚步声和车门开合声。他能感觉一大堆人正在从车库四周包围过来,有一些…已经离他很近了。

咻地一声,林零听见了什么锐器破空的鸣响。他下意识的闪躲,不过还是感觉到左手的大拇指一阵不可遏制的刺痛。一根极细的短针刺在了上面,有如万蚁噬身的酥麻和微痒感从手指处飞速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神经性毒素么?”

一旦自己在这里被麻倒,那就全完了,而他甚至还没看清敌人的模样。不过从耳畔滋滋地电流杂音,他也能大体上推测这些就是那天的面具人。

林零再没一秒钟考虑了,他抬起匕首,当即斩下了自己的拇指。

血汨汨地流下来,他用塑料袋里的纱布粗暴地裹了一下,身后的人仍在穷追不舍。

“1…2…3”林零数着地上的井盖个数,他依稀记得老徐说过靠近车库的第四个井盖掀开后是一条废弃的隧道…希望老徐和自己都没有记错。

他打开了第四个井盖跳了下去,柔软地海绵垫接住了他。尘封了过久的空气让他胸口发闷…林零忍着左手的剧痛端详了片刻,确认了这里果真是一条隧道。

他最终没有高兴太久,因为老徐只说过这是一条隧道,却从来没有说过隧道会通向哪里。

林零苦笑一声自嘲道:“只要不是警察局,应该问题都不大吧?”

4.

警局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8·16特大劫案之后,全市交通瘫痪。火灾,大停电和趁机浑水摸鱼的小混混让整个城市的安保力量应接不暇,火警武警公安医院全都忙的焦头烂额。而今日中午又传来一个噩耗:暴徒们袭击了全市最大的火车南站,流量最大的铁路运输也近乎瓦解。

重案组当然也不得消停,马不停地追捕了几十个小时之后,非但没有抓到半个劫匪,反而造成了过半的警员负伤。警力本就捉襟见肘的情况下,更是火上浇油。

所以重案组的白哲,到现在还没有合眼。

“白警官又在思考呢?”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层…层…推…进,跟你这种不过脑子的货色能一样么?”

两个警员笑着走过坐在地上的白哲,白哲都没有抬眼看他们。

白哲的警察生涯非常简明。上级形容他只有八个字:干练果断,机敏可怖。

前六个字,对于优秀干事来说倒也算常见。只是最后这个“可怖”,只有形容白哲最为贴切。他曾经在一个贩毒团伙潜伏了三年之久,即便被毒老大用脱了保险的手枪顶住脑门,依旧面不改色的说着:“我不是卧底”这种话。在那两分钟之后事情是,他一个人从四个喽啰的看守下脱出重围,为毒枭锁上了手铐。而在门外准备破门而入的外援警卫,甚至没来得及举起枪来。

他的惊人效率让他一路升职,直到上个月成为重案组的组长。在8·16之前,还没有他脱手的案子。

只不过现在有了,而且远比之前的棘手百倍。

白哲累得站不起身来,他只能靠在墙边享受下午的暖阳。

他把表从手腕上卸下来,才感觉胳膊没有那么酸痛和沉重。昨日的8·16特大劫案几乎让他用尽所有手段,还是把他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都榨干。无论是装备之精良,计划之周密,还是无可挑剔的单兵素质,这波劫匪的实力都超出了白哲的意料。

在警车的围追堵截之下,他们甚至成功把其中一名劫匪赶到了郊区的林子里,白哲身为组长依旧亲自上阵,花了四个小时为那名年轻人戴上了手铐。

眼见已经制服了犯人,他开始厉声问话:“叫什么名字!”

那名带着耳环和项链的,画着迷彩的妆容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在刚刚的追逐中他被子弹擦过了脸颊的,在眼下留下了一道渗血的伤痕。即便如此,他还是露出戏弄般笑容。

白哲死死地钳住犯人地手腕,他费解地看着犯人问:“你笑什么?“

随后他身体恍然间变得微微透明…然后…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

当时的白哲恨不得把整个树林都烧干挖净,他直到在林子里跑到精疲力竭才承认刚刚发生的事实。

那名年轻人就像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用一次消失作为对观众的愚弄和谢礼。



对白哲来说,这种反常不值得惊慌,只有遗憾:对于没能把犯人拖回警局的遗憾。而一旦他接受了现实,无论多么恶劣和奇诡的情况他都不会在意。

他没有跟警局里的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因为即便把这事全盘托出,大概也无人肯信,反而徒增困扰。他们只会知道是重案组把煮熟的鸭子弄飞了,到手的犯人还要放虎归山。明明将劫匪逼进了死角却空手而归,以此嘲笑一下临时上任的白哲多么的稚嫩和无能…

白哲不会放在心上,他在“人情”或者“名誉”这种事情上,淡薄的近乎偏执。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就是利用他的人脸记忆能力描绘出了年轻人的画像,在他的铅笔之下那张脸庞重新再白纸上浮现,准确到毫米级别的眼距和额宽。利用这幅画像,他在公安系统里很快检索到了C城的一位住民。

林零。

信息库中显示这是一位小学学历的,26岁的青年。父母都早已过世,现居住地的信息也全然是错误的。

白哲现在手里攥着的,就是这个叫林零的人的照片。从模样上来看,这个“林零”绝对跟他抓住的犯人是同一人。

接下来的第二件事,就是要弄清林零的消失究竟是遵循怎样的一种模式。

如果林零是C城的住民,并参与了8·16劫案,那么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很有可能尚且存在他使用这种能力的痕迹。监控录像,网络视频和图片甚至流言,只要有一点相关的蛛丝马迹,或许就能把这个魔术师揪出来。

而如果有了视频资料,他就可以把资料提交给科研部门,民间学者甚至魔术协会…毕竟空口无凭,白哲的记忆和口述是不会产生任何价值的。

白哲站起身来穿过拥搡的走廊,过往的警员正在用异样的眼神和窃窃私语迎接他。而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查清楚这一个月来所有的“都市传说”。

为了这个目的,他还需要一个人,一个在网络上近乎无所不能的人。理论上来说,这个人还算是个犯罪分子。

当然,只是理论上。

唐觉,两年前因“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但因为他自己的惊人实力和白哲的帮助,实际上没有服刑哪怕一秒钟。

如果说林零是现实中的魔术师,那么唐觉就是在信息世界里的巫师。

5.


未完待续…坚持更完…

不会坑的啦…

(留言可以获得很厉害的更新提示)

(此后每晚十一点更新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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